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N版修改和A、b两人堪称“动作喜剧片”的排练后，m终于忍无可忍，把手中的笔“啪”地往茶几上一丢，面无表情地下达最终判决：“不行，还得改。”
A刚和b打完最后一场——虽然是排练，但为了逼真，两人都没太收力，此刻A正龇牙咧嘴地咬着衣角给自己腰腹下方一道新鲜的淤青上药，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还要改？！m你是不是故意的？公报私仇？” 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b也挂了彩，脸上多了一道红痕。
他倒是淡定，从A面前的医药箱里抽出药膏，手法熟练地给自己涂抹，客观评价道：“其实……确实有点假。都是顶级杀手了，真要反目成仇，还搞什么近身肉搏？直接找机会暗杀不得了？干净利落，还能隐藏是自己杀了搭档，这不更符合我们平时的行动逻辑和作风吗？”
A一愣，松开嘴里的衣角：“不是哥们儿，按我们平时的行动，万一调查员根本找不到证据、无法逮捕我们上审判庭怎么办？而且这暗杀……”
他瞪大眼睛，“这是不是代表我们之间真得死一个？！你玩真的啊？！”
m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b说得确实有道理，可以往这个方向深挖。”
A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你……！”
m没理他，继续分析：“那按你们平时的行动习惯。假如对方真的背叛了你，你会怎么行动？会立刻下死手吗？”
A被问得一愣，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b倒是反应极快，几乎不假思索：“之前不就有一次误会吗？如果A真欺骗我、要杀我……”
他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我大概会先冷处理，切断所有非必要联系，观察他的动向。如果他真要下手……那我也不会客气。” 言下之意，反杀。
m点头：“嗯……那这回你就要演得像真的对哥起了杀心……而且前提是哥先对你动杀手。哥大概会采用暗杀……”
他看向b，“果然场景还是会在你洗袜子或者睡觉的时候吗？警惕性最低……”
A立刻反驳：“不对！我不会选这种时候动手！暴露风险太大了！组织里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我们住一起，我一动手，有眼睛的一看就知道是我谋杀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仿佛在回忆某个真实的任务场景，“最好的时机……是在执行任务时。混乱中精准背刺，然后把责任推给敌人，伪装成任务意外。” 这是杀手最惯用的伎俩。
b点头表示认同：“确实这样合理得多。不过这么说下来……”
他无奈地摊手，“不还是得我上天堂吗？而且，这让调查员怎么查证？到时候把你押上审判庭？理由呢？‘疑似在任务中谋害搭档’？证据呢？”
m思考了一下，眼睛微亮：“如果是你俩出事，审判庭估计会派K或者x，或者干脆两个一起调查吧？刚好一个没搭档，一个搭档躺了。因为我这样子……” 他晃了晃吊着水的手，“显然也压不住你俩。有K在就不用担心查不查得出来的问题了，他那脑子，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交给他去辩不就好了？”
他似乎对纪川的分析能力有着迷之信任。
他接着话锋一转：“至于要谁死……感觉都不行。你们俩最好都活着，一起被抓上审判庭吵架！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拖时间！”
“不然光K一个人演戏，就凭他平时那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嫌累的作风，拖太久绝对会被审判庭察觉不对劲！计划就全乱套了！”
b挑眉，来了点兴趣：“那这是得演什么？演两个人都要杀对方，分不出来是谁先动的手、谁下的套，然后在审判庭上争得面红耳赤、没完没了这种？” 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兴奋。
A长叹一声，倒在沙发靠背上：“麻烦……干脆我和b互相给对方来一枪！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然后随便找个后勤的‘目击者’撞见，上报组织，抓人，开团，省事！”
m听了这话，眼睛猛地一亮，一拍大腿——差点扯到输液管：“等等！我有个好主意！”
他兴奋地坐直身体，“既然后勤组现在基本是我们的人……你们也别动真枪真刀了，就象征性地打打，留点看得见的皮外伤和破坏痕迹！”
“然后，由我这个‘卧病在床、忧心忡忡的弟弟’来给哥打电话，发现联系不上或者通话异常——比如哥你惨叫一声？，然后我这个‘重伤未愈、无力阻止’的可怜虫只能心急如焚地上报组织！组织再派人调查、抓捕！”
m越说越顺，眼神发亮：“等你们被抓了，我们再让后勤的医疗组高手给你们伪造更严重的‘互殴’伤口！然后你们俩再上审判庭，就‘谁先动手’、‘谁更恶毒’、‘谁背叛了谁’这种狗屁倒灶的问题，扯皮扯到半人马星系去！”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A和b，“反正你们俩平时吵起来也能把芝麻绿豆的事升华到宇宙起源，不是吗？时间绝对够拖了！”
A被这“刻板印象”噎了一下，但仔细一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他猛地坐起来：“……你这刻板印象！不过……这个方案确实比之前那几个腰子、袜子的靠谱多了！”
不得不承认，m的脑子关键时刻还是好使的。
b也露出了然的表情，但依旧冷静地指出风险：“但是，事情不总是会按预期发展的。难保中间不会出岔子。”
A点头：“那就再完善细节，把预案做足。实在不行……”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多问几个有‘演戏’经验的人取取经？比如那个晓明，还是妲明？她不是最擅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反正也不急着现在实施。兵还没练完呢！”
他指的是那些即将或已经摘除左眼、需要重新适应和配合训练的“攻坚组”，“那才是关键。我们俩也得花时间适应适应。”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b笑着附和：“也是。”
灯光下，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A、b、m三人的左眼都透着一种微妙的、与右眼略有不同的光泽——显然都是新换上的义眼。
在计划敲定的第二天，他们三个就雷厉风行地摘了自己的左眼，定制了相似度极高的义眼。
毕竟计划已经敲定，摘眼珠已成定局。
而适应需要时间，拖延徒生变故。
m也放松下来：“行，那我联系下K，看看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挑过去训练的那批人，被他练得还活着吗？” 他想起纪川接到这个安排时的臭脸，莫名想笑。
尘埃落定，A和b同时往沙发里一倒，发出疲惫的叹息。
A拿出战术平板，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辖区事务：“行，你联系吧。对了——”
他头也不抬地对m说，“你辖区我之前顺手帮你安排了下周的几个作战计划，你看看，省得你再找借口溜出医疗中心。”
b凑过去看，眉头紧锁：“果然还是好烦……指挥比做任务还烦，根本下不了班……” 他怀念以前只需要执行命令、杀完就走的简单日子。
A嗤笑一声：“随便搞搞不得了，糊弄糊弄那些傻子。”
m点点头，拿出加密通讯器，拨通了纪川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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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车里回荡，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纪川冷峻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几个屏幕上，有代表“攻坚组”训练小队的光点正在一片废弃工厂中艰难移动。
攻坚组都是几个字母挑出来能力不错的人，告知他们目前真实情况后，他们需要也只能接受字母们的提议。
摘了左眼，接受适应训练，在必要时去审判庭冲锋陷阵。
纪川因为提前没了左眼，行动并未受影响，在字母们看来反倒成了有经验的象征。
于是，他们一致把他推出来，负责训练这些人。
纪川在这些人左眼伤口恢复得差不多，都戴上义眼后，先安排了几周的适应训练，如今觉得时机成熟，便决定今天让他们实战练练手。
恰逢几伙红袍势力的残党想偷袭庇护所的人，纪川当即指派自己麾下的小队，连同这个攻坚组一同出动，让他们借此机会试试水。
无人机在空中忠诚的将所能获得的全部数据输入指挥系统，代表“敌人”的红色光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围拢过去。
纪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手指在冰冷的控制台上快速敲击，调整着进攻路线。他手腕上的深蓝色发圈在红光下显得有些突兀。
就在这时，他放在控制台边缘的加密通讯器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m的名字。
纪川瞥了一眼，又看了看屏幕上实时上传的各字母辖区不断叠加的“阵亡”的数据，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接，任由通讯器在警报声中执着地震动着。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自动挂断。
几秒后，通讯器再次顽强地震动起来，还是m。
纪川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他猛地抓起通讯器，在刺耳的警报背景音中，接通了电话，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忙。”
“没空。”
“别烦。”
“嘟——嘟——嘟——”
干脆利落地掐断。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纪川把通讯器随手丢一边，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几个屏幕，眼神冰冷，专注，不容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