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霭还没散尽，青林就被磨刀声吵醒。他钻出睡袋，看见姜子牙正用块燧石打磨那柄青铜剑——不知何时，他把那柄3d打印的短剑翻了出来。
\"这器物倒是奇特，\"姜子牙用指尖刮过剑脊的纹饰，\"青铜里掺了亮晶晶的东西，比昆吾山的赤金还硬。\"他忽然劈向旁边的石柱，剑刃嵌入岩石半寸，\"后生，你这剑是用什么炼的？\"
\"这叫合金......\"青林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用特殊方法把金属熔在一起。\"他忽然想起什么，\"姜先生，您知道牧野之战的结果吗？\"
姜子牙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老夫夜观天象，商朝气数已尽。但天意难测，昨日见荧惑守心，恐有变数。\"他指着洞外，\"今日要去渭水南岸，找几个老朋友。你跟我一起，正好见识见识这乱世。\"
穿过晨雾笼罩的荒原时，青林才看清姜子牙口中的\"老朋友\"是什么——一群穿着破烂皮甲的农夫，手里握着削尖的木棍，正围着辆马车忙碌。车辕上插着面褪色的旗帜，依稀能辨认出\"周\"字。
\"尚父！\"为首的壮汉看见姜子牙，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行礼。他的脸膛黝黑，络腮胡上还挂着露水，腰间的青铜刀缠着布条，\"我们按您的吩咐，把西岐的粮草都藏在了芦苇荡。\"
青林认出这人的装束与史书记载的西周武士吻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壮汉的皮甲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左手缺了根手指，断口处结着厚厚的茧子，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这是南宫适，\"姜子牙介绍道，\"西伯侯麾下的先锋官。\"他转向南宫适，\"这位是青林，从海外来的智者，懂些奇技淫巧。\"
南宫适的目光在青林的工装裤上停留片刻，突然单膝跪地：\"先生可有破商军妖术的法子？昨日我军哨探被山魈所杀，尸体都找不全......\"
青林连忙扶起他：\"我需要看看那些妖物的样本。\"
芦苇荡深处藏着座临时搭建的营寨，几十顶帐篷错落有致，却听不到寻常军营的喧嚣。青林跟着他们走进最大的帐篷，立刻被里面的景象惊住——十几个士兵躺在草席上，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溺水的人。
\"这是被山魈抓伤的，\"南宫适的声音发紧，\"过不了三个时辰，就会变得力大无穷，见人就咬，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青林戴上随身的显微镜，凑到士兵的伤口前。显微镜下，那些皮肤组织里蠕动着银色的细线，像是某种寄生线虫。当他用探针触碰时，那些细线突然暴起，竟在玻璃片上留下灼烧的痕迹。
\"这是......金属生物？\"他喃喃自语。
\"什么意思？\"姜子牙追问。
\"用金属粉末培育的寄生虫，\"青林快速分析，\"通过伤口进入人体，控制神经系统。商军是想用这种生物武器摧毁你们的战斗力。\"他想起研究所的生物实验室，\"需要强磁场，这种金属线虫怕磁力。\"
姜子牙突然一拍大腿：\"有了！\"他跑出帐篷，片刻后端着个陶罐回来，里面装着些黑色的矿石，\"这是磁山的吸铁石，老夫当年挖矿时见过，能吸住铁器。\"
青林将磁石磨成粉末，撒在士兵的伤口上。奇迹发生了，那些青灰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士兵喉咙里的呼噜声也渐渐平息。显微镜下，那些金属线虫正疯狂挣扎，最终化作黑色的粉末。
\"有效！\"南宫适喜极而泣。
帐篷外突然传来骚动，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尚父！不好了！商军的国师带着山魈杀过来了！\"
青林跟着他们冲出帐篷，只见远处的荒原上，黑压压的人影正穿过晨雾。为首的是个穿着紫色长袍的老者，手里握着根蛇头拐杖，拐杖顶端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红光。他身后跟着上百个山魈，皮肤在晨光里泛着油腻的光泽。
\"那是申公豹，\"姜子牙握紧木鞭，\"商王的国师，据说会些旁门左道。\"
申公豹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姜子牙，别来无恙？老夫特意带了些礼物，给西伯侯贺喜。\"他挥动蛇头拐杖，那些山魈突然加速，四肢着地狂奔，速度竟比骏马还快。
\"结阵！\"南宫适大喊。
周军士兵立刻举起盾牌，组成密集的方阵。但那些山魈根本不怕刀剑，硬生生撞开盾牌，撕扯着士兵的身体。青林看见一个山魈的手臂被砍掉，伤口处竟冒出银色的丝线，将断肢重新接了回去。
\"它们在自我修复！\"他惊呼。
姜子牙突然举起木鞭，对着天空挥动。奇怪的是，那些山魈听到鞭梢划破空气的声响，突然停下动作，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嘶吼。青林注意到，木鞭上的螺旋纹正在发光，与他夜视仪里的星图频率完全同步。
\"这鞭子能干扰它们的神经系统！\"青林大喊。
\"没错！\"姜子牙的额头青筋暴起，\"老夫发现这鞭子挥动时，山里的野兽都会发狂。看来对这些妖物也有用！\"他突然将木鞭抛向青林，\"你来试试！用你飞熊坐骑的法子，给它注入力气！\"
青林接住木鞭的瞬间，突然想起时光机的能量核心。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掌心贴在鞭柄的凹槽处，集中意念回忆引擎启动的感觉。木鞭突然剧烈震颤，螺旋纹里涌出淡蓝色的光流，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至全身。
\"喝！\"他下意识地挥动木鞭。
一道蓝光从鞭梢射出，击中最前面的山魈。那怪物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身体瞬间崩解，化作漫天银色粉末。蓝光掠过的地方，山魈们纷纷溃散，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商军士兵。
申公豹脸色大变：\"妖术！你竟敢用妖术！\"他调转马头就跑，剩下的商军见状也四散奔逃。
周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南宫适拍着青林的肩膀：\"先生真是神人！\"
姜子牙却皱着眉头，看着木鞭上渐渐黯淡的蓝光：\"后生，这鞭子刚才的力气，和你那飞熊坠落时的光焰很像。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青林望着远处渭水波光粼粼的河面，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指着河面上盘旋的水鸟：\"姜先生，您说，如果把那青石放在我飞熊坐骑的残骸旁，会发生什么？\"
第三章：牧野的矩阵
三日后的孟津渡口，青林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山人海。数以万计的士兵沿着河岸扎营，旗帜连绵百里，从姬姓的红旗到伯夷叔齐的白旗，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他跟着姜子牙穿过营地，不时有人向老者行礼，口中喊着\"尚父\"。
\"西伯侯已经称王了？\"青林低声问。
\"还没有，\"姜子牙指着中军大帐的方向，\"但天下八百诸侯，来了六百多。纣王杀比干，囚箕子，早就天怒人怨了。\"他忽然停下脚步，\"到了，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大帐里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对着堆竹简沉思。看见姜子牙，他立刻起身相迎：\"尚父，您可算来了！昨日占卜，得'革'卦，说有大人相助，看来就是这位先生？\"
青林认出他腰间的玉圭，正是史书记载中周文王姬昌的形制。\"西伯侯......\"
\"先生不必多礼，\"姬昌摆摆手，\"尚父说先生能呼风唤雨，想必有破商军妖术的法子。\"他指着帐外，\"纣王派了闻仲带着十万大军守在朝歌，听说他的军队里，有能飞天的异人。\"
青林突然想起研究所的档案，里面提到过商代遗址出土的青铜齿轮，精度远超同时代的工艺。\"西伯侯，您见过会自己动的铜人吗？\"
姬昌眼睛一亮：\"先生也知道？去年朝歌来的商人说，纣王命工匠造了个铜人，高十丈，能挥舞巨斧，守在鹿台门口。\"
青林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幸好还有太阳能充电板——调出青铜齿轮的三维模型：\"是不是长这样？\"
姬昌和姜子牙凑过来看，异口同声：\"正是！这上面的齿牙，和传闻中铜人的关节一模一样！\"
\"这不是妖术，是机关术。\"青林解释道，\"用齿轮和杠杆传递力量，再用蒸汽或者水力驱动，就能让铜人动起来。\"他忽然想起什么，\"姜先生，您的青石能映出未来的景象，能不能看看朝歌的铜人？\"
姜子牙立刻带着他们回到山洞。青林将平板电脑的屏幕对准青石，模型的光影投射在石面上，那些光斑突然沸腾起来，化作立体的影像——鹿台高耸入云，门口站着个青铜巨人，胸口的齿轮缓缓转动，眼睛里闪烁着红光。
\"果然是机关术！\"姬昌惊叹，\"你看它的关节，和先生画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