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睁开眼，掌心的皮肤下那道金线已经消失，但神魂中的牵引感还在。他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一缕灵力顺着感应的方向轻轻震颤。
云裳察觉到他的动作，从调息中收功，睁眼看向他。白璃也收回九尾，目光落在他脸上。
“有动静。”王沐阳说，“不是错觉。刚才那道金线，是从青丘地底传来的。”
白璃眉头微动：“圣渊方向？”
“是。”他闭目凝神，识海中系统界面浮现，命运节点的提示仍在闪烁。他调出能量频率图谱，将体内残留的波动输入系统。片刻后，一行信息显现：【匹配成功——太古封印衰变波纹，源点：南荒青丘地脉深层】。
“封印在裂。”他说，“而且速度比预想快。我们得赶在它彻底松动前拿到碎片。”
云裳站起身：“路线呢？”
“不走主道。”王沐阳挥手，一道灵光在空中展开，显现出地形图。他指向一条蜿蜒裂谷：“陨星裂谷。空间紊乱，神识难扫，适合隐蔽前行。”
白璃走近细看：“那里常年有陨铁风暴，地面布满磁痕，飞行法宝容易失控。”
“正因如此，血魔宗不会想到我们走这条路。”王沐阳收回灵光，“他们习惯用大范围探查，一旦发现异常就围堵。但我们避开灵气密集区，贴地穿行，他们很难锁定。”
云裳点头：“我可以布小型遮灵阵，三人同行范围内有效。但持续时间短，每两个时辰需重新激活。”
“你负责阵法。”王沐阳看向她，“途中若有禁制或陷阱，由你破除。”
他又转向白璃：“你以圣女身份提前调动祖地外围灵脉，在入口处设接应通道。若封印松动加剧，你能第一时间感知。”
白璃应下：“我已能感应圣渊深处异样。百年前那次震动，族中长老说是地气偏移，可我当时就觉得不对——那晚所有狐火都变成了黑色。”
王沐阳眼神一沉：“邪气渗透早开始了。只是被压住，没爆发。”
三人沉默片刻。
“还有件事。”王沐阳取出一枚暗红色护符，递给云裳，“这是我用混沌体精血凝的。遇到致命危险时捏碎它，我能瞬间赶到你身边。”
云裳接过护符，没有多问，直接收入袖中。
“你也给自己留一个。”她说。
“我不需要。”他摇头，“我的位置必须在最前面。如果敌人冲你们来，我不能后退。”
白璃轻哼一声：“别说得像你一定能挡下似的。上次在幽谷，要不是我用幻影替身把你拉开，你现在早就被血矛穿心了。”
“那次是我大意。”王沐阳没争辩，“这次不会。”
他盘膝坐下，开启时间加速空间。十倍流速，足够让三人轮流恢复状态而不耽误行程。
云裳先进入，闭目调息。白璃紧随其后。王沐阳守在外面，一边监控四周气息，一边查看系统任务栏。
【主线任务更新：寻回钥匙碎片（一）】
【目标地点：青丘地底圣渊】
【时限：七日内】
【备注：封印衰变速率上升，建议优先清除周边邪气污染】
他看完任务，收起界面。这时白璃从空间中走出，脸色恢复红润。
“轮到你了。”她说。
王沐阳点头，踏入空间。短短片刻，外界不过眨眼，他已在其中完成灵力梳理，经脉畅通无阻。出来时，整个人气息更加内敛。
“都准备好了？”他问。
两人同时起身。
王沐阳抬手，在石厅出口布下隐灵阵。阵成，三人身影如墨滴入水，悄然消散。
夜风卷过山道，林间寂静无声。他们踏出遗迹，沿着陡峭山脊向南荒边境移动。脚下是深谷，头顶星辰稀疏，远处天际泛着灰白。
行至半途，王沐阳忽然停步。
“怎么了？”云裳低声问。
“有人来过。”他蹲下身，手指拂过一块岩石表面，“这里残留一丝血气，还没散尽。”
白璃嗅了嗅空气：“西冥的味道。是血魔宗的人。”
“不止一个。”王沐阳站直身体，“三个人，受了伤，往主道方向逃了。”
云裳皱眉：“他们是追我们来的？”
“不是。”他摇头，“他们是被什么东西赶下来的。”
白璃眼神一凛：“你是说……裂谷里有东西？”
王沐阳没回答，而是取出一张符纸，注入灵力。符纸燃烧，化作一只飞虫，迅速钻入前方裂谷深处。
几分钟后，飞虫折返，在他掌心落下，传递回一段影像——裂谷底部，一片焦黑土地上横着几具尸体，衣袍残破，胸口有抓痕，像是被某种巨兽撕开。
而在尸体不远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黑雾正缓缓渗出。
“不是凶兽。”王沐阳收回符纸，“那是邪气实体化。”
云裳握紧剑柄：“我们要绕开吗？”
“不用。”他说，“正好试试这条路的安全性。我们贴北侧岩壁走，避开中央区域。”
三人放慢脚步，紧贴岩壁前行。越往深处，空气越冷，呼吸带出的白气很快被黑暗吞没。
忽然，白璃停下。
“我的血脉在响。”她说，“不是警告，是召唤。”
王沐阳望向她：“什么意思？”
“圣渊的印记……在回应什么。”她抬起手，掌心符印微微发烫，“地下有东西在唤醒它。”
云裳低声道：“会不会是碎片自己在动？”
“不可能。”王沐阳否定，“碎片没有意识。除非……有人在用外力激活它。”
话音未落，前方地面猛然一震。
咔——
一道裂缝在他们前方三丈处炸开，黑雾喷涌而出，凝聚成一道扭曲人形，双目空洞，朝三人扑来。
王沐阳一步踏前，右手掐诀，一道金光自掌心爆发，直击黑影胸口。轰然一声，黑影炸裂，黑雾四散。
“走！”他喝道，“加快速度！这只是一个信号，后面会有更多！”
三人疾行，穿过裂谷狭窄段。身后不断传来地面崩裂的声音，黑雾接连冒出，却被隐灵阵隔绝了追踪路径。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脱离裂谷最深处，进入一片荒原。
王沐阳回头望去，只见裂谷上方已笼罩一层黑云，隐隐有雷光闪动。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他说。
“谁？”白璃问。
“不只是血魔宗。”他目光沉冷，“是那些藏在地底的东西。它们醒了。”
云裳看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按计划走。”他取出地图，重新确认方位，“再有一天路程，就能到青丘边界。只要进入祖地范围，白璃就能启动灵脉通道。”
白璃点头：“我会联系族中暗卫，清理入口守卫。不能让他们发现异常。”
王沐阳收起地图，望向远方漆黑的地平线。
“我们不是去寻找邪恶。”他声音低沉，“而是去切断它伸出来的第一根触手。”
三人继续前进，身影没入夜色。
风刮过荒原，吹起王沐阳的衣角。他忽然抬手，按住胸口。
那里，一道极细的金线再次浮现，比之前更清晰，正缓缓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