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铮拽着苏砚冲进安全中心时，韩东正揪着自己乱糟糟的卷发，盯着满屏跳动的数据流骂娘。
监控屏上，程氏服务器的防御墙像被捅了马蜂窝，红色警报此起彼伏。
“高级持续性威胁攻击！”韩东扯过一把椅子扔给苏砚，“高级持续性威胁，这帮孙子盯着咱们的服务器半年了。”他敲了敲键盘，投影屏上弹出一个暗绿色界面，“攻击源锁定在‘黑镜市场’——这是暗网里专门售卖技术情报的黑市，我上次调查美国那家芯片公司数据泄露案时，交易记录就挂在这儿。”
苏砚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代码，后槽牙咬得发疼。
前世她也见过类似的界面，当时星芒团队的研发日志就是从这儿流出，核心工程师被外企用三倍年薪挖走了。
“沈墨到了吗？”程砚铮扯松领带，指节抵在操作台上，“让她看看攻击流量的特征。”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被撞开。
沈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了进来，发梢还沾着研究所的雪花：“刚在量子计算机上完成分析——”她调出一组频谱图，“这段加密通信的算法模式，和2028年麻省理工学院公开的‘棱镜 - 7’完全吻合。”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
苏砚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前世整理的科技路线图里，“棱镜 - 7”确实要到2028年才会被学术期刊收录。
“这说明……”沈墨推了推眼镜，“有人也掌握了未来的信息。”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转身拉开安全中心的玻璃柜，从最底层抽出一个铁盒——里面是她重生后用特工手法保存的“未来档案”，每一页都贴着“2025禁启”的封条。
“查‘克罗诺斯（chronos）’。”她翻到2022年的那页，指腹压在“空难”两个字上，“黑镜市场的顶级卖家，原本应该在2022年死于瑞士空难。”她抬头时眼睛发亮，像猎人发现了猎物，“但现在他还活着，所以星芒遭受的攻击，周鸿业的旧账，全串起来了。”
就在这时，林疏桐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是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我刚黑进周鸿业的私人邮箱——”她突然笑出声来，“老家伙去年给克罗诺斯转过三笔美元，附言是‘芯片研发进度’。”
三小时后，科技圈的头条被林疏桐的新文章霸屏：《谁在背后操控中国芯？
暗网卖家与外资基金的7条资金链》。
配图里，周鸿业的签名邮件和克罗诺斯的交易记录被红笔圈成了网，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周老不是说技术要‘炖熟了再端’吗？合着是炖给外人吃？”“程氏这是要掀桌子了啊！”
深夜十点，程砚铮的办公室里只剩一盏台灯亮着。
苏砚蹲在他脚边拆战术手套，指尖还沾着刚才调试追踪软件时的机油：“我要进入黑镜市场。”
“不行。”程砚铮把她拽起来按在沙发上，西装袖子卷到小臂，露出当年做芯片封装时烫的小疤，“上次你混进地下拍卖会，差点被人套上麻袋扔到黄浦江里。”他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我现在一闭眼，就看见你被架着往车里拖，后脑勺全是血。”
苏砚伸手摸他发烫的耳垂——这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
她凑过去蹭他的下巴：“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啊。前世我护着芯片，今生该换我护着你了。”
程砚铮突然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那说好了，你进去，我带队。”他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旧疤，“韩东负责技术支援，沈墨盯着量子防火墙，林疏桐在明面上牵制舆论。”他突然笑了，像当年在实验室里破解出关键代码时那样，“我可以让你进去，也可以带你回来。但这次——”他捏了捏她的鼻尖，“不准再独自做决定。”
苏砚刚要回应，桌上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韩东的消息跳了出来：“黑镜市场今晚八点有新标的，标题是‘程氏星芒芯片3纳米制程手稿’。”
程砚铮抓起西装外套，顺手把苏砚的战术马甲扔给她：“走。”他低头系第二颗纽扣时顿了顿，又故意松开两颗——反正等会儿她肯定要解开。
电梯里，苏砚摸着马甲内侧的微型摄像头，听见程砚铮低声说：“沈墨刚给量子防火墙加了道锁，韩东黑进了黑镜的域名系统服务器。”他转头看着她，眼里闪着光，“他们说，这次咱们要钓条大鱼。”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走廊尽头，韩东举着笔记本朝他们挥手，屏幕上，黑镜市场的界面正在加载，暗色的“交易中”三个字像一团火，烧得人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