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夜遇狼群，智退强敌
洞外的风裹挟着雪粒，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岩壁上，发出“呜呜”的声响。轩辕刚把最后一点草药嚼碎，小心地敷在追风的瘸腿上，用撕成条的麻布缠好，就听见洞口传来一阵细碎的“沙沙”声。那声音不像是风吹树叶，倒像是某种野兽的爪子在扒拉冻土。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的石刀。这把石刀是父亲少典送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柄部缠着防滑的兽皮，此刻握在手里，却仍觉得掌心有些发凉。追风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原本蔫蔫的脑袋猛地抬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洞口。
“别怕。”轩辕轻声安抚，伸手摸了摸追风的头。小家伙的毛又软又密，只是此刻因为紧张，全身的毛都微微炸开了。他借着洞壁上跳动的火光，看向洞口——那里挂着他白天用树枝和茅草搭的简易屏障，此刻正被什么东西撞得摇摇晃晃，几根细枝已经断了下来。
“沙沙……嗷呜——”
一声悠长而凄厉的狼嚎突然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更多呼应的嚎叫，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山林都被唤醒了。轩辕的心沉了下去，他听部落里的老猎手说过，狼是群居动物，一旦听到一只狼的嚎叫，就意味着周围可能藏着一群。
果然，屏障“哗啦”一声被撞开，几道黑影伴随着浓重的腥气涌了进来。火光跳跃中，轩辕看清了那些绿油油的眼睛，像暗夜里的鬼火，死死地盯着他和追风。是狼，足足有七八只，每一只都瘦得肋骨嶙峋，想必是熬过了漫长的冬季，早就饿疯了。
领头的是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公狼，毛色灰扑扑的，右耳缺了一块，露出里面粉红的皮肉，它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色的血渍，不知刚捕猎过什么。它盯着轩辕，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尾巴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这是狼准备进攻的姿态。
“退后！”轩辕猛地站起身，将追风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抓起身边一根燃烧的枯枝。火焰“噼啪”作响，爆出几点火星，吓得最前面的几只狼往后缩了缩。但那只独眼公狼显然更有经验，它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像是在命令同伴，那些狼犹豫了一下，又缓缓地围了上来。
它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腥臭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轩辕能清楚地看到它们嘴里参差不齐的獠牙，以及涎水顺着嘴角滴落的样子。追风在他脚边瑟瑟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对着狼群龇牙，发出稚嫩的低吼，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害怕。
轩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狼虽然怕火，但如果被逼到绝境，或者饥饿到了极点，这点火焰根本吓不住它们。他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冰冷的洞壁，这样至少不用担心被偷袭。手里的枯枝燃烧得很快，只剩下半截，火苗也越来越小。
“嗷呜！”独眼公狼终于发起了进攻，它猛地往前一蹿，带着一股劲风扑了过来。轩辕下意识地将燃烧的枯枝往前一送，正戳在公狼的鼻子上。公狼痛得嗷嗷叫，往后退了几步，鼻子上的毛被烧焦了一小块，散发出难闻的糊味。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它。公狼甩了甩头，再次低吼着逼近，其他的狼也跟着蠢蠢欲动，有的已经开始绕到轩辕的侧面，显然是想前后夹击。轩辕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瞥了一眼放在洞角的那个陶罐——那是他从部落带出来的，里面还剩小半罐烈酒，本来是准备遇到紧急情况消毒用的，现在或许能派上别的用场。
他一边挥舞着枯枝保持防御姿态，一边慢慢挪动脚步，向陶罐的方向靠近。一只灰狼瞅准机会，突然从侧面扑了过来，尖利的爪子几乎要抓到他的胳膊。轩辕猛地侧身躲开，同时用石刀狠狠一划，虽然没伤到灰狼的要害，却也在它的前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灰狼痛得叫了一声，退了回去。
趁着这个空档，轩辕终于够到了陶罐。他一把将陶罐抱在怀里，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气立刻弥漫开来。狼群似乎对这种气味有些忌惮，动作都慢了半拍。轩辕看着手里快要熄灭的枯枝，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狼群，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他先是将陶罐里的烈酒往地上泼了一些，形成一条弧形的酒带，正好挡在狼群和自己之间。然后，他举起燃烧的枯枝，对着独眼公狼怒喝一声：“再过来，我就烧死你们！”
独眼公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它低低地咆哮着，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爪子踩在沾了酒的地面上，却没什么反应。它似乎觉得轩辕是在虚张声势，再次带头扑了过来。
就在狼群踏入酒带范围的瞬间，轩辕将手里的枯枝猛地扔向地面！
“轰——”
沾了烈酒的地面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蓝色的火焰像一条火龙，猛地窜起半人高，将整个洞口都照亮了。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轩辕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眉毛都被烤得发烫。
狼群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最前面的几只正好撞在火墙上，皮毛瞬间被燎焦，发出凄厉的惨叫。独眼公狼也被火焰逼退，惊恐地看着那片跳跃的火焰，绿油油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嗷呜——”公狼发出一声带着恐惧的嚎叫，转身就往洞外跑去。其他的狼见状，也纷纷四散奔逃，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
火焰还在燃烧，但因为地面上的烈酒有限，火势已经渐渐小了下去。轩辕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他靠在洞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砰砰”地狂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呼……吓死我了。”他喃喃自语，低头看向脚边的追风。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钻到了他的两腿之间，瑟瑟发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此刻见危险解除，才敢抬起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没事了，没事了。”轩辕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追风的背，试图让它平静下来。就在这时，他听到洞外传来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哀鸣，那声音不像是成年狼的嚎叫，反而带着几分稚嫩，像是……一只幼狼？
他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洞口。此刻火焰已经快要熄灭，只剩下几点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借着这点微光，他看到不远处的雪地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只幼狼，看体型比追风还要小一些，毛色是浅灰色的，此刻正躺在雪地里，前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受了伤。它抬起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轩辕，发出微弱的哀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轩辕愣住了。他刚才明明看到所有的狼都跑了，这只幼狼怎么会留在这里？难道是刚才混乱中被同伴挤伤了，跟不上队伍？还是说……它本来就不属于那个狼群？
他犹豫了一下。刚才和狼群的对峙还历历在目，狼的凶残他已经见识过了。但看着那只幼狼痛苦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无助的眼睛，像极了刚被他救下时的追风，他的心又软了。
“你还好吗？”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放得很轻柔，生怕吓到它。
幼狼似乎听懂了他的善意，没有龇牙咧嘴，只是又哀鸣了一声，然后因为疼痛，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轩辕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幼狼的前腿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血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把周围的毛都粘在了一起。它的呼吸很微弱，身体也在微微发抖，显然是失血过多，又受了惊吓和寒冷。
“唉，真是倒霉。”轩辕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他小心翼翼地将幼狼抱起来，小家伙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他转身回到洞里，将幼狼放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又把追风抱过来，让它们靠在一起取暖。
追风似乎对这个新来的伙伴很好奇，伸出舌头舔了舔幼狼的脸，幼狼动了动耳朵，却没有醒来。
轩辕找出剩下的草药，又从陶罐里倒出一点点烈酒，小心翼翼地擦拭幼狼腿上的伤口。幼狼痛得哼唧了一声，却依旧没有醒来。他将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上，再用麻布缠好，做完这一切，才松了口气。
洞外的风还在刮着，但洞里却因为多了一个小生命，似乎多了一丝生气。轩辕看着两只蜷缩在一起的幼狼，心里突然觉得，这趟前往终南山的旅程，或许不会那么孤单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只幼狼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带着两只受伤的小狼，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更重要的是，刚才跑掉的狼群会不会回来报复？毕竟，它们的巢穴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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