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门传承数千年，底蕴岂是尔等能想象的？”
他负手而立，眼神睥睨。
伪神在他面前竟如蝼蚁那般。
十八尊力士，
上半身藏在云海之上，
下肢如山，耸立在地。
真正是头顶天，脚踏地。
宛如战神，将天公将军围在中心。
“噗嗤”
火神断臂缩在空间裂缝中，不敢再出手。
小野再次坚持不住，一口老血喷出。
顾求求几人眼疾手快接住下坠的他。
“这踏马··我还怎么报仇？”
天穹学院的火神吃味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保持少年郎该有的水平？这么强··老子以后怎么混？”
大家都是三觉，四觉。
小野一符弑神，直接把天才们心中的骄傲踩得粉碎。
不少人甚至开始道心不稳。
“龙国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火神躲在神国空间，怒目而视。
“那你千万别放过我，来，求干。”
小野四肢无力地举起中指：“信不信老子让力士大哥，进去干你？”
后者闻言，果然老实了。
硕大的眼睛露出一丝怯意。
他还真怕这十八尊力士杀进去。
“哼。”
一声闷哼后，
天空之中，那道空间缝隙渐渐关闭。
火神的脸一点点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断了一臂，他失去了再战的胆气。
毕竟天公将军全程都没出手，他就站在那里便让火神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万一真把对方惹毛了，飞到神国··乐子就大了。
他不敢赌。
二十年前，他们就赌过一次。
结果就是神国差点被老八老九杀绝户。
“神··火神大人··”
火神能走，可神子却懵逼了。
最大的依仗没了，
他拿头跟小野打？
天公将军吐口痰都能把他砸死。
“别怕，我会为你报仇的。”
火神粗犷的声音从已经缩小一半的裂缝中传出。
神子瞬间傻眼。
他的神··抛弃他了？
不料一直看戏的天公将军闻言，眉头一紧：“还想报复我道门的孩子··那就留不得你了。”
下一秒。
只见他双指并拢，随意一指。
一道金光激射而出。
“咻”
金光在空中凝聚成神鸟模样，以毁天灭地之势，径直飞向裂缝。
“啊··”
火神的脑袋下意识往后扬起。
心中暗骂：“道门的人心眼太小了，说狠话都不行吗？”
“轰”
“啊··”
在缝隙完全合闭的前一秒，
神鸟带着无尽金辉冲入裂缝，随之传来火神撕心裂肺的哀嚎。
···
结束了。
天空的云层散去。
裂缝彻底关闭。
神子最后的底牌废了。
失去丝线控制，他早被抽干的身躯径直坠落地面。
刚想起身，天公将军低眉一个眼神，
他的身体就像被定格了一般，僵在原地。
跑？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道门大佬面前逃。
“小子··谢过··前辈。”
小野落地后，恭敬地抱拳行礼。
这一战要不是天公将军出手，
龙国的天才怕是要被团灭了。
后者慈祥一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吾道门后人岂是异族之神能欺负的？”
“再遇伪神，无需多言，抬手便杀。”
看他说的风轻云淡，一众少年却是心中苦笑。
这种无法无天的话，恐怕也只有他能说。
别看火神被一符吓退，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神国神明。
八觉以下碰上他都别想全身而退。
这一次火神是跨空间作战，降临人间的力量会削弱七成。
否则这一拳，众人够呛能活。
“我倒是想，不过··恶神太强，晚辈恐怕有心无力啊。”
小野鬼祟一笑，开始惦记起天公将军的那点家当。
要知道天公将军的三道符可是一次性的。
这就算用了一张了，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心疼。
“怕甚？道门先辈成仙者不计其数。”
天公将军傲娇一笑：“那个什么神子有神庇护，你上面亦有仙人无数。”
仙？
众人一愣。
这个称呼他们只在传说中听过。
因为教廷的缘故，神的传说源远流长。
而仙··已经随着道门一起被人遗忘。
“仙不就是神？”小野疑惑。
“非也，仙是仙，神是神。”
“神乃天生。”
天公将军轻蔑地指向天空火神消失的方向笑道：“你看他，生于天地元素，聚信徒之念而成形，受法则约束，掌一方权柄，此为神。”
“他们从诞生的一刻起，便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也因此画地为牢。”
“火神永远是火神，他离不开火，也无法理解水。”
“他的强大，是天地所赐，也是天地所限。”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
天公的话刷新了他们对神的认知。
神子更是如遭雷击。
他从未思考，或者说，不敢去深思这个问题。
神明生来为神，俯瞰众生，
但··其自身就是一种束缚。
小野听得有些入神，下意识地追问。
“那仙呢？”
天公将军收回手指，望向小野，
仙风道骨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仙，是人。”
“是凡人，以蝼蚁之躯，窃天地之机，逆生死轮回，悟大道真意，最终超脱于天地之外，逍遥于六道之中。”
“神，是向下的兼容，依法则而生。”
“而仙，是向上的超脱，是对所有法则的打破与重塑。”
天公将军的话语顿了顿，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傲然。
“神，生来强大，却有极限。”
“仙，生来弱小，却无终点。”
“小友，你可明白？”
小野的身体剧烈一震。
天公的话简直重塑了他的世界观。
神，是天地的产物。
仙，是超脱天地的存在。
所以，天公将军才会说，西方伪神见他，皆需俯首。
因为从根源上，两者就不是一个维度的生命。
“那··谁强谁弱？”
沉思良久，顾求求等人问出心中所想。
西方仗着有神，这些年可没少嘲讽龙国没有信仰。
“这话没有意义，不同的生命体。”
神子自嘲般冷笑摇头。
天公的出现击碎了他的世界观。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教廷的神主宰一切。
可他引以为傲的神明，在仙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神子的信仰已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