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自创阵法？
就算真有这个实力，到现在为止所有阵法类型基本都齐全了，大到群阵，小到那种“隔空取物”的闲趣阵法都存在。
自己以为的“自创”很可能早已经编成了册子，只是自己还没学过。
而且册子上的绝对比自己的想法更为精妙。
“不妥、不妥啊。”
大长老继续苦瓜脸，叹一口气的同时还抹了抹脸，大有难过到不行的架势。
怎么能妥呢？好歹证明一下不是？
只是题外话一句，别看他整天苦着一张脸“不妥、不妥”的忧心忡忡模样，他喜欢出阴招在神山是出了名的。
二长老笑意盈盈：“二师兄你能换个词吗？”
大长老果然一眼扫过来，故意逗她似的：“不妥就是不妥。”
“管好你那群眼睛长在鼻孔里的弟子得了，少来指点我的弟子。”孔灵仙淡然地喝一口茶，回怼他。
至于为什么说他的弟子眼睛长在鼻孔里，因为都爱耍阴招。
都说眼睛是评判道义之物，而他们的道义在打架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长老笑得花枝乱颤，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师兄妹三人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在外人面前装一装也就罢了，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端着。
“听说你的徒弟已经给你收了个小徒孙啊，不知道和他比起来怎么样。”
她倒是有点好奇，那家伙都成散修了，还能找到好资质的徒弟吗？
恐怕是不能的。
说到这个，孔灵仙就想起了天生灵骨之事，不过他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们，放下茶杯道：“不清楚。”
如果这个徒孙资质不合格，那很抱歉，他会把她安排为名外弟子，仍旧记在方墨名下让他自己管，但从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同了。
以后方墨再收徒，只有那些徒弟才可以入师徒册，排前后。
慕道楼的楼规就三条，在他心里关于收徒的规矩也就一条：只为天赋破例。
天生灵骨还不知是何种状况，光是在修为上，二十多岁筑基什么的，还做不了亲传弟子一脉。
“要是和他一样有天赋，你可得把他们师徒俩都抓起来天天研究阵法啊。”
二长老眨眨眼，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先辈山河旅客等第一批法修流传下来的阵法给予了法修们有关阵法的许多思路，那些被称为“古阵法”。
只是那些阵法太难上手、颇为繁杂，到现在也是经过了代代人修改、删减、调整，作用还是差不多，只是变得更容易学。
这就足以看出方墨能改动最基础阵法的天才理解，并且他对先辈的聪明才智抱有谦虚之心，不擅自用自己的想法取代。
他们这些后辈所能“创新”的，也只有自己的武功招式，有的人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有的人步履闪烁、难见踪迹。
“行了，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我得回去一趟了。”孔灵仙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同自己的师弟师妹们挥挥手，离开了。
看着他一瞬间消失不见，留在殿内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二长老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劝道：“二师兄，你也别老是愁眉苦脸的了，完全没必要啊，大师兄这么做肯定不是闹着玩。”
那个方墨离开了还能让他回来，八成是离开之前和大师兄在研究点什么。
否则怎么能让大师兄这么念念不忘的？
“唉……等行体、等行体……”
碎碎念的大长老忽然收敛了神色，严肃起来：“我只是没想到师兄会让一个自请离宗过的弟子再次回来。”
自请离宗也可以算作是背叛过宗门了，他对这其中的内情不太清楚，却也知道离开就是离开，这并非儿戏。
随随便便就能回来，岂不是闹笑话？
如果这小子不能证明自己身份存在的意义，他是一定会让师兄再做考虑的。
浮生半日闲——
这是慕道楼楼主寝殿的名字，匾额上的五个大字板板正正，甚至没有一点花样。
虽然慕道楼内地势平坦，但坐落在最北边的楼主寝殿周边是单独的一片区域，同样也是正对大门的中点线端位置，并不破坏太极图的图形。
来到大门前的水清鸢呆愣愣地看着里面的竹林云雾缭绕，有向天耸立的气势。
门也不是正经门，是道没了一半的石拱门，仅剩的半边拱圈上面挂了一排铜铃，风吹起来声音各不相同。
“叮——”
声音清脆到直穿耳膜，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绪像是被这铃声抚平了似的。
「哇，这是什么来着……？我记得这也是件宝贝来着。」金珠珠的目光被这排铜铃吸引，忍不住飞过去仔细端详。
能让它有这种惊喜记忆的可都不简单，这么豪啊，宝贝直接挂门口。
“先等一会儿。”
方墨抬手，便有一片竹叶从门内飞来，到他手中后又被他用力掷了回去。
翠绿盎然的竹林中出现沙沙的响声，随后再次沉寂下来。
这竹林自然是阵法，不能贸然闯入。
几息之后，云雾笼罩的竹林忽然多了一条通幽的小径。
“走吧。”
两人走入，像是被这竹林吞噬了一般，天地之间恍若独剩一片绿色境地，光影投射下来也是竹叶的香气和翠色。
「哇……这些全是阵法啊？」
金珠珠环绕着四周查看，它不了解法修，没想到他们都这么喜欢陶冶情操，这种防御阵法也要做成这种样子。
那干嘛不做成金光闪闪的样子？不是更好看吗？
金珠珠按照自己的喜好开始沉思。
水清鸢保持安静，仔细每一片竹叶落下，到了身上就变得不见，像是在借机探查。
穿过竹林才到雪白石阶上，石阶两侧是看似静止不动实则安静流淌的阶梯水池，水底有许多黑鱼和白鱼交相游动环绕。
水清鸢跟着他走上石阶，刚来到紧闭的院门处，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呼——
一阵风吹拂而来，叫人无端汗毛倒竖，心中紧张起来。
孔灵仙负手而立，一袭世外高人之态，站在树下等候了他们多时。
“师父。”
方墨拱手鞠躬，水清鸢也跟着鞠躬：“拜见师祖。”
不知道这么叫是不是对的，但路上来时方墨叫她不用太紧张，还让她做好考验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