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往昔如刃
＞ 鬼面人指尖轻抚面具獠牙，语带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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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姑娘这便忘了故人？当真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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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地扬手掷出一物，暗器般射向苏玉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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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渊挥刃格挡，那物件应声碎裂——竟是一枚女子旧式耳坠，琉璃质地，已显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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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小园一见此物，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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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及笄那年，赠予那人的……生辰礼。
鬼面人似乎很满意自己话语造成的效果。他好整以暇地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尖慢悠悠地抚过面具上那冰冷狰狞的青铜獠牙，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目光依旧锁在墨渊身后那一片阴影上，语调和缓，却字字如针，带着淬毒的嘲弄：
\"怎么？不过短短数年光阴，苏姑娘这便贵人多忘事，将故人抛之脑后了？\" 他微微偏头，面具下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墨渊的阻挡，\"当真……令人心寒啊。\"
话音未落，他抚摸着獠牙的右手忽地一扬！
一道细微的破空之声响起，一点幽光如同毒蛇吐信，迅疾无比地绕过墨渊的防护角度，直射向其身后苏玉的面门！速度之快，角度之刁，显然是算计好了墨渊的站位。
墨渊眼神一厉，几乎在对方扬手的瞬间就已判断出轨迹。他手腕翻转，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精准地迎向那点幽光！
\"叮！\"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那被格挡下来的物件并非预想中的暗器钢针，而是在撞击下瞬间破裂，碎片四溅。其中较大的一块落在铺满银色落叶的地上，滚了几滚，停了下来。
那竟是一枚耳坠。
样式是数年前京城贵族女子间曾流行过的旧款，琉璃质地，打造成一朵精致的玉兰花苞形状。只是岁月侵蚀，原本通透的琉璃已然显得斑驳黯淡，边缘处还有细微的磕碰缺口，显然被珍藏又或是遗忘了很久。
然而，当农小园的目光触及那枚碎裂的耳坠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猛地晃了一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如同山谷石壁上凝结的寒霜。
她认得这枚耳坠。
清清楚楚地记得。
这是她及笄那年的春天，亲自挑选了图样，盯着匠人打磨制作，在她生辰过后不久，作为回礼……赠予那个人的生辰礼。
那个她曾视若兄长，曾倾心信赖，却最终……被她亲眼见证（或者说，她以为自己见证）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中，连同其家族一起，灰飞烟灭的人。
这枚耳坠，本该随着那场大火，那个人，一同化为灰烬，深埋于过往的尘埃之下。
如今，它却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戴着鬼面、声音熟悉又陌生的敌人手中，以这样一种充满恶意与挑衅的方式，重新砸回她的面前。
往昔的记忆，那些被刻意尘封的温情与紧随其后的惨烈背叛、无尽痛楚，如同被这枚碎裂的耳坠狠狠撬开了棺盖，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向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疯狂扎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擂鼓般敲击着濒临崩溃的神经。目光死死黏在那斑驳的琉璃碎片上，仿佛要通过它，看穿那狰狞鬼面之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张……她曾无比熟悉的脸。
墨渊虽不知这耳坠具体代表着什么，但苏玉那瞬间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已足够说明一切。他持刃的手背青筋隐现，看向鬼面人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杀意，更添了几分冰冷的、必将其挫骨扬灰的决绝。
鬼面人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喉咙里再次溢出那沙哑而得意的低笑，仿佛欣赏着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