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总裁脸上的笑容不变，依旧用他那温和的语调说道：“柳总，下午我们在酒店的小礼堂还有个闭门的行业讨论会。
大家坐下来一起聊聊未来的发展和合作可能。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一定得赏光参加啊。”
小礼堂？
柳如烟想了想，笑眯眯的问道：“小礼堂，能容纳多少人啊？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大场面！”
“……”
一瞬间，以柳如烟、马总、丁总为圆心，周围一圈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好……好毒的一张嘴啊！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谁听不出这话里的机锋？
这前脚给柳如烟挖坑，柳如烟的讥讽随后就来了！
当初，她领着37家游戏公司，硬刚鹅厂“必胜客”，那是以小博大的“大场面”！
面对资本围剿，她反手就带着全公司六百多人包机出国团建，那是从容破局的“大场面”！
《解限机》的发布会，震撼全球，那是技术展示的“大场面”！
而昨天，20分钟狂揽450亿销售额，更是石破天惊、改写行业历史的“大场面”！
她柳如烟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踩在他们脸上的“大场面”？
现在，你鹅厂和网一做东的行业峰会，却把她这个新晋的“场面王”请去一个“小礼堂”开闭门会？
这听起来，不像是对待一个平等伙伴的规格。
反倒像是某种程度的“规训”或“审视”。
马总那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此刻也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显然没料到柳如烟会如此直接犀利，丝毫不顾及所谓的“前辈面子”和“行业潜规则”。
一开口就直奔核心，争夺话语的主导权！
丁总在一旁，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柳如烟却仿佛没看到周围人精彩纷呈的脸色，依旧笑眯眯地说道：“行业论坛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开什么闭门会？”
这话一出来，周围那些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同行们，此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骇然！
但同时，所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对啊！
他们今天可是来了将近三百家游戏公司！
几乎囊括了整个大夏游戏行业的半壁江山！
你鹅厂和网一作为主办方，搞个“行业讨论会”，却偏偏选在只能容纳少数人的“小礼堂”，还是个“闭门会”？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把绝大多数公司，把他们这些“普通”的参会者，直接排除在核心讨论圈之外吗？
合着你们大佬关起门来商量着怎么分蛋糕、定规矩。
我们这些人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在外面等着你们宣布结果？
一股被轻视、被排斥的不满情绪，如同暗流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许多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看向马总和丁总的眼神也带上了质疑和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怒。
柳如烟轻飘飘一句话，就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那层名为“行业规则”的窗户纸。
将马总、丁总等人试图维持的“小圈子”决策模式，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下。
瞬间将他们两位，放在了几乎全场大多数人对立的位置上！
这一手借力打力，堪称绝妙！
她不仅化解了自己可能被“请君入瓮”的危机，更巧妙地团结了场上数量占绝对优势的中小厂商。
将矛头直指试图垄断话语权的旧有巨头。
马总和丁总的脸色这下是彻底有些挂不住了。
他们安排小礼堂闭门会，本意确实是想和柳如烟，以及他们的核心伙伴，在不受干扰的环境下谈些实质性的探讨。
或者说，试探一下柳如烟的底线和合作意向。
只是他们没想到，柳如烟竟然敢当场点破行业里“潜规则”。
丁总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立刻挽回局面。
他脸上的笑容努力维持着镇定：“柳总说笑了，主要是考虑到讨论效率，人太多反而难以深入……”
柳如烟笑眯眯地等着马总把话说完，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心中却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真是搞笑死了。
一口一个“效率”，一口一个“深入”。
这分明是真把自己当行业老大了？
认为所有人都得按照他们设定的规则和场地来，服从他们的安排？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我想，我们的理念并不相同。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如同炸雷一样响彻在所有人耳中！
“各位，看来今天的交流就到这里了。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
柳如烟说完，朝着众人笑了笑，带着小离头也不回的就往大门走。
“……”
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柳如烟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真是毫无一点征兆！
前一秒还在笑眯眯地说话，下一秒就直接掀桌子走人？
甚至连一句客套的敷衍都懒得给？
这完全不符合他们认知中的商业社交规则！
这简直是把两位行业巨擘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马总和丁总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消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地当场打脸，而且是在几乎整个行业的同行面前！
那三十七家公司的负责人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眼中却纷纷流露出快意和敬佩。
丁总知道，绝不能让柳如烟就这么离开！
她这一走，不仅仅是打了他和马总的脸，更会释放出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那就是暴雪娱乐，不屑于玩他们的“小圈子游戏”。
那些数量庞大的中小型游戏公司，看到柳如烟如此强硬的态度和拥有的巨大潜力。
很可能立刻就会调转方向，纷纷投向暴雪娱乐寻求合作或庇护。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依靠渠道和体量的游戏巨头，赖以生存的生态护城河将被彻底冲垮！
甚至立刻就会被拉下神坛！
想到这里，丁总背后瞬间惊出一层冷汗。
他也顾不上面子了，急忙快走几步，穿过人群，朝着柳如烟的背影喊道：“柳总！柳总——请留步！”
柳如烟听到呼喊，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丁总？还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
丁总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心里简直要骂娘，但脸上却不得不努力挤出更加“真诚”和“和善”的笑容。
“柳总，误会，都是误会！有话咱们慢慢说嘛，何必急着走呢？”
他快步走到柳如烟面前，姿态放得很低：“不喜欢小礼堂，咱们就用大礼堂！所有人一起参加，也热闹嘛！”
他这番话几乎是顺着柳如烟刚才的意思全盘接受，彻底放弃了之前“小圈子”闭门讨论的打算。
为了留住柳如烟，稳住大局，他不得不当场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和妥协。
这一幕，再次让全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刚刚还试图用潜规则拿捏人的行业巨头之一，转眼间就如此低声下气地挽留。
甚至可以说是屈服于这位年轻女孩的意志？
这反转来得太快，太戏剧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柳如烟身上，想看看她是否会借坡下驴。
柳如烟上前一步，小声说道：“丁总，想把我拉入你们的小圈子？看来你们还是不服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