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猛地惊醒，脸色煞白，只觉得自己整张脸上凉凉湿湿的，眨了下眼，才发觉自己脸上是被泼了水。
宇智波瑰就蹲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扒着椅背看他，头顶顶着那条小白蛇。
她好像干了场大事，面色累到苍白，却带着潮红，浑身灰扑扑的、带着血腥气。
她随手把杯子扔掉，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村长先生，刚才叫你半天不醒，我只能用些手段了。”
这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村长知道自己完蛋了，他苍白着脸，没有求饶也没有狡辩，急切问道：“我儿子呢？他在哪？”
“不知道。”
“你杀了他？！”
宇智波瑰耸耸肩：“当然不，我还没杀过人呢。”
知道自己儿子没死，他果断投降：“无论、无论什么我都说，只要您放了我儿子，我还能带您去那伙山贼的老窝！保证他们发现不了您，之后对我要杀要打随您便、我的家当也都给您，只要您放过我儿子……”
“喔，你们倒是父子情深。”宇智波瑰笑了笑，捧着下巴看他：“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忍者，不需要你的同意就能看你的记忆呢？”
“那、那……那您也不一定能成功吧？我保证我不说假话，如说假话，我天打雷劈！”
“你的命还没你儿子重要，这样的发誓怎么作数？”宇智波瑰歪了歪头，忽然笑了：“况且，村长先生知道下午的时候，我去哪里了吗？”
她看着村长，清晰而残忍地吐露出两个让他绝望的字：“后山。”
“连自己的孙女都能舍弃，村长先生，你好大的魄力啊。”
“你知道你的孙女在那遭到了什么吗？她才五岁吧，你有想过这一点吗？你再去那里时，还见过她吗？”
“我觉得你见到了。因为我也见到了。”
这话一出，老人就知道自己彻底失去谈判底牌了，可他不甘心，白着脸反驳道：“不可能，你不可能自己走过去，那里有结界，你是瞎猜的……”
“我说了，我是忍者。”宇智波瑰的笑容透出冷漠：“还是你吃的忍者太多，忘记了忍者和你这种普通人本就天上地下？”
村长不说话了，本就苍老的面容更显苍老，他仿佛这时才想起忍者的可怕，发起抖来。
但宇智波瑰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愿意听你的解释。”
“跟我说清一切的真相，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就放过你。”
女孩眸里透出老人看不懂的神色，不同于之前那些忍者的天真意气，也不同于那位大人的残忍阴险，而是……
怜悯？
是的，其中有怜悯。
没错、没错，这种还没成年、空有力量、从小生活富足的幼稚蠢货最爱可怜别人了，就因为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才被他们、被那位大人吃掉！！
冷静、冷静……他既然能用这种人的怜悯去杀了这种人，那也能救自己和儿子！
老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开始磕磕绊绊地讲了起来：“那伙山贼是从一年前来的……”
“嗤。”
一声异常的响声响起，那是村长再熟悉不过的血肉分割声。
只是这次格外的近，好像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一样。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喉咙间传来剧痛，他视线下移，看到那里赫然插了一把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刀。
“你……”不讲信用。
他想说话，喉咙间却因剧痛赫赫地响，发不出声音。
而宇智波瑰已经走到他面前，面色平静：“我没反悔哦，只是，你刚才的表情已经暴露了，村长先生。”
“你对着镜子看过自己这样的脸吗？如此……丑恶。”宇智波瑰抬手握住苦无柄。
她凝视着这个愚昧、无知、恶毒、该死的男人，手上慢慢用力，“所以根本不用再听了，你去死吧。这就是我想要的。”
苦无终于被滑动，脖颈被干脆切开，一腔血全都喷了出来，浇透了那一身破布，也浇灭了他的罪恶。
几滴血迸溅到她脸上，宇智波瑰恍若未闻，表情随着刀落下的那一瞬，已成雕塑。
她久久地矗立，直到脸上的热血凝固、直到血液的腥臭蔓延到整个屋子、直到两道尖叫在背后响起，她都没有动。
终于一个带着冷意的怀抱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黑发男人垂眸，蛇一样的金眸在此时反而温和，与周围地狱般的恶相比，透着原始的神性。
他的语气近乎于温柔，像一个母亲哄着自己的孩子，哄着即将出生的、即将用裸体面对人间炼狱的、即将失去天真然后和他一样的孩子。
“没事的，瑰。”
“人类就是这样，有着各种各样的恶。”
“但，老师会保护你、教导你。”
“今天是第一课，就叫……”
大腿上传来濡湿，大蛇丸单手盖住她的后脑，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已有火光，人们尖叫、哀嚎、逃窜，曾经因能吃肉而兴奋猩红的眼此时恐慌到破裂，最后被无穷无尽的蛇吞没。
他不乏诗意地说：
“弱者的真实。”
.
时间倒回下午，宇智波瑰收到纸条的时候。
她看了看手中纸条，小脸皱了起来，带着思考之意。
这里的一切看似平常，但细微之处的不和谐就像鞋子里的小刺一样，时不时冒出来扎她一下，让她没法听从被怜悯和热血支配的大脑。
而这张纸条，则让宇智波瑰彻底清醒，开始思考这个村子的异常。
村民少得可怜的财产和异常良好的身体状况。
他们隐晦的、带有渴望的视线。
见过其他忍者们但要隐瞒的村长。
“疯癫”却能干活的年轻妇人和诡异的纸条。
她没有问大蛇丸要怎么办，毕竟大蛇丸说过这个任务要她自己做。
思考一会后，宇智波瑰打算自己探一下整个村子。
她结印结出一个影分身，控制好自己和分身的查克拉量后，便变身成一只麻雀，从窗子飞了出去。
得益于超绝忍术天赋带来的超绝查克拉控制力，变身术她已至臻化境，消耗的查克拉并不多。
更别说麻雀这种不惹人注目的小东西，哪里长得不对也不会有人在意，她不需要很精细地变。
于是一只长着迷你小手的麻雀结印上了枝头。
颇有恐怖谷效应。
——没办法，这样方便嘛，宇智波瑰又不是麻雀，怎么知道麻雀怎么飞。
……好吧好像忍校教过。
她身旁麻雀黑亮的眼睛透出点无语，往旁边跳了跳。
对，这是大蛇丸变的。
她讨好地对目前同一物种的老师点点头，手变成翅膀，开始飞了起来。
目标直指村长儿子刚刚锁上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