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班同学混合着震惊、同情、以及“这哥们真勇”的目光洗礼下，林小凡灰头土脸地、同手同脚地挪出了教室。
张老师那暴怒的咆哮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两万字检讨！写不完不许回家！”
教室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世界，也将他独自一人扔在了空旷安静的走廊里。
冰冷的穿堂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造孽啊(t▽t)”林小凡哭丧着脸，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坐到走廊的地板上，“两万字检讨……这得编到猴年马月去？难道要我把‘天神殿’和‘龙王’的详细设定写进去凑字数吗？”
他绝望地仰起头，看着走廊天花板上那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节能灯，感觉自己的人生……不，穿越后的人生，一片灰暗。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低落，是否查看当前状态及技能详情？】系统那贱兮兮(≧w≦)\/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界面自动弹出，仿佛生怕他忘了它的存在。
“看！看个屁！”林小凡没好气地在心里怼了一句，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瞟了过去。
界面依旧花里胡哨，但内容清晰了不少。
【宿主：林小凡】
【境界：战五渣（比普通高中生略弱）】
【梗能量：110\/1000（初出茅庐的梗小鬼）】
【技能：
洞察之眼（初级）（剩余使用时间：59分钟）
尬聊光环（被动）（等级：Lv.1）】
【道具：【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体验卡（1次）】
【宠物：无】
【评价：一个刚刚经历了社会性死亡，但梗能量收获颇丰的幸运（？）儿。】
林小凡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个新技能上。
【尬聊光环（被动）】【等级：Lv.1】【效果：小幅提升宿主发言时，周围听众的尴尬值，并有极低概率使目标陷入短暂‘无语凝噎’状态。】
“小幅提升尴尬值……极低概率无语凝噎……”林小凡咀嚼着这几个字，嘴角抽搐得快要抽筋了，“这玩意儿除了让我死得更快之外，到底有什么用？！难道下次老师罚我站，我能用这个技能把他尬到忘记让我写检讨吗？！”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这不靠谱的系统从脑子里抠出来砸地上踩两脚。
“唉……”长叹一口气，他认命般地开始琢磨那两万字检讨该怎么编。总不能真写《论“智慧灯塔”发型与黑雾抵抗力的潜在关联性研究》吧？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其他班级老师讲课的声音。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墙角，显得格外可怜（且沙雕）。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嗒…嗒…嗒…
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特有的冷静和疏离感。
林小凡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正从走廊尽头的阴影中缓缓走来。
是一个女生。
身材高挑，比例匀称，穿着和他一样的蓝白校服，但穿在她身上却莫名有种冷冽利落的感觉。她留着齐耳的短发，发丝乌黑顺滑，脸颊两侧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是的，没有任何表情。
不是冷漠，不是高傲，就是一种纯粹的、仿佛面部神经瘫痪一样的“无表情”。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目视前方，安静地走着。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平板电脑，但外壳印着“龙组后勤部”字样和徽标的设备，手指偶尔在上面快速滑动点击一下。
是那个之前暗中观察他的女生！柳如烟！
林小凡立刻想起来了。黑雾事件时，她就表现得异常冷静，而且似乎一直在用某种设备记录着什么。
她怎么会来这里？也是被罚站的？不可能，看她那样子就不像是会违纪的人。
柳如烟似乎也发现了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转向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大约零点五秒，像是在扫描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体，然后毫无留恋地移开，继续看向前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他只是走廊里的一盆装饰绿植。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刚刚经历了一场社死、正处于脆弱状态的林小凡，莫名地产生了一丝……不服气？
而且，刚刚获得的【洞察之眼】还在生效时间内呢！不用白不用！
好奇心（和作死之心）瞬间压过了沮丧。
他立刻集中精神，看向柳如烟。
果然，几行淡淡的荧光小字如同弹幕般，悄无声息地浮现在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旁边：
【姓名：柳如烟】
【状态：执行日常监视任务中，内心毫无波动】
【隐藏属性：？？？（未解锁）】
【实时吐槽：“目标人物‘林小凡’。状态：罚站中。行为：呆坐。威胁等级：极低。备注：需观察其‘畚斗’来源，但优先级不高。发型言论疑似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建议观察，暂不干预。”】
林小凡：“……”
好家伙！这内心活动果然和她的外表一样“丰富”啊！极低威胁等级？暂不干预？合着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需要记录在案的搞笑素材呗？
还有那“发型言论疑似精神压力过大”……这吐槽精准又扎心！
不知是被那“极低威胁等级”刺激到了，还是刚刚获得的【尬聊光环】被动技能在暗中作祟，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的沙雕之魂再次燃烧，林小凡脑子一抽，在柳如烟即将从他面前经过的那一刻，突然开口：
“嘿，同学！”
柳如烟的脚步顿住了。她微微侧过头，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再次看向他，像是在等待一个实验体发出预设外的声音。
林小凡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他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友善（实则有点傻气）的笑容，抬手指了指她手里那个看起来很高级的设备：
“那个……龙组后勤部发的？看起来挺酷的啊！玩游戏卡不卡？能跑《原神》吗？最高画质咋样？”(?˙▽˙?)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突兀、无厘头，且充满了宅男气息。
柳如烟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似乎……极其细微地僵硬了那么零点一秒？她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但林小凡凭借【洞察之眼】，清晰地看到了她脸颊旁边瞬间刷新的吐槽文字：
【实时吐槽：“《原神》？他在试图用游戏话题进行社交？策略低效且莫名其妙。该设备用于监控玄能波动及异常事件，运算能力是民用设备的137倍，但并非用于娱乐……是否需要将此无意义对话写入报告？”】
然而，就在林小凡以为她只会内心吐槽而懒得搭理自己时——
柳如烟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用一种平铺直叙、没有任何语调起伏、仿佛语音合成软件的声音，简短地回答：
“不卡。”
然后，她似乎觉得自己回答了两个字已经超出了任务范畴，立刻闭上了嘴，重新迈开脚步，毫不留恋地继续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留下林小凡一个人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脸上那傻气的笑容也凝固了。
一阵冰冷的穿堂风再次吹过，卷起几片不知从哪来的落叶，更添几分萧瑟。
林小凡：“……”
【叮！被动技能‘尬聊光环’效果触发！目标‘柳如烟’尴尬值轻微提升！宿主自身尴尬值大幅提升！】
【获得梗能量：+5点！（来自宿主的自我尴尬）】
林小凡默默地收回手，缓缓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_? ...
输了。
在尬聊这方面，好像还是自己输得比较彻底……
这破光环果然是个坑爹技能！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双重尴尬中无法自拔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刚才柳如烟消失的走廊拐角处的地面上，似乎……掉落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个小巧的、金属质感的、看起来像是U盘或者特殊存储器的玩意儿，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光。
是柳如烟掉的吗？
那里面……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