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海啸扑面，带着腐烂的甜腥，像一万张婴儿嘴同时啼哭。我脚跟蹬地，斩风横拉——
“混沌·噬！”
灰光漩涡瞬间撑开三丈，把黑血、婴脸、碎骨一股脑吞进去。丹田里混沌珠兴奋得直打鼓，表面雷衣噼啪炸成烟花，珠子“咚”地胀大一圈——饱嗝儿都冲到了嗓子眼。
无面人却趁我分神，指尖一弹——
啪！
最后一寸斩风残片，被他生生按进自己心脏。黑血瞬间凝固，化成一面血镜，镜里映出我——却独独没有左眼，空洞里爬出细小蛊虫，蠕动着冲我笑。
“靠，视觉污染！”我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抬手就要一剑刺穿血镜，耳后桃花印却猛地灼烧——
滋啦！
一缕红烟自我耳后剥离，被血镜强行扯过去，竟要把我“脸”硬生生拓印进镜里！
“老招式，不腻？”我冷笑，左手指尖雷光一闪，直接戳进自己耳后——
血珠滚落，却带着灰光，我生生把那块被拓印的桃花皮撕了下来，反手按进斩风剑脊。
“想要脸？行，给你——”
“附带包邮炸弹！”
撕下的桃花皮一贴剑身，雷衣+混沌+剑意三合一，“轰”地炸成一道灰白闪电，直劈血镜中心——
咔嚓！
镜面瞬间龟裂，裂痕里传出婴儿凄厉啼哭，裂口越张越大，最后“砰”地崩成漫天血粉。
无面人胸腔同时炸裂，斩风残片被爆炸冲击力震得倒飞而出——
“嗖！”
半截小剑划破空气，剑柄精准落入我掌心。灰光与银光交汇，斩风剑身雷纹暴涨，一道完整剑意冲天而起，荒谷上空乌云被剑意撕裂，露出一线天光。
【叮！斩风·第三残片归位，剑灵进度：100%】
【完全体化形启动——】
剑身震颤，灰光凝聚，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正太凭空出现：银灰短发，雷纹瞳仁，左眼尾一道桃花形剑印，正死死抱住我大腿，声音奶凶：
“主人，我饿！”
我：“……”
养剑灵还要包吃包住？我下意识摸向储物袋，却听小正太咽口水：“我要吃——他们的脸。”
他抬手，指向无面人残躯。此刻的首领已失去血镜支撑，空白脸皮软塌塌垂下，像一张被水泡烂的纸。剑意化形的小正太扑过去，张嘴——
“嗷呜！”
一口咬在脸皮上，雷纹+混沌同时亮起，脸皮瞬间被绞成纯粹灵力，被他吸糖葫芦似的三两下吞光。
无面人身体“哗啦”散成黑灰，灰里滚出一物——
一枚半月形玉简，
表面刻着“天璇”二字，
却被指甲划出三道横线，
像给谁打的死亡评分。
我弯腰拾起，指腹刚触——
一道熟悉到恶心的嗓音，直接在识海炸开：
“凤轻尘，”
“首席之争，”
“不死不休。”
声音落定，玉简“咔嚓”碎成粉，粉末却在我掌心凝成——
一张全新的人皮面具，
空白，
无五官，
耳后位置，却用血写着——
“庶妹凤轻语，赠姐大礼。”
我盯着那张皮，舌尖抵住齿根，笑得发狠：“送礼送到我脸上？行，我收。”
“连本带息。”
——
清场完毕，骷髅散成灰，血镜炸成粉，旧羽死卫三十余人，全军覆没。
我收剑，小正太抱着肚子打饱嗝，脸上桃花剑印红得妖异：“主人，我还想吃。”
“饿着。”我弹他脑门，“留肚子，后面还有大餐。”
石阶尽头，第二只石匣静静躺在白骨堆里，匣盖那行血字已被雷火烤得焦黑，却仍能辨认——
“首席之争，不死不休。”
我抬脚，把石匣踢开——
里头，躺着一把钥匙，
半月形，
银灰底，
剑脊纹路，
与斩风，
一模一样。
钥匙下方，压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羊皮：
“剑冢内库，子时开启，”
“持钥匙者，可入万剑池，”
“取——首席剑胚。”
落款，依旧是——
旧羽·凤主。
我收起钥匙，抬眼望向剑冢深处——
那里，黑雾尽散，露出一条幽暗石阶，阶口两侧，插满断剑，剑身锈蚀，却掩不住森寒剑意。
像无数双眼睛，
在等我——
带脸进去。
刚踏上石阶，身后传送阵忽地“嗡”一声，
光芒大作，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冲出——
白衣染血，
帷帽破碎，
露出——
半张脸。
左脸完好，
右脸——
空空如也，
血却顺着空洞，
滴滴答答，
落在白骨上，
像一串，
催命的鼓点。
她抬头，
独眼望我，
声音沙哑得不像人：
“姐姐，”
“我的脸，”
“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