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于生死间涅盘“寂灭道痕”,反杀一名“归墟使者”,暂退强敌。帝国东境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但弥漫在星空间那冰冷的“注视”并未散去,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宁静。帝国的力量,在这短暂的间隙中,以前所未有的专注进行着调整与砺炼。
东境,“镇渊堡”,绝密室。
白起盘膝而坐,周身那涅盘后的“寂灭道痕”不再肆意张扬,而是如同活物般在他体内缓缓流转,幽暗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正在全力消化、掌控这柄双刃剑更深层次的力量。
与使者一战的凶险历历在目。他清晰地认识到,仅仅是“同化”与“归零”还不够。那两名退去的使者,其力量本质更加凝练,对权柄的运用也更加精妙。他的“寂灭道痕”需要更加……“锋利”,需要能够斩断更高层次的规则链接,甚至……主动侵蚀那“虚无”的源头。
他回忆起使者攻击时那无视空间、直接作用于存在层面的方式,回忆起嬴政帝剑斩断权柄链接的恢弘一剑……无数战斗经验、规则感悟与那冰冷的“寂灭”本源在他意识中碰撞、衍化。
他在尝试,将自身那无物不斩的杀戮意志,彻底融入“寂灭道痕”之中,使其不再是单纯的吞噬与终结,更具备主动“斩灭”一切(包括规则、概念、乃至权柄延伸)的极致锋芒!
这是一个更加凶险的过程,稍有不慎,未被彻底驯服的道痕反噬,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但他眼神中的决绝,未有丝毫动摇。
龙渊基地,规则解析中心。
徐彭岳亲自督阵,所有资源向分析白起涅盘数据与那短暂存留的使者“气息”(虽已消散,但其扰动空间的规则余韵尚存)倾斜。
“白起侯爷的‘寂灭道痕’本质,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存在否定’之力,其位格极高,但似乎……并不完整?”一位专精于高维能量模型的大师提出惊人推测,“它更像是对某种完整权柄的……‘碎片化’模仿和强行驾驭!”
“而‘归墟使者’的力量,则更加‘系统’,仿佛遵循着某种既定的‘程序’在运行。”另一位接口道,“它们似乎并非完全独立的个体,更像是……‘主宰’意志的延伸终端?”
“也就是说,”徐彭岳眼中精光一闪,“如果能找到方法,干扰甚至切断这些‘终端’与‘主宰’本体的联系,或许就能大幅削弱它们?”
“理论如此,但难度……无异于凡人试图斩断神灵的手臂。”
“再难,也要试!”徐彭岳斩钉截铁,“立刻成立‘断链’项目组,以此为目标进行研究!同时,将所有关于使者能量运行模式的分析结果,同步给白起侯爷!”
大秦星骋军大元帅府。
蒙恬统筹着全局防御的调整。李牧的游击舰队扩大了东境的巡逻范围,构建了更加纵深的预警体系。西境、南境的力量也被适度抽调,加强帝国核心区域的守备。
“陛下,”蒙恬通过灵晷禀报,“白起侯爷状态趋于稳定,力量有所精进。龙渊对‘归墟使者’的研究已有初步方向。然,敌暗我明,下一次攻击恐更加猛烈。臣建议,是否可考虑……主动出击,进行有限度的战略侦察,摸清‘归墟之眼’边缘虚实?”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提议。主动靠近那终极黑暗的源头,无异于火中取栗。
帝都咸阳,麒麟殿。
嬴政的帝念笼罩四方,将白起的砺锋、龙渊的钻研、蒙恬的建议尽收心底。
他缓缓自帝座上起身,步伐沉稳,走向殿外那仿佛能吞噬星光的露台。帝袍无风自动,周身开始弥漫出一种与平日坐镇中枢时截然不同的、锐利如出鞘天剑般的气息。
“蒙恬所奏,朕,准了。”
帝音平静,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决意。
“然,非是侦察。”
嬴政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直接落在了那遥远东方的黑暗尽头。
“朕,将亲临东境,巡狩星渊。”
“陛下!”殿内侍立的近臣与通过灵晷感知到此言的蒙恬、徐彭岳等重臣皆是一惊。陛下乃帝国根基,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白起之刃已利,然尚需砥砺。龙渊之网虽密,然需直面风浪。”嬴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当亲赴前线,以帝国之势,衡‘虚无’之力,为白起创造砺锋之机,为龙渊验证破敌之策。”
“此非冒险,乃定策!”
他要在那黑暗的边缘,亲自衡量那“主宰”的力量层级,亲自为帝国寻找那一线胜机!同时,以自身无上帝威亲临,既能极大鼓舞前线士气,稳定白起那危险的力量,更能……吸引那“主宰”更多的“注意”,为帝国的其他布局争取时间和空间。
帝御亲征!目标,直指“归墟之眼”!
南境,“摇篮星云”。
石星澜将嬴政即将亲征东境的消息,以及帝国对“归墟使者”的最新分析,告知了星穹巨鲸“渊”。
“渊”那庞大的身躯停止了游动,传递回的意念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与……一丝微弱的、仿佛被点燃的希冀?
“帝者……亲征……”
“以‘存在’之重……直面……‘虚无’……”
“此乃……亘古未有之……壮举……”
“然……危险……亦……前所未有……”
“吾……将……为尔等……歌咏……祈愿……”
星鲸那空灵的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悲凉与预警,更带上了一种古老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祝福之力,如同涓涓细流,跨越星海,向着帝国东境的方向缓缓汇聚。
帝国的凶刃在沉默中砺锋,帝国的智者于寂静中谋策,而帝国的帝王,已决心携无上威严,亲赴那最终的黑暗深渊。一场关乎文明存续的、前所未有的帝御亲征,即将拉开序幕。星海的命运长河,因嬴政这一步,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