肖辰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李卿歌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那缕冷香却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态。
他胸口那口闷气非但没散，反而堵得更厉害了。
他本是来酒楼买醉，发泄柳如烟和赐婚带来的烦躁。
谁知竟撞见一个脱胎换骨、仿佛从未被他伤害过的李卿歌！
这比柳如烟哭闹还让他难堪，甚至……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一种“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荒谬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他猛地转身，大步离开，连酒都懒得喝了。
夜风一吹，非但没清醒，反而更烦躁。
“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也值得我费神？”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李卿歌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把思绪拽回到和阿依莎公主的婚事上。
阿依莎公主……
虽非他所愿，但她是异国公主，身份尊贵，陛下亲赐。
娶了她，就等于和皇家、和邦交绑得更紧，这是柳如烟甚至……
安芸雪都给不了的。
他试图用现实的利益说服自己：“对，权势最重要！有了权势，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意一个旧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李卿歌的影子赶出脑海，想着光辉的前程，心里总算舒服了点。
不爱归不爱，但能借力往上爬，也行。
数日后，一场极尽奢华的婚礼在京城举行。
将军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
皇帝给了赏赐，异国使团送上厚礼，场面给足了面子。
肖辰穿着大红喜服，英挺逼人。
阿依莎公主凤冠霞帔，美艳夺目。
两人在众人注视下行礼，看上去很是登对。
只是肖辰的笑容有点营业性质，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淡漠。
阿依莎则笑得明媚，满是对中原的好奇和对夫君的期待。
柳如烟称病没露面，在自己院里砸光了能砸的东西，哭得撕心裂肺。
安芸雪和苏小婉自然也收到了请柬，但都没去。
郡主府里，苏小婉翘着脚嗑瓜子，听丫鬟汇报外面的热闹。
“排场可真大，”她啧啧两声，又摇摇头，“就是不知道这位公主和那位侧妃以后能不能和平共处？我看将军府后院以后要热闹咯。”
毕竟上一世就没消停过。
安芸雪对此反应平淡，只淡淡说：“政治联姻，向来如此。”
便不再关心，低头继续看她的账本。
烛火在纱罩里轻轻跃动，寝室内暖香氤氲。
账册在安芸雪指尖翻过一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苏小婉又沉浸在郡主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啧啧啧，真好看。
嘿嘿。
苏小婉吐出瓜子壳，一双杏眼滴溜溜转，忽的凑近安芸雪。
“哎，我说真的，你看这账本多没趣儿。”指尖勾住安芸雪一缕垂落的青丝，绕在指上。“不如看我？”
安芸雪笔尖未停，唇角却弯起：“皮痒了？”
苏小婉得寸进尺，滑腻指尖轻佻地托起那白玉似的下颌：“美人儿，别看了。以后爷赚银子养你，让你天天躺着吃香喝辣......咳！咳咳咳！”
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大话呛得满脸通红。
安芸雪骤然合上账本，“啪”一声轻响。
她慢条斯理地抬眼，烛光在那双凤眸里投下深邃的影苏小婉。
才一日没收拾，你倒是野出边儿了。”
苏小婉被她笑得脊背发麻，想缩手却被反攥住腕子。
天旋地转间，后背已陷入柔软锦被之中。
苏小婉慌得腿软，手忙脚乱去推那压下来的人。
“郡主我错了我错了！哎哟！嘴欠！是我嘴欠！您大人大量……”
安芸雪单膝抵在榻边，俯身时墨色长发如瀑倾泻，染着幽香。
她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掐住身下人软乎乎的腮帮“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低头咬上那喋喋不休的唇，将求饶全数堵了回去。
今夜非得让你长长记性。
纱帐摇曳，灯花噼啪一爆。
苏小婉晕红着眼尾想，撩人需谨慎，郡主她……从来都是来真的。
........
肖辰婚后日子，表面倒也平静。
阿依莎公主性格有点骄纵，但知情识趣，不怎么插手肖辰的事。
反而凭公主身份，给肖辰在宫中行走行了不少方便。
肖辰乐得享受这份便利，对阿依莎也维持着表面客气。
然而，边境又打起来了。
蛮族部落频频犯边，烧杀抢掠，形势紧急。
朝廷急需将领出征。
新婚不久的肖辰主动请缨。
这正好能躲开家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还能凭军功再进一步，简直天赐良机！
皇帝欣然同意，加封他为平虏将军，命他立刻带兵出征。
战场上，肖辰确实展现出了过人的军事才能和狠辣手段。
他用兵奇诡，作风强硬，对蛮族毫不留情。
几场仗打下来，连连取胜，一路高歌猛进，收复失地，战功赫赫。
捷报传回京城，皇帝大为高兴，赏赐不断。肖辰的权势和声望也水涨船高。
将军府里，阿依莎公主因为夫君能打，在贵妇圈里更受追捧.
虽然和肖辰聚少离多，但也觉得脸上有光。
而柳如烟，只能困在深宅，一遍遍听着下人回报将军又立了什么功，和阿依莎公主如何恩爱。
她心里嫉妒不甘，却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觉得，肖辰将军正走在一条光明大道上。
只有苏小婉，通过李卿歌那边偶尔传来的、关于铁血盟在漕运线上察觉的一点异动，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胜利来得也太容易了吧？”她忍不住嘀咕，“蛮族要真这么菜，原着里能折腾那么久？这不科学啊……”
难道是因为蝴蝶效应改变了剧情？
【系统，能监控到蛮族有什么异常吗？或者肖辰军队的补给、伤亡有没有问题？】
【宿主，军中高手太多，监视用的鸟儿飞不进去。他们防消息走漏，对空中的监视非常严密。】
苏小婉叹了口气：“行吧，外挂也有极限。但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先看着吧。”
她望向窗外，总觉得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