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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清修为已至炼虚初期，那一掌的威力不容小觑，若非自己习惯随身携带护心镜，恐怕已经当场命丧黄泉。
沈知意扶着床榻呕出一口血，鲜血滴落在地，与尘土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他艰难地低头，看着地上碎成四五片的护心镜，那曾是他保命的最后屏障，此刻却化为无用的碎片。
五脏六腑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体内搅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酷刑。
他的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与地上的血泊融为一体。
张玉清，此仇不共戴天！他发誓，要让张玉清血债血偿！
苏若璃有些惋惜的瞥了一眼碎掉的护心镜，那可是个上品法器，可挡炼虚全力一击。
如今就这么意外的坏掉了，沈知意如此反应也不奇怪。
“知意，如今不是与他们正面对抗的时候，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准备宗门大比……”
苏若璃掌心浮起月魄般的霜雾，五指虚按在沈知意后背，替他疗伤，一边安慰般说道。
舒缓的灵力如清泉般潺潺流入体内，滋润着每一寸受伤的肌肤，仿佛被羽毛般轻抚，温柔而细腻。
沈知意绷紧的脊背在治愈中渐松，下颌无意识抵着她肩窝低叹：“...疼。”
这声喟叹毫无作伪，灼热吐息穿透衣料，熨得她疗伤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
痛感消失大半，沈知意此时也不再失控，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他臂弯收拢，伸手将苏若璃揽进怀里，眼神中带着几分感激，“若璃，谢谢你。”
“水灵根对疗伤似乎大有裨益……”
苏若璃闻言眼神一暗，衣袖中的指间不自觉收紧。
她半倾靠在沈知意胸口，手带着几分力道扶着地面，状若不懂般笑着岔开话题，“师兄离元婴只差一步之遥，这段时间就安心闭关吧。”
“好，听你的。”
岂料，下一秒，他挑起苏若璃的下巴，眼中带着柔情和几分挣扎，张张嘴还是淡淡开口，“这口气不出，我心中郁结，合欢宗那步棋该用了，你觉得呢，若璃？”
苏若璃身体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但搂在他腰际的手还是迟迟不肯松开，带着几分眷恋。
好半晌，她才听见自己蚊子大小般的声音，“好……”
沈知意终究还是有着几分不舍和亏欠，他大掌轻抚怀中之人的秀发，“今夜留下来吧，离大比不足一月，我助你修行……”
烛火轻爆，他指尖捻断的灯芯化作双蝶，衔着帐幔垂落。
屋内顿时漆黑一片，苏若璃发间桃枝忽绽烟霞，两人衣带缠绕交叉。
沈知意玄铁指环烙在她腰窝，带着几分轻哄，“闭眼...凝神。”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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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一连几天都在学习炼器之术，只是术法玄妙，门道颇深，况且他们不日便要启程。
于是，张玉清便和白樊将两人毕生所学汇编成册，让她带在身上。
临走之际，明歌在两位师傅指导之下，亲身实践炼器之术。
她盘坐在赤铜熔炉前，掌心沁出的汗珠在离火石上嗞嗞作响。
张玉清弹指分出一缕地心火，白樊则是在一旁监督。
她依着《炼器初纂》掐诀，凭着心意加了些材料，却引得炉中铁水却左突右撞，凝出的胚形活像烤焦的炊饼。
“收神！不要分心！”白樊的喝声如钟。
明歌倏地闭目，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炼个什么出来。
只想着最好是个防御类的法器。
炉中玄铁骤然缩小，裹住她慌忙投进的边角料。
最后一道符咒收尾时，“轰”的一声，熔炉突然喷出黑烟，薄甲焦黑蜷曲成团，活脱脱一只铁铸的缩头龟。
终于大功告成，明歌满怀希望将物件取出，却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歪歪扭扭，竟炼出个王八……
白樊定睛一看，不由得笑了出来。
张玉清仔细观摩几下，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倒也契合。”
他扬起茶盏，滚烫的茶汤泼向铁龟。
只见龟甲青光乍现，甲背升起一道金色护盾，将茶汤挡的严严实实。
白樊拿起，成品入手沉甸甸，形如孩童护心镜，却多出个可笑的龟壳弧顶。
“妙极！遇险时缩头一躲——”
这样一看，自己炼出的东西…好像也…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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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夜，明歌突然发现铁龟甲缝嵌着星点金芒，竟是张玉清熔了一枚极品灵石压阵。
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指腹摩挲龟背上稚拙的「明」字时，甲内突然传出白樊的留音： “傻丫头，炼器不在器利，在知为何而炼。”
为何而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