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郡,秦王府,勤政殿。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压抑。
巨大的寰宇舆图前,叶凌云负手而立,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然而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深处,此刻却翻涌着足以焚天煮海的滔天怒焰!
他手中紧握着一份染着硝烟气息、墨迹未干的加密战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威海卫……遇袭!意大利舰队……悍然偷袭!‘飞鱼号’沉没!‘宁海号’重创!官兵……伤亡逾千!熊大……正率部……浴血死战!”
宁宸轩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刻骨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大殿之上!
“意大利?!”叶芷青凤眸圆睁,一掌拍在紫檀桌案上,震得茶盏嗡嗡作响,“弹丸小国!蕞尔之邦!谁给他们的狗胆?!敢犯我华夏海疆?!敢偷袭我镇海舰队?!”
岳飞剑眉紧锁,眼中寒光如电:“意大利……海军实力……远逊我华夏!若无倚仗……绝不敢如此猖狂!背后……必有黑手!”
“黑手?”叶凌云猛地转身,“除了新明洲……还能有谁?!”
新大乾!意大利!天竺!苏伊士!一条清晰的、阴险的毒计脉络,在他眼前瞬间清晰!
赵如烟!这个女人!竟敢……借意大利之手!将战火……直接烧到华夏的家门口!妄图……将华夏最精锐的镇海舰队……扼杀在母港之中!其心……可诛!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在叶凌云胸中喷发!
他耗费心血,打造出这支足以纵横四海的钢铁舰队!
是华夏的脊梁!是守护万里海疆的定海神针!更是……未来制霸大洋的根基!如今……竟被宵小偷袭!血染海疆!此仇……不共戴天!
“赵——如——烟!”叶凌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与……一丝被彻底激怒的疯狂,“你……找死!”
他猛地走到御案前,抓起那方象征着无上权威的秦王金印!
饱蘸朱砂!在一份早已拟好的、墨迹淋漓的宣战诏书上,重重盖下!鲜红的印文,如同淋漓的鲜血!烙印在洁白的绢帛之上!
“传旨!”叶凌云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凛冽的杀意!
“意大利王国!悍然偷袭!犯我海疆!屠我军民!罪无可赦!此乃……对华夏之宣战!对亿万黎民之挑衅!”
“即日起!华夏……与意大利……进入战争状态!断绝一切邦交!封锁一切海陆通道!凡意大利之船只、人员、资产……尽数……扣押!没收!”
“命!镇海舰队!不惜一切代价!歼灭来犯之敌!将意大利远东舰队……葬身……渤海!”
“命!南洋舰队!即刻北上!封锁马六甲!切断意大利……通往东方之所有航线!”
“命!陆军部!征调精锐!集结津门!随时……跨海远征!踏平……罗马!”
几乎在叶凌云震怒宣战的同时。
新明洲,“新长安”城,圣武女皇宫。
紫宸殿内,烛火通明。赵如烟一身明黄龙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御座上。
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扳指,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而……得意的弧度。
殿前巨大的水晶镜中,正实时投射着来自黑冰台“远东”分部的加密图像——虽然模糊不清,却依稀可见威海卫外海那冲天的火光、翻滚的浓烟、以及……在炮火中挣扎的舰影!
“陛下!急报!”安娜·索菲亚快步走入,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意大利远东舰队……已按计划……突袭威海卫!
华夏‘飞鱼号’巡洋舰……确认沉没!‘宁海号’重创!镇海舰队……陷入混乱!熊大……正拼死抵抗!战果……远超预期!”
“好!”赵如烟凤眸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她猛地坐直身体,脸上绽放出如同罂粟花般妖艳而危险的笑容,“叶凌云!这份‘圣诞礼物’……你可还满意?你毁我大乾江山!朕……便断你海上臂膀!让你……也尝尝……家门前被点火的滋味!”
她仿佛已经看到叶凌云暴跳如雷的模样,看到华夏海军在意大利舰队的偷袭下损失惨重的惨状!一股复仇的快意,如同毒液般在她血管中奔涌!
“传旨!”赵如烟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嘉奖安东尼奥·罗西将军!赐……新大乾‘荣誉公爵’!赏……黄金万两!命其……务必缠住熊大!将镇海舰队……钉死在渤海湾!”
“传旨军械总局!即刻启运第二批军火!增援意大利舰队!走……南太平洋航线!避开华夏封锁!”
“传旨黑冰台!启动‘离间’计划!在欧罗巴……散播消息!就说……华夏早有吞并意大利殖民地之野心!
此次冲突……乃华夏蓄意挑衅!务必……将法兰西、奥地利……乃至……大不列颠的视线……都引向东方!让他们……无暇他顾!”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更加阴险的光芒:“还有……俄罗斯!”
她走到巨大的欧罗巴舆图前,手指重重戳在广袤而寒冷的东欧平原上:“沙皇尼古拉二世……那个贪婪的北极熊!欧战泥潭……已让他焦头烂额!国库空虚!民怨沸腾!他……急需……一场胜利!一块……肥肉!来……转移矛盾!来……填补亏空!”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告诉我们在圣彼得堡的‘朋友’!大金国……那块肥肉……该……动一动了!”
“大金国?”安娜微微一怔,“陛下……那是……华夏的附属国……”
“附属国?”赵如烟冷笑一声,“附属国……才更有趣!完颜光……那个废物!以为抱上叶凌云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哼!俄罗斯……若以‘追剿白匪’、‘维护斯拉夫利益’为名……陈兵边境!制造摩擦!甚至……小规模越境劫掠!完颜光……敢还手吗?他……敢把叶凌云……拖下水吗?”
她眼中闪烁着洞悉人性的恶毒:“叶凌云……刚对意大利宣战!海疆烽火未熄!他……敢……同时……在万里之外的北疆……与俄罗斯……开战吗?若他不敢……那……大金国……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若他敢……哼!欧罗巴的列强……会放过……这个东西两线作战的……绝佳机会吗?!”
“陛下英明!”安娜眼中爆发出钦佩的光芒,“此乃……驱虎吞狼!一石二鸟!无论叶凌云如何应对……都将……陷入被动!”
“立刻去办!”赵如烟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俄罗斯……动起来!让北疆……也……烧起来!朕……要看看……叶凌云……如何……分身乏术!如何……顾此失彼!”
十日后,金国,上京,皇宫。
凛冽的朔风卷着雪沫,抽打着宫殿的琉璃瓦,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曾经象征着金国最后尊严的皇宫,此刻笼罩在一片死寂的衰败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之中。完颜光,这位曾经的“归义侯”,如今的金国国王,瘫坐在冰冷的龙椅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他手中紧握着一份染血的边关急报,指尖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陛……陛下!”一名浑身浴血、盔甲破碎的将领踉跄着冲入大殿,扑倒在地,声音嘶哑绝望,“不……不好了!俄罗斯……俄罗斯‘哥萨克’骑兵!昨夜……突袭了……漠北三镇!守军……全军覆没!百姓……被屠戮殆尽!粮食……牲畜……被抢掠一空!俄军……还在……还在边境集结!兵力……不下……十万!”
“什……什么?!”完颜光浑身剧震,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又因腿软而跌坐回去!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灭顶的绝望!“俄……俄罗斯?!他们……他们怎么敢?!大金……是华夏的藩属!他们……不怕……秦王震怒吗?!”
“陛下!”宰相哭丧着脸,“俄罗斯……借口……追剿流窜的‘白匪’!说……我漠北守军……包庇匪类!是……是……自卫反击!他们……根本……不讲道理啊!”
“自卫反击?!”完颜光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这是……赤裸裸的侵略!是……是……要灭我大金啊!”
他猛地想起当年父亲完颜麟的惨死,想起金国在华夏铁蹄下瑟瑟发抖的屈辱!如今……好不容易苟延残喘,偏安一隅!却又……被北方的恶狼盯上!俄罗斯!那可是一头比当年的叶家军……更凶残!更贪婪!更……不讲道理的……北极熊啊!
“秦王……秦王陛下!”完颜光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扑到书案前,颤抖着手,抓起毛笔,蘸满墨汁,在明黄的绢帛上,写下了字字泣血的求救信:
“臣……金国国王完颜光……泣血顿首……百拜华夏秦王陛下:
……北疆告急!俄酋尼古拉二世……背信弃义!悍然兴兵!以‘剿匪’之名……行劫掠之实!铁蹄踏破漠北三镇!屠戮臣民!焚毁家园!今……更陈兵十万于边境!虎视眈眈!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欲……吞并大金!觊觎……华夏北疆!
……臣……自知……才疏德薄!难御强敌!然……大金……永为华夏藩篱!世代恭顺!岁岁朝贡!从无二心!今……社稷危亡!黎民倒悬!臣……叩请……天兵降临!救臣……于水火!护我……北疆安宁!
……臣……愿倾尽国库!以供军资!愿率举国之兵……为秦王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伏惟……秦王陛下……垂怜!速发……天兵!迟则……大金……亡矣!北疆……危矣!
臣……完颜光……泣血……再拜!”
写完,他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老泪纵横。他知道,这封信……是金国……最后的希望!也是……他完颜光……最后的……救命稻草!
苍梧郡,秦王府。
叶凌云刚刚处理完威海卫战事的紧急军务(熊大已击退意大利舰队,但损失惨重),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未消的怒意。他端起茶盏,尚未饮下,宁宸轩便手持一份染着冰霜气息的八百里加急密报,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入。
“王爷!北疆……急报!金国……完颜光……泣血求援!”宁宸轩声音低沉,“俄罗斯……十万大军……突袭漠北!屠城掠地!兵锋……直指……上京!金国……危在旦夕!”
“砰!”
叶凌云手中的茶盏,重重顿在案上!滚烫的茶水溅出,他却浑然不觉!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怒焰,瞬间冲散了疲惫,席卷了他的全身!
“俄罗斯?!”叶凌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近乎狂暴的杀意!“尼古拉二世!你这头……不知死活的……北极熊!谁给你的狗胆?!敢动……我华夏的藩属?!敢犯……我北疆?!”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寰宇舆图前,手指如刀,狠狠戳在俄罗斯那广袤而冰冷的版图上!眼中寒光爆射!威海卫的血债未偿!意大利的偷袭之恨未雪!如今……俄罗斯……竟敢趁火打劫!将爪子……伸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好!好!好!”叶凌云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坠地!“赵如烟!你……够狠!够毒!意大利……俄罗斯……东西夹击!双线开战!你想……拖垮华夏?!你想……看本王……顾此失彼?!”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宁宸轩和闻讯赶来的叶芷青、岳飞:“你们……说!俄罗斯……他凭什么?!凭什么敢在这个时候……挑衅华夏?!难道……他不知道……大金……是本王……罩着的吗?!”
岳飞眼中寒光闪烁:“王爷!俄罗斯……欧战泥潭深陷!国力枯竭!民怨沸腾!尼古拉二世……急需一场胜利……转移矛盾!更……觊觎大金……乃至……漠北的矿产、草场!此乃……趁火打劫!欺我华夏……海疆有变!无暇北顾!”
叶芷青凤眸含煞:“更可能……是赵如烟……那个贱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提供支持!想将我们……拖入两线作战的泥潭!”
“两线作战?”叶凌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中燃烧着焚天煮海的怒火与……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那就……战!”
他走到御案前,抓起秦王金印!饱蘸朱砂!在完颜光的求援信上,重重盖下!鲜红的印文,如同燃烧的火焰!烙印在泣血的文字之上!
“传旨!”
“一、命岳飞!即刻整编‘镇北军团’!抽调‘破虏’、‘定远’、‘铁骑’三师!配属最新‘雷霆’速射炮、‘穿甲’火箭弹!三日内……开赴御金关!目标——俄罗斯远东集团军!给本王……打回去!打到……他们……跪地求饶!”
“二、命黑冰台!启动‘西风’最高级别!联络普鲁士腓特烈!告诉他!本王……要买他的命!目标——俄罗斯西线!让他……给本王……狠狠地打!打到他尼古拉……首尾不能相顾!打到他……跪着……来求本王……停战!”
“三、命宁宸轩!照会各国!华夏……对俄罗斯……宣战!凡助俄者……视为……与华夏为敌!格杀……勿论!”
他拿起案头那柄腓特烈大帝赠送的、刻着“友谊长存”的鲁格手枪,手指缓缓拂过冰冷的枪身,眼中寒光爆射:“尼古拉……你……不是要打吗?本王……陪你……打到底!看是你这头北极熊……皮厚!还是本王……的炮……利!”
宣战的号角!再次响彻寰宇!华夏的利剑!同时指向……东西两洋!一场席卷全球的……钢铁风暴……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