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发出的红光刺得王景行的眼镜片直晃。
他鼠标点得噼啪作响：“苏总，您看，这串代码在调取咱们去年‘量子密钥交换’的测试数据——等等，关联到瑞士联邦理工的数据库了？”
程砚铮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黑隼机构的手伸到欧洲了？”
苏砚弯腰盯着屏幕，指尖敲了敲“星火计划”的标记：“王工，把昨天高顾问给的卫星追踪日志调出来。”她转向程砚铮，“还记得上周在慕尼黑展会，那个总摸耳朵的白胡子老头吗？摩萨德的线人说他是黑隼的技术顾问。”
王景行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比对上了！黑隼的资金流向里有他名下的离岸账户——他们搞的根本不是什么芯片合作，是‘未来干预工程’！”他推眼镜的手直抖，“用你的意识模型当模板，给各国政商高层植入决策种子。您要是早十年知道这个，是不是能预判他们怎么操控专利战？”
“这是套娃呢？”苏砚乐了，“前世我防着他们卡脖子，今生他们想往我脖子上装遥控器？”
程砚铮伸手按住她的后颈，体温透过衬衫渗了进来：“装遥控器？先问过我的激光笔答不答应。”
林疏桐的电话在这时炸响，背景音是打印机的轰鸣声：“苏小砚你敢瞒我！我刚从工信部拿到黑隼在国内买通的学术期刊名单，他们往《电子学报》投了二十篇假论文，专门捧国外的人工智能算法踩咱们的星芒架构——我今晚就发终章报道，标题我都想好了，《当未来成为武器：是谁在替黑隼写剧本杀？》”
苏砚向程砚铮比了个“搞定”的手势：“林姐记得把程总熬夜改的专利对比图放进去，他画的流程图比我拆无人机还细。”
“行啊你，”林疏桐笑骂，“明天头版给你俩留个位置，就放你俩在实验室抢键盘的照片——哎我这有个线人说黑隼今晚要转移服务器，你们抓紧！”
挂了电话，程砚铮已经把实验室的白板写满了代码。
王景行举着移动硬盘冲了进来：“程总！从‘重启协议’里提取的反制代码找到了！和星芒·启明3.0的防御机制能完美嵌合！”
“能瘫痪他们所有终端？”程砚铮的激光笔在“主控节点”上画了个圈。
“理论上……”王景行推了推起雾的眼镜，“能让他们的服务器集体跳《小苹果》。”
苏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程砚铮紧绷的肩膀：“技术宅的浪漫，够狠。”
深夜两点，程氏顶楼的玻璃幕墙外飘起了细雨。
苏砚翻着桌上的资料，突然被一个U盘硌到了手背。
抬头时，程砚铮正低头擦眼镜，耳尖泛红：“里面是所有实验数据、专利备份，还有……”他喉结动了动，“我写的芯片研发十年规划。万一……”
“没有万一。”苏砚把U盘塞回他掌心，手指勾住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你去年发烧时，我煮的姜茶太苦，你皱着眉头喝了半杯还说‘比实验室的速溶咖啡强’。”她踮起脚碰了碰他的鼻尖，“这种傻子，我才不丢在半路上。”
程砚铮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
心跳声透过衬衫震得她掌心发痒：“那说好了，等任务结束……”
“等任务结束，”苏砚飞快地接话，“去把你藏在办公室的润喉糖全吃掉——我数过了，你买的都是我爱吃的青柠味。”
凌晨三点，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变成了刺耳的长鸣。
王景行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了出来：“主控节点定位成功！倒数三十秒——”
程砚铮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转头看她。
苏砚向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食指抵在唇边：“三，二，一。”
最后一组指令发送的瞬间，全球地图在大屏幕上亮起了成片的红点，又逐一熄灭。
王景行的欢呼差点掀翻了天花板：“日本分部服务器崩溃！美国节点宕机！瑞士主脑……黑屏了！”
苏砚靠在程砚铮肩头，看着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雨停了，程氏科技园的樱花被洗得透亮，像前世芯片研发成功那天的晨光。
“这一次，”她轻声说，“未来真的属于我们了。”
程砚铮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点开邮箱，瞳孔微微收缩。
苏砚凑过去，屏幕上是一段未署名的视频——穿战术风衣的女人站在窗前，背景里的樱花和楼下这棵一模一样。
“谢谢你，”她对着镜头笑了，“替我完成了心愿。”
苏砚伸手碰了碰屏幕，指尖下的“自己”也抬起了手，仿佛要穿过十年光阴与她相触。
程砚铮握住她的手，在她发顶轻声道：“明天调监控看看，这棵樱花树……”
“看什么？”
“看是不是有人，早在十年前就种好了今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