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拖拉机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车斗里的几人各怀心事。吴邪反复摩挲着掌心的汗渍,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飘向后方那片已经看不见的村庄,张起灵被密洛陀淹没的画面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老吴,别钻牛角尖了。”胖子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小哥那身手,就算打不过,想脱身还是没问题的。咱们现在找到阵眼,才是最实在的。”

吴邪点点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白泽摊开的地图上。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圈着几个点,最近的一个在三十里外的鹰嘴崖。“蚀龙阵以地脉为引,鹰嘴崖是这一带龙脉的折角处,能量最容易淤积,确实可能是阵眼。”白泽指尖划过地图,“但那里地势险要,说不定早就被人布了局。”

话音刚落,拖拉机突然猛地一震,像是碾到了什么硬物,随即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停了下来。白泽跳下去检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车轮被东西扎穿了,像是特制的铁蒺藜。”

吴邪心头一紧,这明显是人为设下的陷阱。他刚要提醒众人戒备,四周的草丛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中央刻着那个熟悉的眼睛符号。

“是他们!”霍秀秀低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之前在山洞里偷袭他们的,就是这群人。

为首的黑衣人往前一步,声音隔着面具显得沉闷又诡异:“吴邪,交出你身上的东西,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什么东西?”吴邪皱眉,他身上除了地图和一些常用工具,并没有特别的物件。

“别装傻了。”黑衣人冷笑一声,“从蛇沼带出的那块青铜片,它能感应阵眼,我们早就盯上你了。”

吴邪心头剧震,那块从西王母国遗址带出来的青铜残片,他一直以为只是块普通的古物,没想到还有这种用处。难怪一路总被莫名的危险缠上,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想要?自己来拿!”胖子抡起工兵铲,摆出架势,“胖爷我正好一肚子火没处撒!”

黑衣人似乎没把他放在眼里,打了个手势,其余人立刻掏出短刀,呈扇形围了上来。解雨臣眼神一凛,铁爪“噌”地弹出,护在霍秀秀身前:“九儿,护好白泽,他知道阵眼位置,不能有事。”

苏九儿点头,掌心的狐火瞬间暴涨,将白泽护在中间。张起灵不在,吴邪知道自己不能慌,他摸出腰间的匕首,与胖子背靠背站在一起:“小心他们的步法,像是有章法的。”

果然,那些黑衣人移动的轨迹隐隐构成一个阵法,将几人困在中央,短刀挥出的寒光越来越密。吴邪勉强躲过一刀,手臂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他娘的,这群孙子玩阴的!”胖子怒吼着扫开两人,却被侧面袭来的短刀划破了胳膊。解雨臣的铁爪虽然凌厉,但对方人多,渐渐也有些吃力,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渗出更多血。

就在这时,苏九儿突然一声清喝,狐火化作数道火线,朝着黑衣人飞去。那些人似乎怕火,连忙后退,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趁现在!”白泽大喊,“往鹰嘴崖跑,那里的地势对我们有利!”

吴邪当机立断,拽着胖子就往缺口冲。解雨臣掩护着霍秀秀和白泽跟上,苏九儿断后,狐火不断逼退黑衣人。众人一路狂奔,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青铜面具反射的冷光像催命符一样跟着他们。

快到鹰嘴崖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断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只有一根摇摇欲坠的铁索桥横跨两岸。“没路了!”霍秀秀急得跺脚。

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为首的人举起短刀:“看你们还往哪跑!”

吴邪看着铁索桥,又看了看身后的追兵,咬了咬牙:“走桥!”

“老吴你疯了?这桥看着就快断了!”胖子惊呼。

“总比被他们砍死强!”吴邪率先踏上铁索,桥面立刻剧烈摇晃起来,生锈的铁索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众人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上桥。

刚走到桥中间,为首的黑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朝着铁索扔了过来——是个炸药包!

“不好!”吴邪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向旁边的胖子,将他往对岸推去。解雨臣反应极快,一把拽过霍秀秀,用身体护住她。苏九儿则拉着白泽,狐火在身前凝成一道护盾。

“轰隆——”

巨响过后,铁索桥的一端被炸断,吴邪所在的位置瞬间失衡,整个人朝着山谷坠去。下落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张起灵的脸在眼前闪过,随即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吴邪!”

“老吴!”

同伴们的呼喊声从上方传来,越来越远。吴邪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坠落了十几米后,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停在了半空中。

他睁眼一看,竟是一根从崖壁上伸出来的枯树枝,正好勾住了他的背包带。树枝已经被坠得弯成了弓形,随时可能断裂。吴邪刚想挣扎,却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动。”

吴邪猛地抬头,只见张起灵正趴在崖壁上,一只手抓着岩石缝隙,另一只手朝着他伸来。阳光照在他脸上,几道新的伤口清晰可见,但眼神依旧平静。

“小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吴邪又惊又喜,声音都在发颤。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手臂又往前伸了伸。吴邪连忙稳住身体,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张起灵用力一拽,将他拉到崖壁边,两人顺着陡峭的岩壁,一步步向上攀爬。

爬到崖顶时,吴邪才发现,胖子他们正被黑衣人围攻,虽然苏九儿的狐火还在支撑,但明显已经快撑不住了。张起灵二话不说,抽出黑金古刀,加入了战局。

有了张起灵的加入,局势瞬间逆转。他的刀快得只能看到残影,黑衣人根本不是对手,几下就被砍倒了一片。为首的人见势不妙,虚晃一刀,转身就想跑。

“想走?”吴邪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精准地砸中了他的腿弯。那人踉跄着倒下,被胖子一脚踩住后背,摘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的脸陌生又普通,但额头上却有一个淡淡的眼睛印记,像是天生的胎记。“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布蚀龙阵?”吴邪厉声问道。

那人冷笑一声,突然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尖。张起灵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阻止了他自尽。“不说?”胖子掏出绳子,“胖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指着崖壁:“你们看!”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崖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壁画,画的是九个阵眼连成一片,中间是一条盘旋的巨龙,而巨龙的眼睛位置,赫然就是鹰嘴崖。

“这里才是主阵眼!”白泽激动地说,“只要毁掉这里,整个蚀龙阵就会失效!”

张起灵走到壁画前,用手抚摸着那些刻痕,突然开口:“有机关。”他指尖在壁画的一个角落按了一下,崖壁突然震动起来,中间缓缓露出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隐约有红光闪烁。

“里面应该就是阵眼的核心。”白泽推测道。

吴邪看了看被绑住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洞口:“胖子,你看好他。小花,秀秀,九儿,跟我进去。小哥,你……”

“一起。”张起灵言简意赅,率先走进了洞口。

吴邪无奈,只能跟上。洞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大约百米,通道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

溶洞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青铜鼎,鼎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正是蚀龙阵的能量来源。而鼎的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缓缓转过身,吴邪看到他的脸,瞬间如遭雷击。

“三叔?”

站在那里的,竟然是他失踪多年的三叔吴三省!

吴三省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小邪,你终于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的声音都在发抖,“蚀龙阵是你布的?那些黑衣人是你的人?”

吴三省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青铜鼎:“你知道这鼎里烧的是什么吗?是无数人的命,包括……你爷爷的。”

吴邪瞳孔骤缩,爷爷吴老狗的死因一直是个谜,难道和这蚀龙阵有关?

“你爷爷当年发现了蚀龙阵的秘密,想毁掉它,结果被守阵人杀了。”吴三省的声音变得冰冷,“我布这个阵,就是为了复仇,为了你爷爷,也为了所有被守阵人害死的人!”

“复仇?”吴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为什么要抓小哥?为什么要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张起灵是守门人之后,他的血能激活阵眼,我必须用他。”吴三省眼神疯狂,“至于那些人,成大事者,总要有所牺牲!”

“你疯了!”吴邪怒吼道,“这样下去,整个山脉的地脉都会被污染,到时候遭殃的是更多人!”

“那又如何?”吴三省冷笑,“只要能让守阵人付出代价,我不在乎!”

就在这时,张起灵突然动了,黑金古刀直劈青铜鼎。吴三省早有防备,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张起灵:“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吴邪连忙挡在张起灵身前:“三叔!你醒醒!这不是复仇,这是犯罪!”

吴三省的枪口颤抖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吴邪:“小邪,别逼我。”

“是你在逼自己!”吴邪的声音带着哭腔,“爷爷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吴三省,他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动摇。就在这一瞬间,张起灵突然侧身,避开吴三省的视线,同时一脚踢向青铜鼎。

“哐当”一声,青铜鼎被踢翻,绿色的火焰瞬间熄灭。整个溶洞开始剧烈摇晃,石壁上的苔藓迅速变黑,蚀龙阵的能量正在溃散。

“不!”吴三省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对着张起灵扣动了扳机。

“小哥!”吴邪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在张起灵身前。

子弹呼啸而来,却在离吴邪胸口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是苏九儿的狐火形成了一道屏障,挡住了子弹。

“快走!”解雨臣喊道,“溶洞要塌了!”

吴三省看着倒塌的石壁,突然惨笑起来:“终究还是输了……输了……”

一块巨石从头顶落下,朝着他砸去。吴邪下意识想拉他,却被张起灵拽住。“来不及了。”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吴三省没有躲,只是看着吴邪,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释然。巨石落下,将他彻底掩埋。

“三叔!”吴邪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却被同伴们强行拉着往外跑。

跑出溶洞时,整个鹰嘴崖都在坍塌,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那根断裂的铁索桥在风中摇晃。蚀龙阵的能量彻底消失,那些密罗陀和黑色触须也随之化为灰烬。

一切都结束了。

众人瘫坐在地上,谁也没有说话。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驱散了阴霾,却驱不散每个人心里的沉重。

吴邪看着远处的山峦,眼眶通红。他找到了三叔,却失去了他。这场横跨多年的恩怨,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落幕。

张起灵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吴邪抬头看他,看到他眼神里的安慰,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走吧。”吴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家。”

胖子、解雨臣、霍秀秀、白泽、苏九儿都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张起灵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坍塌的鹰嘴崖,然后转身,跟上了队伍。

拖拉机已经不能用了,众人只能步行。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但彼此的脚步却很坚定。

他们失去了很多,但也保住了更多。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危险,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勇气走下去。

夕阳下,一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朝着远方的地平线走去。那里,有他们的家,有他们的希望,可一切都希望是好的。

“白泽!回来!”解雨臣的声音劈了叉,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铁爪还没来得及收回,人已经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膝盖撞到一块凸起的岩石,疼得他倒抽冷气。

可白泽像是没听见,灵剑在他手中划出银亮的弧光,直刺那团从地脉裂缝里钻出的黑雾。那黑雾里裹着无数扭曲的人脸,尖啸着张开巨口,腥气几乎要凝固空气。

“你他妈疯了!那是蚀龙阵的煞气核心!”解雨臣吼出声,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他想起白泽蹲在篝火旁修拖拉机的样子,手指沾着油污,却笑得眼睛弯弯;想起他捧着古籍解读阴符时,鼻尖沾着墨点的认真;想起昨夜露营时,这人裹着毯子挨过来,小声说“解当家,你后背的伤得换药了”,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理清的关切。

这些碎片像针一样扎进心里,疼得他发慌。他解雨臣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刀光剑影里趟过来,情爱二字早被他打包扔进了垃圾桶,可偏偏栽在了这个总爱捧着书、看起来文弱,动起手来却不要命的白泽身上。

管他什么男人不男人,他只知道,不能让这人出事。

“苏九儿!狐火压制!胖子,掩护我!”解雨臣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铁爪“噌”地弹出,精准缠住旁边一棵老树的枝干,借力凌空跃起,正好落在白泽身后。

白泽刚用灵剑劈开一层黑雾,就感觉后领一紧,整个人被一股蛮力往后拽。他踉跄着回头,撞进解雨臣带着薄怒的眼睛里。“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解雨臣气得手都在抖,一把将他护在身后,铁爪带着风声扫向黑雾,“你那破剑能劈开煞气?还是觉得自己命硬,能替我们所有人挡灾?”

黑雾被铁爪上的锐气逼退几分,却很快又聚拢起来,发出更凄厉的啸声。白泽看着解雨臣的背影,他衬衫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浸透布料,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我是白泽神君,我能感应煞气的弱点。”白泽的声音低哑,“你让开。”

“让开让你去送死?”解雨臣猛地回头,眼神里翻涌着白泽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白泽,你听着,今天有我在,你想死都难!”

话音刚落,他突然拽过白泽的手腕,将人往胖子那边一推:“带他走!去拖拉机那里,启动它等着!”

胖子愣了一下,看看解雨臣,又看看白泽泛红的眼眶,突然一拍大腿:“得嘞!小白脸,跟胖爷走!别让我们花儿爷的心意喂了狗!”

白泽被胖子拽着往后退,目光却死死黏在解雨臣身上。那人独自站在黑雾前,铁爪翻飞如蝶,明明后背在流血,背影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在狂风里不肯弯折的翠竹。

“解雨臣!”白泽突然挣开胖子的手,灵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决绝的光,“要走一起走!”

他不再往前冲,而是站在离解雨臣三步远的地方,双手结印。灵剑悬浮在他身前,发出嗡鸣,周身渐渐泛起淡金色的光晕——那是守桩人血脉里的净化之力。

黑雾似乎忌惮这光芒,动作慢了几分。解雨臣趁机回头,正好对上白泽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只有一种“我偏要和你站在一起”的执拗。

解雨臣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眶更红了。他挥了挥铁爪,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甜:“傻样。”

这一次,没人再喊“别去”。

银亮的剑光和锋利的铁爪在黑雾中交织,淡金的光晕像一层温柔的铠甲,将两个身影紧紧裹在一起。煞气的尖啸还在继续,可在那片光影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比煞气更烈,比生死更重,悄然破土而出。

“我是白泽神君,守阵护脉本就是天职,你们……”白泽的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侧,黑金古刀斜斜拄在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没看那团步步紧逼的煞气,目光只落在白泽脸上,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连自己都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怕,又像是急,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执拗。

他记不起前尘旧事,脑子里常是白茫茫一片,可每次看到白泽低头翻书时的侧脸,或是听到他温吞的解释声,心口就会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像初春融雪时的溪流,悄悄漫过河床。刚才白泽提剑冲出去的瞬间,那暖意突然变成了刺骨的慌,像是要失去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比遗忘本身更让人恐惧。

“危险。”张起灵只吐出两个字,却把白泽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他的动作很轻,力道却不容抗拒,仿佛在说:要挡,也是我来挡。

白泽愣了一下,看着张起灵宽阔的后背。这人总是沉默,像座不会说话的山,可每次危险降临,他永远是第一个站在前面的。刚才黑雾卷过来时,他分明看到张起灵后背的伤口又渗了血,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他护在身后。

“你伤口……”白泽想推开他,手却被攥得更紧。

张起灵终于转头看他,眼神很深,像藏着整片星空。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句:“别动。”

这两个字像羽毛,轻轻扫过白泽的心尖。他突然想起初见时,这人也是这样,在密林中把他从密罗陀爪下拉开,一句话没说,却用后背替他挡住了飞石。原来有些在意,从来都不用言语。

“两位祖宗!秀恩爱分点时候行不?煞气要过来了!”胖子的吼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凝滞,他举着工兵铲砰砰砸向围过来的触须,“花儿爷都快扛不住了,你们俩倒是搭把手啊!”

白泽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张起灵却像是没听到胖子的调侃,只是松开他的手腕,转而握住了他持剑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白泽感觉一股温热的力量涌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踏实。

“一起。”张起灵看着他,眼神认真。

白泽心头一震,随即笑了。是啊,管他什么天职,什么危险,此刻身边有他,便没什么好怕的。他反手握住张起灵的手,灵剑的光芒陡然暴涨:“好,一起。”

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剑光与刀影交织,竟在漫天煞气中劈开一条通路。解雨臣在不远处看得清楚,突然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转头对上胖子挤眉弄眼的表情,他抬腿踹了过去,却没真用力。

“看什么看?干活!”

风声里,似乎夹杂着谁低低的笑。阳光偶尔穿透黑雾,落在紧握的手上,温暖得像一个未完的承诺。

解雨臣看着那边交握的手,铁爪在掌心转得飞快,指节都捏泛了白。刚才冲出去时的急切还没散尽,这会儿又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气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我说花儿爷,你那铁爪再转就该飞出去了。”胖子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挤眉弄眼,“人小白脸有人护着,你瞎操心啥?”

解雨臣没说话,只是眼神更冷了些。他看见张起灵替白泽挡开一缕飘散的煞气,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看见白泽回头对张起灵说了句什么,嘴角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柔和。那画面刺得他眼睛疼。

也是,张起灵那样的人,沉默却可靠,身手又顶尖,白泽跟他站在一起,确实像那么回事。自己呢?不过是个习惯了算计、浑身带刺的生意人,连句真心关心的话都要拐十八个弯,凭什么觉得白泽会……

“嘶——”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解雨臣猛地回神,才发现一缕煞气绕到了身后,若不是苏九儿的狐火及时扫过来,怕是已经沾到皮肉。

“想什么呢?”苏九儿收回狐火,挑眉看他,“魂都快被勾走了。”

解雨臣抿了抿唇,没接话,只是铁爪一扬,带着劲风扫向侧面涌来的黑雾,力道比刚才狠了不止三分。那股子郁气没处撒,全泄在了这些邪祟身上。

那边白泽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回头望过来,正好对上解雨臣的目光。他愣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张起灵却突然拽了他一把,指向另一侧的煞气缺口,两人并肩冲了过去。

就这么……被忽略了?

解雨臣心里那点酸气瞬间窜成了火,烧得他心口发闷。他突然提气,铁爪缠住头顶的树干,借力一跃,竟直接落在了白泽和张起灵中间,硬生生隔开了两人。

“左边交给我。”他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可挥出的铁爪却带着股莫名的冲劲,将那片区域的煞气搅得粉碎。

白泽愣了愣:“解当家,你后背的伤……”

“死不了。”解雨臣打断他,眼睛盯着前方的黑雾,余光却瞥见张起灵看过来的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他莫名更烦躁了,“管好你自己。”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默默往另一侧挪了挪,给解雨臣让出更多空间。倒是白泽,看看解雨臣紧绷的侧脸,又看看张起灵平静的表情,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好笑的光。

他悄悄往解雨臣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解当家,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

解雨臣手一顿,铁爪差点劈歪。他转头瞪过去:“少自作多情。”

可耳根却悄悄红了。

白泽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笑出了声,灵剑一挥,替他挡开一缕偷袭的煞气:“知道了。那你也小心点,别让我担心。”

解雨臣猛地转头看他,撞进白泽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嘲讽,只有真诚的关切。心头的火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些微的发烫。

他轻哼一声,别开脸,铁爪却下意识往白泽那边偏了偏,将他护得更严实了些。

不远处的胖子看得直乐,捅了捅身边的张起灵:“小哥,瞧见没?咱们花儿爷这醋吃得,酸得胖爷牙都快掉了。”

张起灵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白泽身上时,柔和了一瞬,随即又转头,黑金古刀挥出一道凌厉的刀气,将涌来的煞气劈成了两半。

醋意也好,心意也罢,此刻都藏在刀光剑影里,混着煞气的腥气,酿成了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滋味。

白泽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那道地缝深处——刚才被张起灵斩断的触须根部,正渗出一种暗紫色的黏液,落地之处,连坚硬的岩石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更可怕的是,黏液汇聚的地方,正缓缓拱起一个蠕动的肉包,隐约有无数复眼在皮下闪烁。

“是母巢的分身!”白泽的声音陡然变调,不等众人反应,他已握紧灵剑,足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那柄灵剑在他手中发出清越的嗡鸣,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正是守桩人血脉中克制邪祟的净化之力。

“白泽!”解雨臣的吼声几乎同时炸开,他甚至来不及细想,铁爪“噌”地弹出,死死扣住旁边一棵老树的枝干,借着反作用力猛力一荡,硬生生朝着白泽的方向扑去。后背的伤口被这剧烈动作撕扯开来,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可他眼里只有那个提着剑冲向危险的背影。

张起灵也动了。黑金古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他没有去追白泽,而是横向踏出一步,挡在众人身前,刀身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将侧面袭来的几只密罗陀劈成两半。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白泽的背影上,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那是比担忧更沉、比在意更浓的东西,即使没有记忆,身体的本能也在叫嚣着“不能让他出事”。

白泽此刻已冲到肉包前,灵剑带着破风之势直刺而下。那肉包猛地炸开,无数细小的触须如喷泉般涌出,朝着他面门缠来。白泽临危不乱,手腕翻转,灵剑在身前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将触须尽数挡在外面。可他没注意到,肉包残骸的阴影里,一道更粗壮的触须正带着倒刺,悄无声息地缠向他的脚踝。

“小心脚下!”解雨臣的提醒带着急喘的气息赶到。几乎在同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掠过白泽身侧,黑金古刀精准地斩断了那道偷袭的触须,墨绿色的汁液溅了张起灵一身,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白泽心头一震,转头时,正好看见张起灵站在他身侧,刀身微垂,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斩不过是随手为之。而身后,解雨臣正踉跄着站稳,铁爪上还沾着煞气的黑雾,看向他的眼神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你们……”白泽一时语塞。

“别废话!”解雨臣咬牙,铁爪一扬,替他挡开另一侧的攻击,“速战速决!”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朝白泽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示意“继续”。

白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灵剑再次扬起。这一次,张起灵的刀与他的剑形成了奇妙的呼应,一刚一柔,一攻一守,竟将那些疯狂的触须逼得节节败退。解雨臣则守在两人身后,铁爪翻飞如蝶,将任何试图靠近的邪祟尽数绞碎。

阳光透过煞气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三道交叠的身影上。剑鸣、刀啸、铁爪破空声交织在一起,竟盖过了邪祟的嘶吼。白泽挥剑的间隙,偶尔会瞥见身侧张起灵专注的侧脸,或是身后解雨臣紧抿的唇角,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意。

或许,有些危险,并肩面对,就没那么可怕了。

吴邪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打了个转,喉结悄悄滚了滚。

刚才白泽冲向母巢分身时,他几乎和张起灵、解雨臣同时绷紧了神经。看着张起灵斩向触须的那一刀,看着解雨臣踉跄着扑过去的背影,吴邪突然发现,自己攥着匕首的手心也全是汗。

他想起白泽第一次跟他们搭伙时,捧着地图说“这里的地脉走向不对劲”,眼里闪着认真的光;想起这人会在休息时给大家讲守桩人的旧事,语调温吞,却总能让紧绷的气氛松快些;想起刚才在拖拉机上,白泽低头给张起灵处理后背伤口,指尖轻轻碰过皮肤时,自己心里那点莫名的涩意。

原来不止他们俩。

吴邪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喜欢就是喜欢了,管他是男是女,是神是妖。张起灵的在意藏在沉默的守护里,解雨臣的心思露在炸毛的醋意中,那他呢?他大概是那个站在旁边,看着白泽被别人护着,既松了口气,又有点不甘心的人。

“发什么呆呢老吴?”胖子一胳膊肘撞过来,“煞气往这边来了!”

吴邪猛地回神,匕首出鞘,寒光闪过,利落斩断一缕扑来的黑雾。他抬眼望去,白泽正被张起灵和解雨臣护在中间,灵剑金光越发炽烈,显然到了关键时候。

“胖子,掩护他们!”吴邪喊了一声,脚下步子没停,竟直直朝着三人的方向冲去。

解雨臣余光瞥见他,皱了皱眉:“你来添什么乱?”

张起灵也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询问。

吴邪没理他们,只是绕到白泽另一侧,匕首横在身前,恰好挡住一道从斜后方袭来的煞气:“多个人,多份力。”

白泽愣了愣,转头看他,眼里带着惊讶。阳光落在吴邪脸上,他笑得有点痞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白泽,左边交给我。”

话音刚落,他已经迎着煞气冲了上去。匕首虽短,却舞得虎虎生风,竟是把平日里跟着小哥练的那几招全用上了。后背突然一暖,是白泽的灵剑扫过来,替他挡开漏网之鱼。

“小心点。”白泽的声音就在耳边。

吴邪心头一热,回头冲他笑了笑:“放心。”

解雨臣看着突然插进来说话的吴邪,铁爪差点捏断:“吴邪你……”

“闭嘴,干活。”吴邪头也没回。

张起灵看了看左边的吴邪,又看了看右边的解雨臣,最后目光落回白泽身上,眼神依旧平静,只是握刀的手紧了紧,攻势竟比刚才更猛了些。

一时间,刀光、剑影、铁爪、匕首交织在一起,四个身影围着白泽,将所有煞气挡在外面。胖子在后面看得直咋舌,捅了捅苏九儿:“这阵仗……是要开蟠桃大会啊?”

苏九儿忍着笑,狐火更盛:“别瞎说,专心点。”

煞气渐渐稀薄,白泽抓住机会,灵剑高举,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彻底净化了那团母巢分身。

烟尘散去,四人都松了口气,相顾无言。

白泽看着眼前这三个男人,张起灵眼神深沉,解雨臣嘴角带刺,吴邪笑得坦荡,突然觉得有点无奈,又有点暖。他摇摇头,灵剑归鞘,轻声道:“谢谢你们。”

没人说话,却都不约而同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胖子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得,这下好了,四角恋都凑齐了。”

霍秀秀没好气地踢他:“别乱说。”

可她看着那边站成一圈的四人,眼里却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管他什么男人不男人,喜欢一个人,本就没那么多道理可讲。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至少现在,他们都在这儿,都想着护着同一个人,这就够了。

风穿过树林,带着泥土的气息,吹散了最后一丝煞气。阳光正好,落在五个人身上,温暖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末世重生:我觉醒了双系统?最豪赘婿陆枫纪雪雨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万界独尊玄天战尊傲气凌神教授家的小姑娘恶毒女配不按剧情走从火影开始卖罐子阴神司探登高者寡六零:老太搞事业,养崽崽日常相公失忆后,医妃带空间养崽穿书女配和未婚夫恋爱的甜甜日常官道之1976军阀:从县长开始征伐天下星际毛绒绒陆沉周若雪无删减完整版拜师九叔之我在民国当军阀小公爷,夫人带前世记忆重生救府末世金丝雀到年代文的摆烂人生带雨梨花祁同学,真的不继续追了吗重生四岁小玄师,别怪我无情以大针蜂开局的异世界宝可梦之漫威:搞笑角色摆烂日常超神:我真不想成神!快穿:我修仙回来了,渣渣速退恃娇宠宫廷双姝:权谋与情丝剑道初心女尊:当白切黑皇女遇上土匪郎君庶女发癫日常肖靖堂升职记窝囊女婿三年被瞧不起岳风柳萱崩坏:终末之诗变成动物后才知道摆烂有多香暗恋,你是我的遥不可及远古时代的悠闲生活叫你当炮灰,你转身毒翻全场?和死对头影帝穿越古代逃荒赢麻了斩神:转生黄泉,践行虚无之路!玄学大佬驾到,万千恶鬼瑟瑟发抖恶毒女配一心求死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陶园田居,悠闲的山村生活修真需要高科技摸金校尉:大赦天下别人啃老我啃小,我的儿子是大佬国运:失忆的我要扮演张麒麟
墨坛书屋搜藏榜:萌宝被抛弃后:被全国兵哥哥宠哭养猪小能手穿七零首长见面要毁婚?后来被钓成翘嘴盗墓:开局探索金国大将军墓甜!漂亮军嫂海岛寻夫后被宠上天绝世邪神奥特:黑暗洛普斯的奇妙冒险!雷符当纸抽用,我还怕你红白撞煞吗?离婚当夜,被豪门继承人搂着亲王妃强势回归,被休摄政王追妻忙救命,霍爷的小傻妻野又撩我的老领导是李云龙天地道君要回家神豪系统之打造奢华娱乐帝国尸兄:从葫芦娃到尸皇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在团内当团宠的一天我以前好像很厉害龙族:开局拐走夏弥自创超凡体系你好!亲爱的小狼!从开始的左道生涯[综]万界旅行社医妃入怀,王爷你就宠她吧八零偏执大佬的娇软白月光新时代的女奥特2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蜡笔小新:我的校园青春仙路漫漫吾终将问鼎!悍姐好种田替嫁残疾大佬后他站起来了崩坏:带着女武神写二创盗墓同人之换个姿势穿小哥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正阳门下:东南亚之主魔道少主的我,功德成圣了靖康物语之塞北帝姬泪那夜后,糙汉霍总跪哄孕吐小甜妻春日云烟直男穿进ABO靠装A升级美貌呆萌女撩了臭屁腹黑影帝神起在风华我与你不止于此鬼灭:琉璃化雪安陵容重生之我一胎俩宝了大秦:开局炼制百万傀儡阴兵极品废柴召唤师萌娃分配主神解约回国后,归国爱豆的巅峰之路接受封印吧,仙子萌学园之复活之战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天炎丹尊抗日之绝地枪王古风故事集中国古代奇闻录庶女逆袭:财运系统开启都穿成反派了,谁还按剧本死啊破帷同穿,从杀出黑塔空间站开始女鬼吸我阳气?反手亮出道士证!平苍穹宝可梦:我在卡洛斯有座牧场!桃花山修仙录我在诡异世界用雷法杀疯了逆世魔主:杀戮系统踏九天顾千澈,等等我南瞻修仙那些年四合院之保卫处治安科长任务完成,我把散架主神捡回家了抗战,还是自己单干吧穿越神印王座:把龙浩晨变成女人综影视:如烟很忙夫人马甲遍地跑,全球大佬追着宠从追星到相恋:我与TNT的浪漫星铁:粉毛傻子如是说龙族剑终逆臣超心动,这道题竟该死的甜美快穿GB:反派他娇软可欺何老师:与你相随半生重生之警途重启,我要纵横官场白鹿原续集物业通知:违反规则将被抹杀抗战:我,神枪手,团长当祖宗供全民:F级天赋?我能锻造神器!神级NPC的伪装守册妖尾之听见物品心声之后我无敌了漫画工具人努力救世中穿越兽世:抑郁的我,成了掌心娇入住男寝,我比病娇舍友更疯批重生后我把欢宜香换掉了综影视之帅哥都是我的仙人抚我顶,授我钛合金第十八劫女祭司赋予美男开挂技能四合院根据地的红小鬼两界穿:吾以中二之名,重定秩序修真之多宝葫芦背靠大理寺发放手工活刑侦档案:情迷真相原神:烈风,但白月光剧本玄牝之门1金王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