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花的金属花瓣层层展开时，泛着冷光的全息投影在会议桌上铺开，议员们的身影在光影里扭曲成鬼魅的形状。最前排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议员敲了敲桌面，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出，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K-73在破碎之城的能量信号越来越强，上月他修复的能量塔，几乎让整片废墟重新亮起——这种‘不稳定因子’必须清除。”
“可他身边的墨姐是当年实验体里最棘手的一个，据说她能徒手拆解议会的防御机甲。”另一个议员的声音带着颤音，投影里的手指不断绞着公文包的锁扣。
“S-09已经取得他们信任，”面具议员冷笑一声，投影突然切出老K在破碎之城修复能量塔的画面，“他传回来的坐标足够精准，月底前派‘清道夫’过去，连渣都不会剩。”
林野“啪”地按灭投影，机械花的花瓣瞬间合拢，咔嗒锁成个金属小球。“这老狐狸，还好留了一手。”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信号屏蔽器，“刚才检测到三次能量波动，S-09的信里藏着追踪频点。”
老K攥着狼牙项链，指腹摩挲着上面突然发烫的狼牙尖——红光像岩浆般在纹路里流动，映得他眼底发红。“他故意的。”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加密信用的是墨姐教的暗码，追踪器的频率调得很明显，像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
墨姐已经摸出了腰间的短刃，刃面映出她紧绷的侧脸：“议会档案室的通风管道，当年我爬过十七次。S-09给的路线图标了三处陷阱，其实是在提醒我们绕开——他把真正的安全通道用荧光笔描了边，你们看这里。”她戳着投影残留的光斑，那里果然有串极淡的绿色荧光，在黑暗里像条引路的蛇。
“清道夫部队的机甲用的是第七代热能追踪，”苏晓突然插话，手里的能量仪正滋滋作响，“我刚黑进他们的军械库系统，发现这批机甲的冷却系统有漏洞，用超低温液氮能让追踪器失灵。”她把一管冒着白气的液氮塞给老K，“这是用废弃的医疗舱改的，能喷三分钟，够你们冲过第三道防线。”
“我去会会这位S-09。”墨姐突然笑了，短刃在指间转了个花，“当年在实验舱，他总抢在我前面把变质的营养剂吞下去，说‘女孩子不能吃坏肚子’。这次换我来拆他的台。”
老K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狼牙项链的红光恰好落在她手背上：“通风管道太窄，清道夫的热能网铺得密。”他从怀里掏出块能量晶，往桌上一拍——是当年苏工偷偷给他的实验体能量源，“我带林野从污水管道走，那里的腐蚀性液体能挡住热能追踪。你和苏晓去楼顶，用液氮炮轰他们的信号塔，让S-09传不出消息。”
“那你呢？”墨姐挑眉，刃尖挑起他胸前的项链，“别告诉我你想单枪匹马闯档案室。”
“总得有人去会会那位面具议员。”老K扯下项链，把狼牙尖塞进她手里，“这玩意儿能破机甲的能量盾，记得吗？当年你用它捅穿了实验舱的观察窗。”
墨姐的指尖突然顿住，刃面映出两人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实验编号——K-73与m-12，刻在皮肉里，十年未褪。“档案室的密码锁，我教过你怎么拆。”她把狼牙尖还给他，转身时甩过来句，“要是敢死在里面，我拆了你的能量塔。”
林野已经扛起了装液氮的背包，冲老K扬了扬下巴：“污水管道的地图在能量仪里，S-09标了三处可以换气的检修口，够意思。”
老K最后看了眼机械花——花瓣的缝隙里，似乎藏着个极小的字母“V”，像个竖起的拳头。他把金属小球揣进怀里，抓起液氮管：“走。”
管道外传来清道夫机甲的轰鸣时，墨姐正蹲在楼顶调试液氮炮，听见老K在通讯器里说“S-09的追踪器是假的，他把真坐标刻在了通风扇的扇叶上”，突然笑出了声。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后背那道横跨肩胛骨的疤痕——当年为了护着S-09躲开高压电，被电网燎出来的，如今倒成了最好的瞄准镜托。
“苏晓，校准角度。”她扣紧扳机，“让他们看看，实验体不是说清就能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