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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宣软倒在福顺和江屿白怀里,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寒霜的旧纸,花白的胡子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快!抬回太医院!用参汤吊着!”福顺尖细的嗓音都劈了叉,指挥着小太监们七手八脚地把人往外抬,那焦急的模样,活像护崽的老母鸡。

江屿白看着周老被抬走的背影,心里像塞了团浸透冰水的破棉絮,又冷又沉。

乐瑶生死未卜,周老气急攻心,北狄蛮子还派了个嘴欠的使者来朝堂上蹦跶,最后还吐了血……这叫什么事儿!

殿内一片狼藉,北狄使者的血在光洁的金砖上洇开一小滩刺目的暗红,几个北狄护卫手忙脚乱地抬着他们昏迷的主子,脸色煞白,再也没了之前的倨傲,只剩下惶恐。

赵衍端坐龙椅,面沉如水,目光扫过那摊血迹,又掠过殿中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最后定格在有些失魂落魄的江屿白身上。

“江屿白。”

皇帝陛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窃窃私语。

江屿白一个激灵,赶紧躬身:“臣在!”

“今日之事,”赵衍的指节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敲得江屿白心尖也跟着颤,“你,怎么看?”

怎么看?江屿白脑子还有点懵。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脱口而出:“回陛下,臣觉得……那蛮使身体不太行啊!周老就说了几句实话,他咋就气吐血了呢?这心理素质,比臣写‘坟头蹦迪’奏折那会儿差远了!”

噗嗤——

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又迅速被强行咽了回去。

赵衍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那点沉凝差点没绷住。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咳……朕是问,北狄此举,意欲何为?那面能‘咬’战歌的新鼓,还有这押韵挑衅的使者……”

江屿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正色。

他脑子飞快转动,驿卒惊恐的描述、使者嚣张的嘴脸、周老怒斥时的韵律、还有那面诡异的鼓……

“陛下!”江屿白眼睛一亮,“那使者狂是狂,但您发现没?他押韵押得那叫一个执着!连最后骂人……呃,最后陈述事实,都非得押上!这说明啥?”

他环视一圈殿内竖起耳朵的大臣们,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

“说明他们整个北狄,从上到下,都跟周老一样,被这‘押韵仪式’给腌入味了!深入骨髓了都!打仗要敲鼓押节奏,谈判要押韵放狠话……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甚至是……弱点!”

赵衍的眼神锐利起来:“弱点?”

“对!弱点!”江屿白越想越觉得有门儿,“您想啊,战场上那面新鼓为啥邪门?它能精准地‘咬’住咱战歌的调子,说明他们背后肯定有高人!非常懂音律韵律的高人!这使者跑来押韵挑衅,也绝不是单纯为了恶心人,更像是……一种试探!”

“试探?”赵衍的眉头锁得更紧。

“对!试探咱‘谐律之枢’的虚实!”江屿白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他们搞出那面邪鼓,干扰咱的战歌,肯定也想知道咱这护国大阵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年久失修,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神!这使者,就是派来探路的狗鼻子!”

这个比喻……嗯,很江屿白。

几个老成持重的大臣眉头紧皱,觉得这说法太过市井,但又莫名觉得有点道理。

福顺在一旁小眼睛滴溜溜转,凑近赵衍耳边,用气声道:“陛下,江大人所言……似乎……不无道理。那蛮使晕倒前,眼珠子可是一个劲儿地往殿顶梁柱上瞟呢,像是在找啥……”

赵衍的手指再次敲了敲扶手,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殿中:“众卿以为如何?”

武将们自然是群情激奋:

“陛下!管他什么试探!蛮夷无礼至极!臣请领兵,踏平北狄王庭!”

“对!把那敲邪鼓的巫师揪出来,剁碎了喂狗!”

文官们则更谨慎些:

“陛下,兵者凶器,当慎之又慎。当务之急,是查明乐司官下落,救治周老……”

“蛮使虽狂悖,然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如今他在殿上吐血昏迷,若处置不当,恐予北狄口实……”

江屿白听着这些议论,心里那个急啊。

乐瑶还等着救呢!周老还躺着呢!跟这帮人在这儿扯皮“礼数”?

他脑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朝堂礼仪了,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陛下!诸位大人!咱不能光在这儿磨嘴皮子啊!乐司官还陷在北狄那边生死不明呢!周老还躺着呢!北狄摆明了要探咱的底,咱为啥不能反将一军?”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哦?反将一军?”赵衍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探究。

江屿白深吸一口气,把刚才在脑子里成型的“歪点子”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们不是想知道‘谐律之枢’厉不厉害吗?咱就告诉他们!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不过嘛……”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咱告诉他们的,得是咱想让他们知道的‘厉害’!越离谱越好,越夸张越棒!”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

“比如,咱就放出风去,说咱的护国大阵强无敌,一声吼就能把北狄王旗震成破抹布!陛下新得了上古神器,唱首歌就能从天兵天将家里摇人!周老昨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算出蛮王半夜老尿炕,还尿不湿床单!”

噗——

这次没憋住的笑声更多了。

一个年轻御史指着江屿白,笑得直不起腰:“江……江大人!‘尿炕’?这……这也太……”

“太什么?”江屿白理直气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家人们……呃,老铁们……诸位大人!你们想想,北狄派来的探子,在咱京城犄角旮旯里,听到小太监、浣衣宫女、甚至街边卖炊饼的大爷都在神神秘秘地传这些押韵又离谱的消息,他们会咋想?”

他模仿着探子抓耳挠腮的样子:

“一个说大阵一声吼碎王旗?一个说陛下唱歌摇天兵?还有一个说蛮王尿炕?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到底哪个是真的?还是……全是真的?!”

他两手一摊:“这不就懵圈了吗?让他们猜去!让他们疑神疑鬼去!咱真假掺着放,搅浑这潭水!他们想探咱的底?咱先把他们的脑子搅成一锅浆糊!这叫啥?这叫‘信息污染’!让他们摸不着北!”

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武将们瞪着眼,觉得这法子……好像有点损,但莫名带劲?

文官们捻着胡子,觉得这手段……实在有辱斯文,但……似乎可行?

赵衍看着殿下那个眼珠子亮得跟偷了油的小耗子似的江屿白,沉默了好一会儿。

久到江屿白心里都开始打鼓,琢磨着陛下是不是觉得这主意太馊,要把他叉出去的时候……

赵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福顺。”

“奴婢在!”福顺立刻躬身。

“拟朕口谕。”赵衍的目光扫过江屿白,“着江屿白……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道特赦令!

江屿白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差点没蹦起来:“臣……臣领旨!谢陛下!陛下英明!”

福顺也瞬间心领神会,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江屿白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赵衍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散了吧。福顺,安排好北狄使者‘养伤’,不得怠慢,亦……不得令其随意走动。江屿白,你留下。”

“是!”众人躬身退下。

偌大的紫宸殿,瞬间只剩下赵衍、福顺和一脸忐忑又兴奋的江屿白。

赵衍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踱下台阶,走到江屿白面前。

皇帝陛下的目光带着审视,像探照灯一样在江屿白脸上扫来扫去。

江屿白被看得后脖颈子发凉,赶紧低下头。

“江屿白,”赵衍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的法子,朕准了。但有几句话,你给朕听清楚。”

“臣洗耳恭听!”江屿白把腰弯得更低了。

“第一,”赵衍竖起一根手指,“乐瑶,必须找到。生要见人,死……也要给朕带回来!活要全须全尾,死……也要全须全尾!”

江屿白心头一凛,用力点头:“臣明白!”

“第二,”赵衍竖起第二根手指,“周老,是朕的股肱,更是王朝史笔的脊梁!他若有个闪失,朕唯你是问!你那‘假情报’,别把周老真气得……驾鹤西去!”

江屿白冷汗都下来了:“陛下放心!臣……臣有分寸!周老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第三,”赵衍盯着江屿白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你那‘假情报’,要‘假’得巧妙,‘真’得可信。既要让北狄探子如获至宝,又要让他们……疑窦丛生!分寸拿捏不好,搅浑水不成,反惹一身腥,你就给朕去冷宫扫一辈子旧档!”

江屿白咽了口唾沫,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重如泰山:“臣……臣遵旨!定当小心行事,不负陛下所托!”

赵衍这才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后殿,丢下一句:“福顺,你协助江爱卿。需要什么人手、方便,酌情给他。”

“奴婢遵旨!”福顺躬身领命。

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江屿白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

福顺笑眯眯地凑过来,用拂尘柄轻轻捅了捅他:“江大人,好胆色!好主意!接下来,打算怎么干?”

江屿白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定了定神,小眼睛里重新燃起斗志:“福公公,这事儿,得靠咱们皇宫里那些‘非官方’的嘴巴!”

“哦?”福顺挑眉。

“您想啊,”江屿白压低声音,“宫里消息传得最快的是谁?不是咱们这些大臣,也不是您这样的大总管……”

他掰着手指数:“是那些走街串巷传话的小太监!是聚在一起浣衣唠嗑的宫女嬷嬷!是给各宫送瓜果点心的杂役!还有那些……嗯,消息特别灵通的货郎!”

福顺的小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利用那些‘碎嘴子’?”

“对头!”江屿白一击掌,“咱就编几个朗朗上口、一听就让人忘不了的押韵段子!内容嘛,就按我刚才说的,往夸张了编!越离谱越带劲越好!然后,想法子让这些话,‘不经意’地钻进那些小太监、浣衣宫女、杂役、货郎的耳朵里!”

他模仿着大妈们八卦的样子,挤眉弄眼:

“哎,你听说了吗?昨晚上太庙那边可了不得!七彩神光冲天起,护国大阵显神威!据说一声吼出去,百里外北狄的狼头旗,‘刺啦’一声,裂成八瓣破抹布啦!”

福顺听得差点没绷住笑。

江屿白又换了个神神秘秘的语气:

“嘿,更神的在后头呢!陛下不是新得了块天外神石吗?昨晚在御花园试了试!好家伙,陛下就清唱了一句‘今儿个老百姓真高兴’,你猜怎么着?南天门‘嘎吱’开了!一队金盔金甲的天兵,扛着耙子就下来帮御花园翻地了!领头那大将,长得跟年画上的天蓬元帅似的!”

福顺这回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用拂尘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还有还有!”江屿白越编越来劲,“太学那位周老史官,知道吧?昨晚没睡觉,搁观星台上看了一宿!天快亮时,拍着大腿直乐!为啥?他老人家掐指一算,算准了北狄蛮王啊,有隐疾!夜夜画地图,天天晒褥子!那味道,啧啧,顺着风能飘十里地!”

福顺笑得直抹眼泪:“哎哟喂……江大人……您这嘴……咱家服了!‘画地图’……‘晒褥子’……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这要是传到北狄去……”

江屿白嘿嘿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咱再给这些段子润润色,编成顺口溜,押上韵!保证他们听一遍就忘不了,传得比瘟疫还快!福公公,这事儿,得找几个机灵又……嗯,‘活泼’的小公公,还有几个‘消息特别灵通’的宫女姐姐帮忙……”

福顺心领神会,小眼睛闪着精光:“放心,包在咱家身上!宫里别的不多,碎嘴的机灵鬼,咱家一划拉一大把!保管让您这‘假情报Rap’,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犄角旮旯!”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点狼狈为奸、臭味相投的意思。

福顺的效率,那真不是盖的。

不到一个时辰,御花园假山后面一个僻静的角落,就蹲了七八个年纪不大、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太监,还有两个看着就特别能唠嗑的圆脸小宫女。

福顺背着手,一副“领导训话”的派头:“都听好了!江大人有个‘重要的差事’交给你们!办好了,有赏!办砸了……”他拖长了调子,眼神扫过众人,“仔细你们的皮!”

小太监宫女们立刻挺直了腰板,大气不敢出。

江屿白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诸位公公、姐姐,别紧张!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就是让你们……发挥一下你们的特长!”

“特长?”一个小太监怯生生地问。

“对!特长!”江屿白笑眯眯,“比如,小德子,我听说你给各宫送点心的时候,嘴皮子特别利索,能把咸菜疙瘩说成是王母娘娘蟠桃会上掉下来的仙果?”

叫小德子的小太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挠头。

“还有春桃姐姐,”江屿白看向一个圆脸宫女,“听说你洗衣服的时候,能一边搓一边把东宫太子爷昨天摔了个屁墩儿的事儿,编成莲花落唱给整个浣衣局听?”

春桃的脸也红了,扭捏道:“江大人……您……您怎么知道的……”

“甭管我怎么知道的!”江屿白大手一挥,“现在,考验你们真本事的时候到了!我这儿有几段‘新鲜出炉’的宫廷秘闻,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需要你们用你们那三寸不烂之舌,加上你们那无与伦比的……呃,传播热情,把它们‘润色’一下,然后‘不经意’地,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他拿出几张写满字的纸,上面赫然是几段押韵的“假情报”草稿:

“惊雷一声震天响,护国大阵显锋芒!北狄王旗算个啥?一声吼碎变抹布扬!” (爆点:大阵威力夸张化)

“陛下新得神器助,唱歌能召天兵聚!南天门开金光闪,天蓬扛耙来翻土!” (爆点:召唤天兵,接地气的天蓬)

“周老昨夜观星象,算出蛮王要尿炕!夜夜画图晒被忙,味道飘过十里岗!” (爆点:蛮王隐疾,细节生动)

小太监宫女们凑过去一看,眼睛都直了!

“我的亲娘诶……”小德子倒吸一口凉气,“吼碎王旗?召唤天兵?蛮王……尿炕还画地图?江大人,这……这能行吗?”

“是啊江大人,”春桃也捂着嘴,又惊又觉得好笑,“这也太……太离谱了吧?听着跟说书似的!”

江屿白一脸严肃:“要的就是离谱!越离谱,越有人信!越离谱,传得越快!你们想想,平时宫里传的那些小道消息,有几个是真的?不都是越传越邪乎吗?咱们这叫……嗯,‘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是策略!”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可是陛下点了头的‘大计’!专门对付北狄探子的!你们这是在为国立功!懂不懂?”

一听是陛下点过头的大计,小太监宫女们的眼神瞬间变了,从惊疑变成了激动和使命感!

“懂了!江大人!”小德子第一个拍胸脯,“您放心!包在奴才身上!奴才保证,三天之内,让这‘一声吼碎破抹布’传遍整个东六宫膳房!”

春桃也来了精神:“奴婢负责西六宫浣衣局那边!奴婢还能给编个小调儿,保证那些嬷嬷们一边捶衣服一边哼!”

其他几个也纷纷表态:

“奴才认识几个常出宫采买的,让他们传给街上的货郎!”

“奴婢的表姐在教坊司打杂,那边消息传得更快!”

福顺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都机灵点,嘴巴要‘松’,但脑子要‘紧’!谁要是敢把今天在这儿的事儿说出去半个字……”

“公公放心!”众人异口同声,“打死也不说!”

于是,一场由宫廷最底层“八卦工作者”们主导的“假情报Rap”传播运动,悄无声息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效率之高,效果之“炸裂”,连始作俑者江屿白都叹为观止。

仅仅过了半天。

御膳房。

小德子一边给掌勺大师傅递调料,一边“忧心忡忡”地叹气:“唉,王师傅,您说这可咋整?昨晚上太庙那边动静可大了!七彩光,跟放烟花似的!听守夜的小柱子说,是护国大阵发威了!对着北边‘嗷’了一嗓子,好家伙!百里外北狄那杆子画着狼头的破旗,‘刺啦’一声,跟被无形大手撕了似的,碎成了八瓣儿!风一吹,跟破布条子似的满天飞!啧啧,真解气!”

掌勺王师傅颠勺的手一顿,锅里的菜差点糊了,眼睛瞪得溜圆:“啥玩意儿?吼一嗓子就……撕了旗?这么玄乎?”

“千真万确!”小德子信誓旦旦,“小柱子亲耳听到那‘嗷’的一声,震得他耳朵嗡嗡的!亲眼看到北边天上一道金光闪过,那旗子就没了!现在北狄军营里,估计正满地找破布条子呢!” 他模仿着满地找东西的样子,滑稽又生动。

旁边几个洗菜的小太监听得入神,手里的菜都忘了洗。

西六宫浣衣局。

春桃一边用力捶打着一件宫装,一边哼着小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竖着耳朵的宫女嬷嬷们听见:

“……哎哟那个蛮王他真不嫌臊~(咚!)

夜夜画图把地图造~(咚!)

金帐里头味道妙~(咚!)

晒被褥的队伍排长道~(咚咚咚!)

风吹十里都知道~(嘿!)”

押韵的调子,配上捶衣服的节奏,简直魔性洗脑!

“噗哈哈哈……”一个年轻宫女实在没忍住,笑喷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一个老嬷嬷笑得直抹眼泪,“春桃你这死丫头,打哪儿听来的?蛮王……尿炕?还画地图?排着队晒褥子?这……这也太埋汰了吧!”

“李嬷嬷,您可别不信!”春桃停下捶打,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这可是太学那位周老史官,昨晚上熬了一宿没睡,观星看出来的!周老什么人?史坛泰斗!能看错?据说算得可准了!连蛮王褥子上画的啥图案都算出来了,是只歪嘴蛤蟆!”

“啊?歪嘴蛤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浣衣局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京城,某热闹的茶馆。

一个穿着不起眼灰布衣裳的杂役(福顺安排的),正跟一个相熟的货郎“唠嗑”,声音不大,但周围几桌都能听见。

“……老哥,你是不知道!昨儿个宫里可出了件稀罕事!”杂役一脸惊叹,“陛下在御花园,新得了一块天外飞来的神石!巴掌大,夜里自个儿会发光!陛下好奇啊,就对着那石头唱了一句‘今儿个老百姓真高兴’……”

货郎配合地瞪大眼睛:“然后呢?”

“然后?”杂役一拍大腿,“了不得了!就听‘嘎吱’一声巨响!南天门!金光闪闪的南天门,它开了!呼啦啦下来一队天兵!金盔金甲,那叫一个威风!领头那位大将,好家伙,身高丈二,腰围也是丈二,扛着把九齿钉耙,跟年画上那个天蓬元帅一模一样!”

旁边几桌喝茶的客人,耳朵早就竖得跟兔子似的了。

“真的假的?”一个客人忍不住插嘴。

“千真万确!”杂役信誓旦旦,“那大将下来就嚷嚷:‘玉帝有旨!听说下界皇帝老儿家花园地硬?俺老猪……呃,本帅奉命带兄弟们来松松土!’ 然后抡起钉耙就在御花园里刨开了!那叫一个卖力!据说刨出来的坑,种人参果都够用了!”

“噗——”邻桌一个客人一口茶喷了出来。

“哈哈哈!天蓬元帅下凡翻地?还扛着钉耙?”另一个客人笑得直拍桌子,“这……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货郎也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摇头:“啧啧,奇闻!真是奇闻!我得赶紧跟我那跑北边生意的老表说说去!让他也开开眼!”

类似的情景,在皇宫的各个角落,在京城的市井之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涟漪迅速扩散开去。

那些押韵、夸张、离谱又带着点恶搞的“宫廷秘闻”,经过无数张“非官方”嘴巴的“润色”和“再创作”,变得更加活色生香,细节丰富,传播速度呈几何级数增长。

江屿白躲在旧档库里,听着福顺派来的小太监眉飞色舞地汇报“战果”,乐得在布满灰尘的旧书堆里直打滚。

“哈哈哈!成了!真成了!家人们!老铁们!这波‘假情报病毒’投放,效果拔群啊!”他兴奋地搓着手,“福公公,您手下这帮‘人才’,简直个个都是传播学大师!奥斯卡欠他们一座小金人!”

福顺也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一脸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调教出来的!咱家早就说过,宫里卧虎藏龙!”

然而,乐极容易生悲。

就在江屿白沉浸在“假情报”初步成功的喜悦中,琢磨着要不要再添把火,编个“北狄巫师跳大神结果把自己头发点着了”的新段子时……

砰!

旧档库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不,是狠狠一“撞”,差点直接拍在地上!

尘土飞扬中,一个身影逆着光,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不是别人,正是本该躺在太医院、灌了好几碗参汤才缓过一口气来的——周墨宣!

老学究脸色依旧苍白,眼袋乌青,走路还有点打晃,全靠一根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粗木棍拄着。但那眼神,那气势,简直比紫宸殿上怒斥蛮使时还要骇人!

他花白的头发散乱,官袍皱巴巴地套在身上,扣子都扣歪了一个,显然是刚从病榻上挣扎起来,连滚爬爬杀过来的。

此刻,他那双布满血丝的老眼,如同喷发的火山,死死锁定了还保持着“打滚”姿势、僵在旧书堆里的江屿白!

“江!屿!白!”周墨宣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竖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辱我清名!毁我史学泰斗之誉!!”

他手里的粗木棍,哆哆嗦嗦地指向江屿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打狗棒法传人。

江屿白吓得魂飞魄散,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被书绊了个趔趄)从书堆里爬起来:“周……周老!您……您怎么来了?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快……快坐下歇歇!”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找把椅子,结果只摸到一个三条腿的破凳子。

“歇?!”周墨宣气得浑身发抖,拄着木棍往前逼近一步,“老夫再躺下去!怕是就要被你编排成街头算命的瞎眼神棍了!!”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差点又背过气去,福顺赶紧上前想扶,被他一把甩开。

“尿炕?!画地图?!歪嘴蛤蟆?!”周墨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愤欲绝的颤音,“还……还夜观星象算出来的?!江屿白!老夫一生严谨治史!视清誉如性命!你……你竟敢……竟敢用如此粗鄙不堪、污秽下流之言辞……假借老夫之名!!散布于市井之间?!你……你……”

他“你”了半天,气得眼前发黑,那根粗木棍在地上杵得咚咚直响,仿佛在给江屿白敲丧钟。

“周老息怒!息怒啊!”江屿白都快哭了,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这……这都是计策!对付北狄探子的计策!是陛下点头的!‘便宜行事’!您听我解释……”

“计策?!”周墨宣怒极反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好一个‘便宜行事’!好一个对付北狄的‘妙计’!用老夫的清誉去填你那粪坑一样的‘妙计’?!江屿白!你……你欺人太甚!!”

他猛地举起那根粗木棍,看那架势,是真要不管不顾地给江屿白开瓢了!

“周老不可!”福顺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周墨宣的腰,“使不得!使不得啊!江大人也是为了大局!为了乐司官!为了迷惑北狄啊!”

江屿白则抱头鼠窜,绕着堆积如山的旧书堆和破烂家具跟周墨宣玩起了捉迷藏。

“周老!误会!天大的误会!”江屿白一边躲一边嚎,“那都是假的!假的!就是为了让北狄探子懵圈!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让他们觉得咱这儿神神叨叨深不可测!真不是故意败坏您名声啊!您在我心里,永远是高山仰止的史学泰斗!光辉万丈!”

“光辉万丈?!”周墨宣被福顺抱着腰,手里的棍子还拼命往前够,试图戳到江屿白,“老夫的光辉!都被你那‘蛮王尿炕图’给玷污了!给那‘歪嘴蛤蟆’熏黑了!!”

他气得口不择言:“还……还夜观星象?!老夫昨晚明明在太医院灌参汤!灌得直打嗝!观个屁的星象!算个屁的尿炕!!”

噗——

正在努力扮演“人形锁”的福顺,一个没绷住,笑喷了。

这一笑,差点把周墨宣气得当场升天。

旧档库里鸡飞狗跳,尘土飞扬。江屿白抱头鼠窜,周墨宣拄棍追杀(被福顺限制),福顺一边憋笑一边拉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滑稽。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周墨宣终于挣脱福顺的“束缚”,一棍子扫向江屿白藏身的旧书架时……

异变陡生!

也许是周老含怒一击力道太大,也许是那书架年久失修早已不堪重负。

只听“哗啦——哐当!”一阵巨响!

江屿白头顶那个塞满了厚重旧档、摇摇欲坠的高大书架,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猛地倾斜、垮塌下来!

沉重的木架,带着漫天飞舞的灰尘和无数泛黄发脆的旧纸卷宗,如同雪崩一般,朝着下面目瞪口呆的三人——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小心!”

“快躲开!”

福顺的尖叫和周墨宣的惊呼同时响起。

江屿白离得最近,首当其冲!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抱头缩成一团,心里哀嚎:“吾命休矣!没死在北狄邪鼓下,没死在周老棍棒下,难道要命丧自家旧书堆?!”

预想中的剧痛和被活埋的窒息感并未传来。

书架倒塌的势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在半空中极其短暂地阻滞了一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嗖——!

一个极其微小、速度极快的暗影,如同被书架倒塌的气流激射而出的子弹,从漫天飞舞的纸屑和灰尘中猛地射出!

不偏不倚!

啪!

正好砸在江屿白因为抱头而露出的……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力道不大,但非常突然,砸得他“嗷”一嗓子。

“什么东西?!”江屿白捂着被砸中的额头,惊魂未定地抬头。

灰尘弥漫中,一个黄豆大小、灰扑扑的东西,掉落在他的脚边。

不是书,不是木屑。

是一颗……蜡丸!

一颗表面沾满了灰尘,但依稀能看到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形似扭曲兽角的诡异符号的——蜡丸!

与此同时,在旧档库某个积满灰尘的角落。

那块早已被江屿白遗忘、静静躺在充能矿石堆里“养病”、屏幕漆黑如同板砖的旧手机。

其侧面那个同样沉寂了许久的呼吸指示灯。

极其微弱地、却异常顽强地……

闪烁了一下。

一抹幽蓝的光芒,在弥漫的灰尘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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