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彻底，窒息，死亡。”
当曹阳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溶洞陷入了令人绝望的死寂。
林晚晴和孙清邈，一个瘫坐在地上，一个瘫倒在地上，都大口喘着气，却感觉吸不进空气，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曹阳那冷静而科学的、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描述，其残忍程度远超任何酷刑，彻底摧毁了她们所有的意志和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
孙清邈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通红的眼睛里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办法！”
她冲到自己湿透的背包前，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瓶瓶罐罐，各种药材散落一地！
“神经毒素！对！神经毒素！”她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在药材里疯狂地翻找着，“白芷！白芷能安神！一定可以延缓毒性的！”
她找到一株被水泡烂的白芷，激动地举到曹阳面前。
曹阳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白芷的挥发油，会加速毒素在你血液里的扩散速度。用了它，你只会死得更快。”
“那……那石蒜呢？”孙清邈不死心，又找出另一株草药，“石蒜有强烈的麻痹效果，一定可以抑制神经的错误信号！”
曹阳再次摇头。
“石蒜本身的毒性，会和尸斑菌的毒素产生一种未知的化学反应，形成一种更猛烈的混合毒。到时候，你会体验到第二阶段的双倍快乐。”
“不……不可能……”孙清邈的希望再次破灭。但她还是没有放弃，她疯狂地在药材堆里翻找，终于，她举起了一小截黑色的根状物，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龙葵根！这是龙葵根！”她激动地喊道，“我们药王谷的秘药！古籍记载，它能克制天下一切至阴的神经毒素！”
曹阳看着她手里的龙葵根，终于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龙葵根，的确是这种阴寒毒素的克星。”
孙清邈和林晚晴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然而，曹阳接下来的话，却将她们再次打入了无边的地狱。
“但是，龙葵根性属至阴，必须配合一种属性至阳的药材，进行阴阳调和，才能发挥解毒的功效。如果单独服用，它的阴寒之气，只会成为尸斑菌毒素最好的养料，让它们在你的经脉里，繁殖得更快，更强大。”
“而我们现在，有阳性的药材吗？”
孙清邈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龙葵根，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湿漉漉的普通药材。
她引以为傲的药理知识，在这个地方，在这个男人面前，变得一文不值，甚至可笑！
这种在自己最擅长领域被彻底碾压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甚至超过了死亡的威胁，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她再也支撑不住，手中的龙葵根滑落在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
溶洞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晚晴看着地上没用的药材，又看了看旁边崩溃的孙清邈，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冷静的男人身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你……其实早就知道没用了，对不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曹阳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说？”林晚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
“因为，不让你们亲自试过，不让你们彻底绝望，你们是不会相信我的。”曹阳看着她，缓缓说道，“有时候，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林晚晴沉默了。
她知道，曹阳说的是对的。
她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在绝望的境地依旧能保持理智的男人。
“那现在呢？”她看着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你的办法了？”
曹阳看着她那双充满血丝但依旧倔强的眼睛，终于叹了口气。
“常规的解毒方法，无论是内服还是外敷，都已经没用了。”
“毒素已经侵入了你们的经脉，正在朝着你们的中枢神经进发。”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它彻底占领你们的大脑之前，用一种更霸道的、更直接的力量，把它从你们的身体里，强行‘冲’出去。”
林晚晴的眼睛瞬间亮了！
“什么力量？”
曹阳看着她和旁边停止哭泣、正竖着耳朵偷听的孙清邈，脸上露出一个无奈苦涩的笑容。
“我的力量。”
“我的真气，属性至刚至阳，是天下一切阴寒毒素的克星。”
“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是什么？”林晚晴追问道。
曹阳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但是，这种驱毒的方法，很特殊，也很……粗暴。”
“我需要将我的真气，通过你们身上阳气流转的、最重要的、也是最私密的枢纽——也就是你们腰骶部的‘八髎穴’，进行强行的灌注，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最强大的冲击力，将侵入你们经脉的毒素，给彻底逼出来。”
他看着两个呆住的女人，脸上露出体谅和无奈的表情。
“我知道，这个治疗的姿势，会很……不雅。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屈辱。”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们接受，你们现在就可以骂我流氓，也可以直接拒绝我。”
“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能让你们活下去的办法。”
他站起身，背对着她们，走到篝火旁，往里面添了一根柴。
“时间不多了，你们自己选吧。”
曹阳背对着她们，将最后一根干燥的木柴扔进火堆。
橘红色的火焰猛地窜高，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将三人的影子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拉扯变形。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催促。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空气凝固了，时间也停滞了。
溶洞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篝火的燃烧声，和两个女人愈发沉重、透着绝望的呼吸声。
孙清邈抱着膝盖，将自己漂亮的脸蛋深深地埋了进去。
她瘦弱的肩膀因压抑的啜泣而剧烈耸动，整个人缩成一团，无助地发抖。
她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任由恐惧和绝望将自己吞噬。
林晚晴则靠着身后的岩石，双眼失神地望着那跳动的火焰。
她那张总是带着高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迷茫和挣扎。
死。
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作为一名战斗在第一线的刑警，她见过太多的死亡，也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她从不畏惧死亡。
如果今天是为了保护民众，为了执行任务而牺牲，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慷慨赴死，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英勇而感到骄傲。
可是，要以这样一种憋屈的方式，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