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训练场地的木栅栏，王权落便将寒禹诚按在地上，拳头带着破空声擦过他耳畔。
寒禹诚刚扎稳的马步瞬间乱了，踉跄着后退时，后背又被一记掌风推得趔趄——这哪是什么热身，分明是招招往要害逼的实战。
“师父！你这热身它对吗？！”
寒禹诚揉着发麻的小臂，额角已经沁出冷汗
“我怎么感觉就是单纯的挨打呢！”
他话音刚落，王权落的拳头又到了眼前，逼得他只能狼狈低头，发髻都被拳风扫得松散。
王权落收拳时指节泛白，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神色
“你懂什么！如果连我这样的拳头都忍不下来！那今日的比赛你干脆放弃的了！来！别躲，再来！”
他上前一步，鞋尖碾过地上的碎石，“牧衫那小子的拳头可是比我还强，下手比我重多了！真到了赛场，他可不会给你揉胳膊的功夫。”
寒禹诚盯着师父紧绷的下颌线，只觉得牙根发酸：“那不让我躲是什么操作！总不能站着让他打吧？”
这话没得到半句回应，反而换来了更快更狠的攻势。王权落的身影在晨光里拉出残影，拳头砸在寒禹诚格挡的手臂上，震得他指骨发麻。
“你那退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王权落的声音陡然拔高，掌风扫过寒禹诚的脸颊，带着凌厉的气劲，“这语气又算是什么！寒儿！你别跑！朝着拳头冲过来！”
寒禹诚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惊得一愣，脚步慢了半拍，腰侧立刻挨了重重一击。他疼得弯下腰，眼角余光却瞥见王权落的右臂
不知道为啥，他看着那截袖管，总感觉那地方好像 有一根拐棍
“你躲什么！混蛋！冲过来！”
……
一段时间后
汗水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寒禹诚像滩被晒化的糖糕，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酸痛，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快榨干。
他刚把脸贴在微凉的石板上喘了口粗气，头顶就传来熟悉的拳风——王权落那的拳头正带着破空声朝他后颈砸来。
“我躲！”
寒禹诚几乎是本能地往侧翻滚，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王权落的拳头“咚”地砸在石板上，震得碎石子都跳了起来。
他趴在地上回头看，只见师父举着拳头僵在原地，下一秒，那张总是紧绷的脸突然绽开比朝阳还亮的笑。
“寒儿，你如今的反应多快啊！”
王权落收回拳头，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得意，“就算是我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无法命中你了！”
说着他竟当真仰天长啸，声音震得树梢的麻雀扑棱棱飞起，那股子自豪劲儿，仿佛刚教出了个能横扫天下的顶尖高手。
寒禹诚瘫在地上翻了个白眼，心里的吐槽快溢出来
“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多教我两套棍法！”
他盯着王权落那只还在微微泛红的拳头，胳膊上的旧疼还没消，新疼又叠了上来，暗自腹诽这哪是训练，分明是师父借着“热身”的名头公报私仇。
可转念一想，他又忍不住动了心思——刚才躲那拳时，确实比之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连自己都没料到反应会这么敏捷。
要是照着这个进度练下去，以后是不是……是不是能躲过涂山红红的拳头？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猛地掐灭。
寒禹诚打了个寒颤，眼前瞬间浮现出红红姐眯着眼捏拳头的模样，要是真敢躲她的拳头，下次挨的恐怕就不是“包”，而是能让他躺三天的狠劲了。
另一边
东方秦兰在被摇醒后晃，怀里抱着新裁的藕荷色襦裙和还冒着热气的糖糕，脚步趿拉着往前赶，嘴里的吐槽就没停过
“好你个寒禹诚！把我从被窝里薅出来当跑腿的！我看我就是你和淮竹姐姐计划里的工具人，还是随叫随到的那种！”
嘴上骂得凶，她手里的动作却半点不含糊——怕糖糕凉了，特意用油纸裹了三层；新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连衣角的褶皱都捋平了。
转过街角就看见寒禹诚暂住的小院，她加快脚步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喊“姐姐”，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轻笑声。
东方淮竹在屋里等了快半个时辰，心里早把“坏师弟”骂了好几遍：“明明说买早点和衣服的！结果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她低头瞥了眼自己傲人的身材，忽然生出个调皮念头——等会儿师弟进来，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正想着，院门口传来推门声，东方淮竹没细看，只当是寒禹诚来了，立马躲在门口，借着屋里昏暗的光线，直接就往来人上一扑，手肘撑在对方身侧，声音放得又软又糯
“师弟怎么才来？让我等这么久，是不是该罚你……”
话还没说完，鼻尖就飘来一股甜丝丝的香气——不是师弟身上常有的味道！怎么有一股少女常用的桂花胰子味，还混着糖糕的甜气。
东方淮竹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力气瞬间松了，低头借着从窗缝漏进来的晨光一看，怀里的人哪是什么师弟，分明是抱着衣服、一脸懵的东方秦兰！
秦兰被她扑得后背撞在门板上，手里的糖糕差点掉在地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淮竹姐姐，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姐姐？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东方淮竹的脸“唰”地白了，又飞快地染上一层绯红，手忙脚乱地松开秦兰，往后退了两步，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秦、秦兰？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是你师兄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挡了挡私密处，目光落在秦兰怀里的衣服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副模样，全被小丫头看见了！
“不是师兄让我来送衣服和早点的吗？”
秦兰揉了揉被撞得发疼的后背，把糖糕往她手里塞了一块，至于东方淮竹的果体，开玩笑，她们是姐妹好不好，身上哪一块对方不清楚啊
“不过姐姐，你刚才说的‘罚’是什么呀？还有，你刚才抱我的时候，手都碰到我衣领了，是不是想捉弄师兄呀？”
这话一出，东方淮竹的耳朵都红透了，伸手捏了捏秦兰的脸颊，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
“小孩子家家别问这么多！快把新衣服给我，我试试合不合身。对了，你师兄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过来？”
秦兰捂着被捏的脸，嘴里嚼着糖糕，虽然心里清楚东方淮竹说的“罚”，但表面还是选择了装傻，顺便她将姐姐这反差模样牢牢的记住了
“师兄被他那个师傅抓去训练了，说是什么要热身，但我看他就是去挨揍的！对了姐姐，你刚才怎么会认错人呀？我和师兄的声音差这么多，你都没听出来吗？”
东方淮竹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拿起新衣服往屏风后躲，耳朵却还在发烫
刚才满脑子都是捉弄师弟的念头，哪里还顾得上听声音？现在想想，刚才那股子主动和妩媚，全给错了人，真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