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可以养。反正就是不可以，你不要逼我。”
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心里有鬼的林青山，语气自动低了下来，看向陈行舟的眼神有点躲闪，拜托拜托，不要天天说一些让我去死的话，好吗。
对于林青山从听到自己的询问后的一系列显露在脸上的变化，面容平静的陈行舟沉默了一会，最后像是被林青山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打败了，“那就等等。”
陈行舟的妥协，瞬间让林青山高兴了些，原本有些耷拉的眼皮瞬间抬起，瞬间变得有理有据了起来，
“对啊，现在的话，对于我们而言，养一只猫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我们两个之间哪有空啊？你看我是不是要上大学了，而且你到时候还要出国，到时候就没有时间照顾它了。猫咪也是生命啊，它也需要主人陪伴呀。”
说到上大学，两个人的话题又开始转换了。
今天下午林青山乱跑不就是因为暂时不想听那些老师给他填报志愿的建议了，这实在是太痛苦了，这种选择感。
林青山最不擅长的就是去做选择题了，前世有陈行舟给他兜底，这一世他肯定也是习惯性地需要陈行舟的帮助了。
“你想好了没有？”陈行舟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听到唐叔说了下午的事了，反正现在林青山也不饿，倒是可以讨论讨论这件事情。
“啊，什么。”林青山说话依旧不着调，眼神里是大大的疑惑，很显然和陈行舟没有同频。
“你想好去上哪所大学了吗？”已经和林青山有一天没有见面的陈行舟，总是会因为这种距离的反差感和林青山因为对自己的依赖而自己不在而产生的愧疚感 ，多几分耐心。
“我不知道啊！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说得天花乱坠的。我这种买东西都是买全系列的人。怎么可能选的出来？”对于陈行舟的提问，林青山显然比他还要激动和委屈。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做选择题了。这种问题你不要抛给我！你帮我选好不好？”习惯性依赖陈行舟的林青山想让陈行舟帮自己选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这是你去上大学。你应该自己选择，”对于林青山的苦苦哀求，对此有些无奈的陈行舟倒是选择和林青山好好聊一聊，倒是说出来的话好像显得格外地体贴。
对于如此体贴的陈行舟，已经站起来的林青山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是诧异，甚至多了几分难以置信。
陈行舟在说什么！搞民主吗，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也是搞上公平这一套了，林青山只觉得很离谱，他去哪个大学他真的可以做主吗。
陈行舟的内心有外表给人的迷惑性大吗，林青山觉得陈行舟又在诓自己，他才不可能信陈行舟这种哄人的话呢，陈行舟一定是在玩他。
林青山的眼神里都是压不住的戒备，反观旁边的陈行舟更多的是从容以及来让林青山都要怀疑是不是看错了的柔情，说什么呢，林青山此时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子气，最后像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了似的，林青山的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只是一开口还是有点戒备，“我真的能自己选吗。”
“当然。”陈行舟的回答很快，“这是你未来四年的归宿，你应该选好起点。”
陈行舟选择放权给林青山，对于林青山而言还是太过于新奇了，这种有些把人架在火架子上烤的感觉，虽然很难受，但是林青山竟然很爽。
有的时候林青山觉得他真的看不懂陈行舟的想法，他明明是一个占有欲爆棚的人，此时却说出如此大度的话。
这种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林青山心里更多的是惆怅，以及后知后觉的一些他才摸索到对自己情绪的解剖。
我真的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吗，林青山想，其实应该也不是吧，只是从小到大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被命运裹挟着，一步步地往前走，他的选择早已经无关紧要了，所以变得麻木，最后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林青山眨了眨眼，一时间因为摸索到了一点点陈行舟的心思后变得有些无所适从，“我真的可以吗！”林青山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这次的陈行舟依旧给了同样的答案。
不对不对！林青山的脑子此时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内心只有一种微弱的声音在出于保护自己的立场上呐喊，不要这样子，不要把选择权给我。
这种弥足珍贵的选择权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有选择权能给到自己呢？
当寒冷的人遇见从未见过的火焰，第一时间应该是惧怕，而不是选择接纳，因为实在太陌生，太陌生了，正如从未得到命运眷顾的林青山得到眷顾时，那般陌生，胆怯，却又想要靠近。
“陈行舟，我不需要什么选择权。你告诉我去哪一所大学就可以了。都一样的！”眼神里有些彷徨的林青山说起话来，胸脯一起一伏，他的情绪起伏有些大了。
眼眸平静的陈行舟对于林青山如此反常的行为，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自己都看不明白的疼惜。
随着一声惊呼，陈行舟长臂一展，把有些紧张的林青山牢牢地抱在怀里，随着两人四目相对，陈行舟开口了，“你真的需要我给你做选择吗， 林青山。”
被以一种保护的姿势，熟悉的气息包裹住的林青山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随着眉眼的低垂，眼神里有些悲凉的林青山缓慢但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不要逼我啦！你看哪一家大学生是自己报的志愿？就算不是父母作为参考，也有其他人啊……”
林青山这句话说的并不是很完整，其他人的范围太广，可以是兄弟姐妹，亲戚，同学甚至可以是熟悉的邻里街坊。但是对于打小没有得到过多少宠爱的林青山而言，他嘴里的其他人其实只有一个人。
不过是眼前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