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我蹲在灵湖边刷牙，一抬头，差点把漱口灵泉咽下去。
湖面正中央，原本该冒傻鱼的地方，这会浮着一条……船？
不是渔船，也不是飞舟，是——
一条剑。
对，字面意义上的“一条”。
它大概三丈长，通体灰扑扑，像被谁把斩风拍扁了再拉长，前头翘，后头钝，中间凹，活像一条生锈的韭菜叶子。船帮子上插满断剑，有的只剩剑柄，风一吹，哗啦啦乱响，跟破风铃似的。
狗蛋叼着肉包子冲过来，含含糊糊：“姐，你的剑……裂成船了？”
我吐掉漱口水：“可能它想不开，决定下海。”
话音没落，空间提示音已经蹦出来——
【叮！空间七级，解锁载具：剑舟。】
【属性：可载一人，横渡灵湖海，速度看脸。】
【备注：驾驶员颜值≥90，触发“一帆风顺”；≤60，触发“翻船大礼包”。】
我：“……”
这破空间是颜狗？
还没吐槽完，船头“噗”地喷出一道水柱，水柱在半空凝成一行潦草小字——
“混元斩天诀·下卷，在海对岸。”
我眯眼。
《混元斩天诀》上卷才到手三天，下卷就藏海里？这空间怕不是成精了，知道我刚拿到上卷，立刻吊我胃口。
行，渡海就渡海。
我抬脚就要跳船，霜烬扑棱着翅膀拦住：“啾！先签生死状！这破船看着随时散架！”
小火更直接，张嘴喷出一簇火苗，把船头一根枯草烧得精光：“吾建议，先点火烧一遍，消毒。”
我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消什么毒，它本来就是废铁。”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老老实实掏出“剑舟使用说明书”——其实就一张破羊皮，上头画着歪七扭八的航线，终点标着一把小剑，旁边备注：
“航线随机，翻船自负，建议自备棺材。”
……这空间是懂服务的。
我把羊皮一揉，塞进怀里，跳船。
脚刚落甲板，整条船“咔啦”一声，往下沉了三寸。
我心脏也跟着沉三秒——不会真翻吧？
结果船头“咻”地立起一块破木板，上头用焦炭写着：
“载重合格，启航。”
下一秒，船尾断剑集体转动，像螺旋桨，“哗啦啦”把我往外海推。
风是腥的，水是黑的，浪头一米高，拍在船帮子上，跟打鼓似的。
我蹲在船头，手里攥着斩风，生怕水里突然冒出什么“脸水母”之类的奇葩。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航出不到十里，水面“咕咚”冒泡，一条银鳞鱼跃出水面——正是那条日常给我送快递的傻鱼。
它嘴里叼着……半截断剑？
我两指夹住，断剑“嗡”地一声，斩风剑灵小正太立刻蹦出来，抱着断剑“嗷呜”一口，像啃饼干，咔咔嚼碎。
【叮！斩风·隐藏残片＋1，剑灵饱食度＋20%】
【提示：集满隐藏残片，可解锁“完全体·斩风舟”。】
我瞅瞅脚下这条破船，再瞅瞅小正太鼓囊囊的腮帮子，陷入沉思——
感情这船还能升级？
傻鱼完成任务，甩甩尾巴要走，我一把揪住它：“喂，下卷具体坐标？”
傻鱼翻了个白眼，吐出一串泡泡，泡泡排成箭头，指向东南。
然后它“噗”地放了个屁，溜了。
我：“……”
被一条鱼鄙视了。
顺着箭头又漂了半个时辰，海面开始起雾。
雾是灰的，带着铁锈味，像谁把剑磨成了粉，撒进风里。
能见度降到三米，船速自动减慢，断剑螺旋桨“咔啦咔啦”打哆嗦，仿佛随时罢工。
我耳后桃花印忽然烫了一下——
来了。
“哗啦——”
左侧水面破开，一只苍白手臂伸出来，五指修长，指甲却是剑尖，直冲我脚踝抓来。
我抬脚就剁，“混沌·斩”劈下去，手臂断成两截，断口却“噗”地喷出黑血，血里浮出一张婴儿脸，张嘴就哭：
“脸——给——我——”
我yue了一声，一剑把婴儿脸拍成饼。
结果右边“哗啦”又伸出七八条手臂，像水草，晃啊晃，集体对我比心——比的是“挖心”。
我：“……”
这海是旧羽开的分店？
没工夫吐槽，手臂越来越多，船帮子被挠得“吱嘎”乱响，断剑螺旋桨开始卡壳。
我咬牙，把斩风往甲板一插——
“雷衣，开！”
雷纹顺着剑身爬出去，瞬间铺满整条船，灰白电蛇“噼里啪啦”乱窜，手臂一碰电蛇，立刻焦黑缩回。
空气里弥漫烤肉味，我饿得肚子咕咕叫。
小正太趁机卖萌：“主人，我饿！”
我：“闭嘴，再吃你就成球。”
雷衣撑了半柱香，雾终于散了。
前方海面出现一座……岛？
岛是黑的，像谁把整座剑冢搬过来，插满断剑，剑尖朝上，跟刺猬似的。岛中央，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
“下卷在此，敢来就挖。”
落款：风。
我眯眼。
又是这个“风”。
船靠岸，我跳上岛，脚刚落地，地面“咔啦”裂开，一条石阶往下伸，黑漆漆，像食道。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
“咔。”
背后剑舟忽然散架，断剑“哗啦啦”垮成一堆废铁，小正太抱着最后一根剑柄，哭得打嗝：“主人，船没了！”
我：“……”
行，退路直接断，逼我往前走。
石阶尽头，是一间石室。
室中央，摆着一只……石碗？
碗里，盛着浅浅一层银色液体，像水银，却泛着五彩光晕。
碗沿刻字，潦草——
“喝下去，下卷自动浮现。”
“不喝，原路游回去。”
我瞅瞅外头黑海，再瞅瞅自己可怜的游泳水平，果断端碗——
一口闷。
液体入口，无味，却像吞了一口岩浆，火线从喉咙一路烧到丹田。
混沌珠“咚”地一声，表面裂开一道缝，缝里透出金光。
紧接着，石室四壁“哗啦啦”浮现无数小字——
《混元斩天诀·下卷》
字体是活的，像鱼，成群结队往我脑子里钻。
我抱头蹲下，感觉有人拿凿子凿天灵盖，凿一下，多一段记忆——
“混沌斩天，先斩己，再斩天地。”
“斩己者，不要脸，不要命，不要魂。”
“三不要合一，可开混沌门。”
我：“……”
这心法听起来像邪教口号。
最后一字落定，石室开始塌方。
我拔腿就跑，身后“轰隆隆”追着我屁股砸。
冲出石阶，岛已经沉了一半，黑海倒灌，像巨兽张嘴。
我：“剑舟！”
废铁堆“咔啦”一声，小正太抱着剑柄，拼命摇头：“主人，我还没攒够碎片！”
我咬牙，把斩风往水面一扔——
“化形！”
斩风剑“嗡”地暴涨，变成一条……独木舟？
长度两米，宽度三十厘米，刚好站一只脚。
我：“……”
行，比没有强。
我单脚跳上去，小正太在后面推，船头翘得老高，像冲浪板。
黑浪打来，我脚底一滑，“啪叽”趴船上了，脸贴甲板，嘴里灌两口海水——
咸的，苦的，还带铁锈味。
一路乘风破浪，总算看见灵湖岸。
刚靠岸，独木舟“噗”地缩回斩风原样，我趴地上，像条咸鱼，耳边提示音姗姗来迟——
【叮！空间七级稳固，剑舟升级条件：隐藏残片x5，目前1\/5。】
【奖励：混沌灵髓＋1滴，已存丹田，随时可炸。】
我翻个身，望天，发誓：
“下次谁再让我单脚冲浪，我砍谁。”
夜无珩踏月而来，手里拎着……一张船票？
银底黑字，印着“万剑池·头等舱”，背面却用血写着——
“船已备好，脸自己带。”
落款：风。
我盯着船票，眼皮直跳。
夜无珩低笑，声音像夜风割耳：
“万剑池，子时开船。”
“你的脸，有人提前订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