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羽看完《广寒宫破阵曲》的曲谱，无奈回复道：“这首交响乐，配乐部做不了。”
“啊？”柳如烟这下真的意外了，问道：“是缺少乐器么？”
“不是。交响乐需要演奏的人数太多，否则整首交响乐就会非常单薄。说白了，就是人数不够，气势不足！”
“陶哥，想想办法？”柳如烟发了个讨好的表情。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突然做交响乐了？”陶清羽也拿这个古灵精怪的柳如烟没办法。
柳如烟回答相当简练：“我准备给军方制作一个mV。”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很久，陶清羽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你这丫头，这么大事你发什么信息啊，直接打电话说多好。”
“嘿，知道了陶哥。你帮着想想办法，哪家公司可以做交响乐的配乐？”
陶清羽说道：“魔都交响乐团吧。”
“嗯？魔都还有交响乐团么？”
“咳咳，这话别出去说啊。交响乐团现在虽然很少人听，但却一直存在。”
“噢噢，陶哥明天陪我去一趟交响乐团？”
“行啊，明天我陪你去一趟。说起来，我和涛子还和交响乐团的李老认识呢。”
柳如烟眼睛一亮，笑道：“那明天一起带涛哥过去吧？有这层关系，也好说话不是。”
陶清羽笑道：“行啊，一会儿我发个地址给你，明天我们去接你。”
“好的！”
“叮咚——”
柳如烟拿起手机一看，是陶清羽发来了地址：魔都歌剧院。
柳如烟敲了下脑袋，无语道：“对噢，歌剧院肯定有自己的交响乐团啊，自己怎么就给忘了这事呢。”
“收到——”
柳如烟放下手机，直接在电脑上查询。
魔都交响乐团，隶属于魔都歌剧院，是大夏历史最悠久的交响乐团。
这支百年历史的魔都交响乐团，在如今快节奏的生活里，逐渐不被年轻人关注。
现在的年轻人，整天007、996，哪有时间去听交响乐。
所以，现代交响乐又被称为“昂贵”的音乐。
一支职业交响乐团的乐手就有近百名，而且年薪都不少。
首席演奏家是交响乐团的灵魂，年薪更是达到百万级。
再加上顶级音乐厅的租赁费用、乐器维护、指挥家酬劳、宣传等等，这样算下来，一场交响乐的演出成本，至少在两百万左右。
这么多成本算下来，一场昂贵的交响乐票价，对月收入几千元左右的普通工薪阶层而言，一场交响乐演出可能占月收入的 10%-30%。
而这样的票价，对于高收入群体，则更容易承担。
柳如烟等人到了魔都歌剧院，下了车一起前往交响乐练习厅。
“就是这儿了，”陶清羽熟门熟路地引着路，在一扇厚重的实木隔音门前停下，门上挂着“交响乐团排练厅”的牌子。
门并没有上锁，激昂的曲调透过厚重木门的缝隙传了出来。
陶清羽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推开木门。
巨大的排练厅内，前方舞台，近百名乐手正聚精会神的演奏。
柳如烟几人来到略靠前的座位上坐下，认真观看起来。
这首曲目叫《水之乐》，说实话并不是很有冲击力，但配上舞台大屏幕上水流的画面，意境倒也算过得去。
柳如烟与陶清羽微一对视，彼此都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观众席响起礼貌的掌声。
指挥一回头，见观众席上站起了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两个男人他还认识。
指挥严肃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是小羽和小涛啊。”
柳如烟等人来到舞台前，陶清羽和涛子恭敬说道：“李老！”
“好，”李老满意的笑道：“演唱会不错，没给咱大夏丢人。”他说的，明显是西方音乐节上，绣色乐团的表现。
“你们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陶清羽说道：“李老，先给您介绍个人。这位是暴雪娱乐的柳如烟，这次来这里找您，是想录制一曲交响乐。”
“李老好。”柳如烟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是你这小丫头。”
李老说着就想从舞台上跳下来，陶清羽和涛子急忙上前把老头抱下来，“哎哟，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往下跳啊？”
舞台距离地面不是很高，有三个台阶的高度。
年轻人跳上跳下的倒是没什么，可李老这一把年纪，真要摔倒了可就糟了。
“两个臭小子，快松开。”李老不满的嘟嘟囔囔：“我一直都是这么跳的，什么时候出过事？”
陶清羽和涛子也不敢吭声，一个劲儿的傻笑。
李老来到柳如烟身前，笑道：“柳如烟，天才作曲人！你写的歌我都听过，尤其是那两首英文歌，唱功了得啊。”
柳如烟脸一红，急忙说道：“都是晚辈胡闹，可当不得您老这么夸赞。”
“来来来，坐。”
几人在前排坐下，李老问道：“刚刚那首曲子你也听过了，说说你的意见？”
柳如烟知道，这可是李老的一个小考验，如果她答不上来，就说明她这天才作曲人的身份，可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那么接下来录制交响乐的事儿，估计就得泡汤。
“既然李老问，那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
柳如烟回想了下刚刚听到的交响乐，说道：“这一首表达流水意境的交响乐，冲击力并不强烈，反而有种潺潺流水的感觉。再加上大屏幕上流水的画面，这种代入感也会增强。”
李老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看法。
柳如烟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首交响乐，明显是想用视觉化元素，来打破听觉壁垒。这在当今的交响乐里，也算是一种突破。”
李老背脊突然挺直，不断打量着柳如烟。
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厚重的音乐底蕴？
柳如烟摇头道：“这样做，的确可以表达出歌曲的意境，但整个舞台就会没有了中心点，观众不知道是该注意大屏幕的画面，还是用心聆听交响乐。”
“所以我认为，这首交响乐还达不到演奏的标准！”
陶清羽和涛子一个劲儿的给柳如烟使眼色。
这个小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吧。这首《水之乐》可是李老打磨了两年的乐曲，这让你给说的，好像不入流一样。
李老一下就来了兴趣，追问道：“如果让你来改编，你觉得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柳如烟笑道：“水无常形，想要演奏出流水的意境，自然要在意境上着手啊。”
“意境？意境？”李老轻轻念了两句，明显有所触动。
“李老可知，经典的古琴曲中，有一首《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现在分为两首曲子，既然有单独的《流水》，为什么还要带上《高山》？”
“你要描写水，就不能只描写水。”柳如烟这句话说的神神叨叨的，但你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
现场沉默了好一阵，李老这才感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别别别，您老这可是抬举我了。”柳如烟真是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个倔老头。
“我是实话实说！”李老也不想在这个事儿上纠缠，今天柳如烟的话，让他的触动很深。
尤其是《高山流水》的提醒，只要他能细细琢磨，将会对他打磨了两年的《水之乐》有着质的提升！
“给我看看你要录制的曲谱。”
小离急忙将曲谱递了过去。
李老看着曲谱的名字，轻轻念道：《广寒宫破阵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