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夜探王府
＞ 翌日深夜，墨渊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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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小园替他最后整理衣襟，指尖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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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务必……以自身安危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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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声音低哑，强忍着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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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渊深深看她一眼，抬手轻抚过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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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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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沉沉夜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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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小园倚着门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在废弃染坊中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整个白日。苏玉几乎未曾合眼，时而检查那少得可怜的干粮清水，时而透过窗棂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冷清的胡同，但更多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无法控制地落在闭目调息、试图尽快恢复些许内力的墨渊身上。
他肩头的伤，他苍白的脸色，都像一根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夜色，再次如同浓稠的墨汁般泼洒下来，笼罩了整座京城。
当时近子时，墨渊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在黑暗中，锐利如星，所有的疲惫与虚弱似乎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执行任务时的绝对冷静与专注。
他站起身，走到屋角一个不起眼的破旧包袱前——那是蓑衣人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物资之一。他从中取出一套通体漆黑、质地柔软、几乎不反光的夜行衣，动作利落地换上。
当他转过身时，已然变了一个人。紧身的夜行衣勾勒出他挺拔精悍的身形，虽然依旧能看出伤后清减的痕迹，但那股久经沙场、隐匿于黑暗的凌厉气息，却无法被掩盖。
农小园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月光吝啬地透过破窗，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条。她伸出手，为他整理了一下其实并无不妥的衣襟领口。指尖触及那冰凉的衣料，却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泣音的、低哑的嘱咐：
\"一切……务必以自身安危为重。\"
她不敢说太多，怕动摇他的决心，也怕泄露自己那几乎要决堤的恐惧。
墨渊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她。黑暗中，他看不清她脸上的泪痕，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与不舍。
他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极其轻柔地、近乎珍重地，拂过她冰凉滑腻的脸颊。
\"等我回来。\"
四个字，低沉，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说罢，他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仿佛生怕那片刻的温情会瓦解掉自己钢铁般的意志。
他身形猛地一矮，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下一瞬，便已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掠出了破败的染坊正门，融入了门外那无边无际的、深沉似海的夜色之中。
农小园下意识地追到门边，双手紧紧抓住冰凉的门框，极力向外观望。
只见那道黑色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真正的夜枭鬼魅，脚尖在残破的院墙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已借力腾空，轻盈地翻上了邻家的屋顶。他的动作流畅而迅捷，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几个兔起鹘落的起落之间，那身影便已消失在远处那片鳞次栉比、高低错落的屋脊与阴影之后，再也寻不到丝毫踪迹。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拂过她脸颊的、微凉的触感，和那低沉坚定的\"等我回来\"，还残留在感官与记忆之中，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夜风吹过荒凉的院落，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农小园独自倚着冰冷的门框，望着墨渊消失的方向，久久未曾动弹，如同一尊望夫的石像。
心，早已随着那道决绝的身影，飞向了那座此刻定然戒备森严、危机四伏的亲王府邸。
漫长的等待，与未知的恐惧，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