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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选个安静、离村子近点的地方,方便管理,还得有水源,野鸡和野兔都喜欢这样的环境。”

他自言自语:“养殖不仅能补充家用,还能长期发展,未来说不定能带动整个村子。”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

“是我,张大嫂。”

门打开,张大嫂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笑着说:“听说你想搞养殖,这夜里熬粥给你暖暖身子,别累着了。”

宋建国接过粥,感激地说:“谢谢,张嫂。今儿心里正发愁呢,幸亏有你们。”

张大嫂拍拍他的肩膀:“有困难大家一起扛,咱们村的日子终究会好起来。”

两人坐下来,聊起了养殖的细节,张大嫂讲述了自己年轻时养鸡的经验,还有如何防范野兽侵扰。

宋建国听得入神,边记边问:“那防狼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张大嫂笑着说:“放几只家狗,晚上点上篝火,再准备些干草,狼就不敢靠近了。”

宋建国点点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打算。

翌日一早,宋建国便带着几个村民,提着工具,直奔山林。

“这里,空气清新,有溪水流过,正是好地方。”

村民们一边帮忙搭起简易的围栏,一边讨论着如何放养野兔和野鸡。

“小李,你负责守水源,我和老张来布置围栏。”

“好,建国哥,这次一定要成功,咱得开辟条新路子。”

宋建国挥挥手,指挥大家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忙活了一整天,天色渐晚,几只野鸡和野兔苗种也被安置好。

宋建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意地说:“第一步算是踏出了。”

村民们欢呼,气氛热烈。

夜晚,篝火旁,宋建国望着星空,心想:“这条路不好走,但只要坚持,村子的未来一定会不一样。”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打破了宁静。

老张头握紧了手中的猎刀:“别怕,咱们守着,有我在。”

宋建国点点头,取出火把,缓缓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火光映照下,几只灰影在林间闪动。

“这只是开始,得防着狼群,不能让它们伤了咱的‘新生’。”

宋建国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

次日清晨,村里的老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宋建国这小子有心,敢闯这条路。”

“可养殖得花钱,还要人力,咱们村能支持吗?”

“咱们不能光等天吃饭,得自己动手。”

就在这时,村支书走了进来,声音严肃:“我听说了宋建国的计划,村里已经开会,决定支持他的养殖项目,但必须严格按照规定办。”

宋建国上前抱拳:“谢谢支书!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支书点头:“这次村里会拨出些种苗和饲料,养殖期间由村委会监管,不能有任何闪失。”

宋建国郑重承诺:“明白,我会做到最好。”

几天后,山里的养殖场渐渐成型。

宋建国和村民们齐心协力,白天布置围栏,晚上巡逻防范。

他们观察野兔和野鸡的习性,尝试改进饲养方法。

王队长把收条对着窗户看了看,纸纤维里透着水光。他没说话,只是把收条放回桌上,又把那本调剂账本翻到后面。指尖停在一处空白:“桂香,这一页少了两行,咋回事?”

桂香眼镜往下滑了滑,急忙推回去:“那天…那天有人来调两方,我忘记记了,后来补。”

“补在谁名下?”王队长问。

“砖瓦窑。”

“砖瓦窑的指标不是十方?”王队长合上本子,“你们补到了十二方。”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海风卷着沙尘,从门口钻进来,打在本子上沙沙作响。

“胡先锋。”王队长把声音压得更低,“你解释。”

胡先锋嗓子滚了滚:“那是临时需求,砖瓦窑说急用。我…我就先给了,打算改天再从别的调回来。”

“从谁那儿调?”王队长看向宋仁泽,“从民房指标里?”

“我们也不是闹事。”宋仁泽平平地说,“村里人娶媳妇盖间屋,老娘骨头寒,想住个不漏风的房。钱都是一分一分攒的。我们拿着条子来,你一张嘴就一百块,这叫啥?”

“我没说一百!”胡先锋猛地一拍桌子,“我说的是…是帮你们把手续跑快点,让你们省几天功夫。”

“省几天功夫?”李二虎冷笑,“那是拿钱当油?一百块一瓶润滑油,涂你嘴上?”

屋外有人笑出声,又立马捂住嘴。王队长没笑,他把桌边的半壶冷茶拎起来,晃了晃,茶叶在玻璃里打转:“桂香,把最近三个月的入库单、出库单、收条全拿来。小赵,把场子里那两堆沙叫人用杆子插一插,量一量大概方数。老栓,你去外头盯着,不许任何一车动。”

一连串吩咐像沉石落水,水面上的涟漪飞快扩散。桂香抱着本子进里屋,小赵哒哒跑了出去,老栓拄着竹竿,嗯了一声,回身往院子里一站,像一堵老墙。

屋里慢慢空下来。王队长把条子又递回给宋仁泽:“你们这条,符规矩。我先把话放这儿,这二十方只要堆场里有,你们今天就装。至于多收的‘暂存费’和那张不明的‘润滑费’,我会给公社写报告。”

“队长。”胡先锋脸涨得像熟虾,“你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那两方砖瓦窑确实急。我也不是不给他们拉,等我把那边调过来…”

“账要平在纸上,不是平在嘴上。”王队长摆手,“你先别说。等本子拿齐。”

很快,桂香抱了一沓单子回来,手心都是汗。王队长一张张核,指尖在纸面上跳,偶尔“嗯”一声。屋外,小赵扯着嗓子报数,拿竹竿在沙堆上比着划,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这一堆大概二十六方…这一堆二十出头…”

王队长把最后一张出库单放下:“够。堆场现在的存量完全够你们的指标。桂香,门口的秤谁管?”

“我。”

“待会儿给他们过秤,按批条上写的金额开票,不许多一分,少一分我追你的责。至于多收的钱,全部登记,今天下班前退回去,什么名目收的就写什么名目,别藏着掖着。”

桂香连连点头,眼镜上都起了雾。李二虎低声“嘿”了一下,冲宋仁泽挤眼:“老大,咱能拉了。”

“慢着。”宋仁泽抬手,“场子规矩我照规矩走。小章,你把前几天收的暂存费明细拿出来,谁付的,你一条一条写明白。收了多少,什么时候收的,放在哪个抽屉。你要是真忘了,等会儿我陪你去码头,一个一个问。”

小章喉结动了动:“我…我记在小本子里了。”

“拿来。”王队长道,“写清楚。今天的事不是小事。胡先锋,从现在起暂停你手里的权,交接给我,等公社专人下来审。”

屋里一阵吸气声。胡先锋“腾”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动:“凭什么?凭你一句话?”

“凭这屋里摊着的本子,凭这张收条,凭你手下的供述,凭门外那两堆沙。”王队长的眼神像磕在石头上的火,“你要不服,可以去公社办公室说。现在,你坐下。”

短暂的对峙之后,胡先锋呼吸粗重,最终还是“砰”地又坐回去,目光阴鸷。

“仁泽。”王队长转向宋仁泽,“你们人手够不够?潮水快涨了,趁着退潮尾装一趟,省得明天又折腾。”

“够。”宋仁泽把条子收好,“二虎,你去叫船,‘福兴号’和‘小满号’都在码头,喊王二水、阿寿他们,今天都帮一把。我去堆场边看秤。”

“得嘞。”李二虎一抬脚,冲门口跑,边跑边喊,“王二水,阿寿,干活啦!”

院子瞬间活了。人声、木板拖动的哗啦声、竹篮磕在一起的当啷声,混合成码头熟悉的忙乱。男人们卷起裤腿,赤脚踩在湿冷的沙上,麻袋一张张铺开,铲子起落,沙子在阳光下泛着细微的亮。小赵举着竹竿站在一旁,报着每袋的重量,桂香握着笔,抖着写下数字。

“过秤。”王队长站在秤旁,盯着秤砣的滑动,“二十七点五,记上。”

“再来。”宋仁泽扶着袋口,“别装太满,船要平。”

“知道。”王二水从肩上把一袋甩进船舱,“舱里铺了麻袋,回头不漏沙。”

阿寿一边喘一边笑:“仁泽,这回算是讨回个公道。盖起屋来,记得请我们喝碗海蛎汤。”

“喝啥汤都行。”李二虎把袋口一扎,“到时候再拿几只青蟹给你家的小崽子补补。”

“二虎,别贫。”宋仁泽抬头看天,海面亮得刺眼,浪在礁石边推推搡搡,“抓紧装,潮口要关了。”

码头另一头,围看的人越聚越多。有人低声嘀咕:“还以为胡主任是铁面呢,原来也会要钱。”有人接话:“谁不想沾点油水?这回撞在硬石头上了。”也有人叹气:“讲道理还得有条子,有人撑腰。”

屋里,胡先锋坐着,脸斑斓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小章缩在墙边,小声翻自己那本破本子,一边翻一边抹汗。桂香手上像抽筋,一张票撕了一半,又赶紧按回去。王队长看了看表,低声说:“胡先锋,你先回里间,把你手头钥匙交出来。别让我亲自伸手。”

胡先锋鼻翼翕张,最终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啪地丢在桌上,钥匙叮哐乱响。他咬着牙:“王队长,我等公社来人。”

“你等吧。”王队长捡起钥匙,随手塞进口袋,“我也等。”

一袋又一袋,麻袋的麻纤维刮在手背上像一道道小锯刃。李二虎的肩膀磨得通红,他往袖子里吐口唾沫,笑骂一句:“沙真沉,沉得像胡先锋的脸。”

“闭嘴干活。”宋仁泽把最后一袋摆正,冲王二水点头,“够数,二十方,分两船走,先送到村口滩上。二水,你走外道,别靠近暗礁。”

王二水应了一声,解缆,撑篙,船身缓缓滑离码头,挤出的水花拍在船板上,溅起一串碎亮。阿寿在另一条船上招手:“仁泽,晚上有空来我家吃饭,我媳妇蒸了海螺。”

“回头说。”宋仁泽笑了一下,又转身回屋,拿起条子,“王队长,票据我收走了。退回的钱,我晚些来领。”

“人还在这儿。”王队长把那张“暂存费”的收条压在账本上,“退钱当面退。桂香,你先把今天多收的清单列出来。”

桂香应声。小章颤颤巍巍把本子递过来:“我…我记了二十来笔,有的收的是烟,有的是几块钱。”

王队长扫了一眼:“一笔也不少。名字写清楚,送到各队。别说我偏谁。”

老栓杵着竹竿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咧嘴笑了笑:“这就对了。谁家盖房子,心里都有杆秤。场子规矩得明着写在墙上,别写在谁的嘴里。”

“老栓。”宋仁泽冲他抱拳,“多谢你刚才撑话。”

“谢啥。”老栓摆摆手,“我守了一辈子码头,见过太多起起落落。你们这代人硬气点,码头就顺。”

屋外风更大了,飘来的潮声像一面宽大的布,在海面上铺开又收起。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几个人在堆场边整理麻袋和工具。小赵把竹竿靠到墙上,悄悄地走到宋仁泽跟前,小声道:“仁泽哥,刚才…我没敢动手。不是我向着谁,是这事真不对。”

“我懂。”宋仁泽拍了拍他的肩,“以后按规矩来,谁也动不了你。”

“嗯。”小赵点头,又憋了憋,“那…那一百块的事,真的?”

“真的。”李二虎在旁边接话,“我还特地问他‘走什么手续’,他眼珠子贼溜溜地转。”

小赵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我去把刚才听见的写个情况,签名按手印,省得他反口。”

“你自己看着办。”王队长插话,“写清楚事实就成,不添油加醋。胡先锋,你也别瞪人家。瞪坏了眼,还是你自己疼。”

胡先锋冷笑,没说话。屋里落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簌簌声和笔尖在票据上划过的沙沙声。

过了会儿,王二水的船先靠回来了。两条船一前一后在滩头排开,村里的妇女孩子远远地围着看,兴奋得不行。有人喊:“仁泽他们拉回沙了!”有人笑:“这下咱家的墙能赶在霜降前砌上!”

老少爷们抬麻袋、铺麻袋、码堆,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孩子们在边上追逐,脚踢着潮湿的海草,笑闹声和海浪声掺一起,像是这秋天里最热闹的一段曲子。

夕阳把堆场的影子拉得老长,屋里的灯泡才亮起了一点点昏黄。王队长把最后一张票据签完,收拢本子,站起来伸了个腰:“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仁泽,你们回去之后把人手按开,别让沙被夜露打湿。桂香,把退钱的名单截个小抄,贴在门口。小赵,明天一早去公社,把今天的情况汇报一遍。”

“那我的事呢?”胡先锋猛地开口,“我什么时候能复职?”

王队长看他一眼:“等公社来人。怎么来,怎么走,公社定。你现在就一个任务,在这屋里坐着,把你这三个月每一笔经手的钱、物、票据列出来,别漏。漏了,算你自个儿倒霉。”

“你们想斗死我。”胡先锋咬牙,眼圈红了,“我也给码头干了这么多年…”

“干了这么多年,就更该懂规矩。”王队长打断他,“你要是早两句实话,今天也用不着走到这一步。说到底,码头是大家的,不是你家院子。”

屋外传来一阵短促的哨声,是滩头那边叫人吃饭的口哨。李二虎把肩上扛着的麻袋往堆上轻轻一放,长出一口气:“老大,今晚咱能在你家喝碗汤不?”

“喝。”宋仁泽笑了,额头上的汗在灯下亮晶晶,“海蛎汤,配咸菜和热馒头。等这几天把砖砌起来,我再请全队喝酒。”

“说话算话啊。”老栓在门口抬了抬竹竿,“我可是等着你那口酒。”

“算话。”宋仁泽往外走,又停住,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王队长,辛苦了。”

“为大家的事,谈不上辛苦。”王队长摆摆手,“回去吧。天凉了,给家里老人带件衣裳。”

人散得七七八八,堆场边只剩下零星的脚印。海风把一地的沙痕抹平,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今天这场扯皮,扯的是一个理。理立住了,码头的风就正了。

回村的小路上,海水在暗处细细流,芦苇贴着夜色轻轻摆。李二虎挑着空担,肩膀还在隐隐作痛,他挠挠:“老大,你说胡先锋会不会翻天?”

“翻不了。”宋仁泽眯着眼看前头的灯影,“我们做事明明白白,条子在手。明天我把退回来的钱收好,给大家伙做个记号,谁家来领沙,名册都贴在祠堂门口。要是再有人动歪脑子,我们就去公社广播站说话。让所有人都听见。”

“嘿,那不得把他的脸皮当海蜇晒干。”李二虎咧嘴,“也好,也好。等房盖起来,我把娘接过去。她老说夜里潮气重,膝盖疼。到时候让她住在朝阳那间,一早起来晒太阳,膝盖就不疼了。”

“就照你说的办。”宋仁泽笑,脚步也轻快了,“明天一早再去沙滩看看潮水,趁着水退再拉两趟碎石。墙要稳,地基得扎实。房子是给一家子住的,不能马虎。”

宋仁泽抬头扫了他一眼:“少得意,赶海没那么容易。笼子放下去不等于东西就自己钻进来,还得看位置、看时机。你看这片红树根,缝隙多,水涨的时候青蟹就爱往里躲。要是笼子再往外移半尺,流得急,蟹宁愿爬树根也不钻笼口。”

李二虎“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憨笑:“反正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回头要是抓到大青蟹,我娘肯定乐疯了。”

“抓到得分你一半。”宋仁泽一边说,一边收拾起绳索,“可要是空笼,也得认。赶海就是这样,讲究个运气和细心。”

李二虎嘿嘿直笑:“你说的我认,这一趟跟你学的本事,比什么都值。”

二人把最后一口蟹笼放妥当,顺着潮水开始往回退。脚下泥泞,走一步陷一脚,李二虎差点没把鞋拔出来,咕哝着:“这破泥,吸得跟鬼一样。”

宋仁泽伸手把他拽了一把:“走路别拖,拔脚快利索点,不然真得光脚回去。”

李二虎喘着气,忽然笑起来:“光脚也成啊,反正这泥比地板暖和。”

宋仁泽忍不住笑骂:“你小子嘴贫。”

两人走到一处浅滩歇脚,宋仁泽取下背篓,把随身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是昨夜剩下的干鱼肉。他撕了一块递过去:“先垫垫肚子,回去得一阵子。”

李二虎接过来,啃得香,含糊道:“老大,你说咱这收获,要是拿去供销社,能换多少票子?”

“看个头。”宋仁泽说,“小的就几毛,大的能到一块两块。可要是活蟹,直接卖收购站,价格翻一番。”

李二虎眼睛一亮:“那咱得想法子把它们活着送回去啊!”

“说得容易。”宋仁泽摇头,“活蟹得用湿麻袋裹,还得洒海水,不然到岸上都憋死了。”

“那也成啊,下回我去找几个破麻袋,先准备好。”李二虎越说越激动,“要是真能卖到好价钱,我家明年说不定能换个收音机。”

宋仁泽看着他笑了笑:“那你就好好干。赶海这行,吃苦是第一条。”

话音未落,远处的浪声忽然大了几分,宋仁泽皱眉,抬头望去。海面一阵白浪翻涌,带着股阴冷的气息扑来。

“退快点。”他沉声吩咐,“潮水起得快,别磨蹭。”

李二虎立刻背起篓子,慌慌张张跟上,嘴里还嘀咕:“这水咋说大就大,跟变脸似的。”

宋仁泽边走边盯着水势,脚下步子加快:“记住,赶海要眼勤腿快。慢半步,人就得丢在这滩里。”

李二虎咽了口唾沫:“那也太吓人了。难怪村里老人老说,赶海是拿命换吃的。”

“说得没错。”宋仁泽声音低沉,“可咱们没得挑。”

风声呼呼卷来,潮水已经漫过树根,泥地里的小洞一个个冒泡。宋仁泽眯眼一看,伸手一指:“快,那里有个洞,吐水花,八成是青蟹。”

李二虎顾不得害怕,立马扑上去,双手插进泥里,往上一掏,一只青蟹“哗啦”一声被拖了出来,钳子乱挥,夹得他手背生疼。

“哎哟!”李二虎惨叫,差点撒手。

宋仁泽一把夺过来,熟练地把蟹腿往后一折,用草绳捆住:“你啊,还是太毛躁。抓蟹要先压住背甲,不然非得夹你。”

李二虎龇牙咧嘴地笑:“被夹也值,手里是真货!”

宋仁泽忍不住笑了:“算你有出息。”

他们就这样边退边抓,偶尔遇上冒头的小鱼虾,也顺手收入竹篓。等退到岸边时,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潮水拍得湿透,脚下全是泥点,但竹篓里沉甸甸,几只青蟹在里面乱爬,发出“咔咔”的声响。

李二虎蹲下身,乐得合不拢嘴:“老大,这回算不算大丰收?”

宋仁泽把篓口系紧,淡声道:“算个开头。等过两天咱再来一趟,等笼子里的蟹进了网,那才叫丰收。”

李二虎咧嘴直笑:“我听你的,反正只要跟着你混,饿不着肚子!”

宋仁泽扛起背篓,望着远处的海天线,眼神沉静:“饿不着还不够,咱得想法子让日子慢慢好起来。”

李二虎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嗯!老大说得对。”

海风扑面,咸味浓烈,两人的身影在退潮的滩涂上渐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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