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电脑屏幕上刚收到的“线上协同办公系统”试用报告，眉头拧成了疙瘩。报告末尾鲜红的“建议暂缓上线”五个字格外刺眼，旁边还附着技术顾问的批注：“权限模块存在漏洞，易引发数据泄露风险”。
“怎么了？脸皱得能夹死蚊子。”丈夫周明轩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书房，瞥见屏幕上的报告，顺手把杯子放在桌边，“不是说这系统能解决分公司和总部的沟通问题吗？”
林晚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划过鼠标滚轮：“技术说权限没设好，比如分公司的人可能看到总部的核心客户资料。可下周就要给分公司团队做培训，这节骨眼上掉链子……”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是工作室行政发来的消息：“林总，原定明天来做系统培训的技术团队，说临时有紧急项目来不了，得推迟一周。”
“得，雪上加霜。”林晚拍了下桌子，差点碰到牛奶杯。周明轩眼疾手快扶住杯子，忍着笑调侃：“咱们林总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了？当年徒手跟装修队砍价都没见你急成这样。”
这话让林晚想起重生前第一次装修出租屋的窘迫，嘴角忍不住翘了翘，气也消了大半：“那能一样吗？现在是几十号人的团队等着用系统，晚一天上线，分公司的项目对接效率就低一天。”她点开技术顾问的微信，刚想发消息追问解决方案，电脑突然弹出一个陌生邮箱发来的邮件，标题赫然写着“系统漏洞背后的猫腻”。
邮件内容只有一段模糊的录音和一张截图。录音里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声音刻意压低：“权限漏洞我已经按要求改好了，保证他们上线第一天就出问题。”另一个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做得干净点，别让人查到我们头上，等林晚的系统出了岔子，咱们的机会就来了。”截图则是一段聊天记录，显示有人给技术团队的负责人转了一笔五万元的“辛苦费”。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系统出问题绝非偶然，分明是有人故意搞鬼。她反复听着录音里那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上周公司例会上，副总监张诚在讨论“企业客户合作部”预算时，就是用这种略带沙哑的语调阴阳怪气地提了句“有些部门搞副业倒是积极，办公系统这种基础工作反而跟不上”。
“难道是他？”林晚指尖发凉，转头看向周明轩，“你帮我听听，这声音像不像我们公司那个张副总监？”
周明轩凑过来听了两遍，点头确认：“错不了，上次他来家里送文件，跟我聊过两句，就是这嗓子。这老狐狸，居然玩阴的。”他顿了顿，突然笑出声，“不过也别怪人家急，你把‘企业客户合作部’做得风生水起，他这个副总监倒像个摆设，能不急吗？”
林晚没心思笑，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回复行政：“通知下去，明天的培训照常进行，我亲自想办法解决系统问题。”放下手机，她起身走到书架前，翻出之前做的“分公司考核体系”草案，突然灵机一动：“系统上线推迟未必是坏事，正好趁这个时间把考核标准再细化一下，顺便抓抓内鬼。”
第二天一早，林晚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刚走进办公室就被技术顾问堵了个正着。小伙子一脸苦相：“林总，实在对不起，昨天那个技术团队是张副总监介绍的，说是他朋友的公司，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我知道了，不怪你。”林晚示意他坐下，把那份“分公司考核体系”草案推过去，“先别管系统的事，帮我看看这个考核标准，从技术角度能不能加个‘项目进度实时追踪’的模块？比如分公司上传的设计图，能自动标注修改次数和耗时。”
技术顾问眼睛一亮：“这个简单！我们可以在现有办公软件上加个插件，不用等新系统上线就能用。不过得需要各部门配合录入数据。”
林晚立刻召集“企业客户合作部”和工作室的核心成员开紧急会议。会上，她故意装作懊恼的样子：“新系统出了点问题，得推迟上线。为了不影响分公司进度，咱们先用插件过渡，所有人必须把自己手头的项目数据如实录入，下班前我要看到汇总表。”
话音刚落，坐在角落的实习生小李突然脸色发白，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林晚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布置任务：“张副总监虽然不直接管我们部门，但毕竟是公司领导，下午我去跟他汇报一下情况，顺便请他帮忙协调技术资源。”
散会后，林晚故意放慢脚步整理文件，果然听到小李在走廊里压低声音打电话：“张总，林晚要查数据……插件会不会暴露我们之前改的报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小李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删记录。”
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出手机录下这段对话，转身去找张诚。敲开副总监办公室的门，张诚正跷着二郎腿刷手机，见她进来，假惺惺地起身：“林总大驾光临，是为了系统的事吧？我正想跟你说，实在不行就换个团队，我认识几家靠谱的。”
“多谢张总关心，不过不用麻烦了。”林晚把考核体系草案放在桌上，“系统的事我已经有办法了，今天来是想请你看看这个考核标准，毕竟分公司的业务也涉及企业客户，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诚拿起草案翻了两页，眼神闪烁：“挺好的，挺全面的。”他话音刚落，林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技术顾问打来的：“林总，查到了！小李刚才试图删除插件后台的数据，还把之前修改项目进度报表的记录导到了U盘里，被我们当场抓住了！”
张诚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草案滑落在地。林晚慢悠悠地挂了电话，捡起草案：“张总，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们部门的事，连实习生都帮你盯着数据。不过我倒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们看到真实的项目进度？”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总裁的秘书急匆匆地走进来：“林总，张总，总裁让你们立刻去会议室，有紧急情况！”
张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起身：“肯定是有重要项目通知，我们赶紧过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晚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收起手机里的录音，快步跟了上去。走到会议室门口，她听到总裁正在里面发火：“……合作方刚发来消息，说我们提交的项目报价单有问题，必市场均价高了百分之二十！查，必须查清楚是谁做的手脚！”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这份报价单是上周由张诚的助理对接，最终经她签字提交的。当时她觉得报价略高，但张诚说合作方要求用进口材料，她也就没多想。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张诚设下的另一个圈套。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张诚已经站在总裁面前，正一脸无辜地辩解：“总裁，这不可能啊，报价单是林总最后审核的，我怎么敢改……”
林晚径直走到会议桌前，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总裁和故作镇定的张诚，缓缓开口：“总裁，报价单的问题我不清楚，但我这里有份录音，或许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们的办公系统会出问题，以及为什么项目数据会被篡改。”
她掏出手机，刚要按下播放键，突然注意到张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手悄悄摸向了口袋里的手机。林晚心里警铃大作——他该不会是想销毁什么证据？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窗户突然“哐当”一声被风吹开，窗外的树枝剧烈摇晃，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张诚趁机抓起桌上的水杯朝林晚泼去，大喊：“你血口喷人！”
林晚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水杯“啪”地砸在墙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她趁机按下播放键，小李和张诚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张总，林晚要查数据……插件会不会暴露我们之前改的报表？”“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删记录。”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总裁的脸色由青转黑，指着张诚：“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诚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林晚刚松了口气，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系统漏洞只是开始，你和你家人的安全，才是我要的东西。”
林晚的心猛地揪紧，抬头看向窗外。楼下的停车场里，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车窗反光中，她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上周在分公司开业典礼上，自称“当地建材供应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