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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长老箭步冲上前,指尖弹出一道莹白灵力,如绸带般缠上估价长老的手腕,稳稳托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只手已攥住画轴边缘,同时摸出枚鸽卵大的丹药,屈指一弹便送进对方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通达四肢,估价长老原本煞白的脸终于浮起浅红,他捂着胸口盘膝坐下,额角冷汗却还在往下淌。

“糊涂!”九长老低斥一声,目光扫过画轴上流转的灵光,指尖刚触到绢布,便觉一股锐不可当的灵气顺着指尖猛冲上来,竟带着撕裂般的力道。他迅速凝神,掌心泛起青金色光晕,才堪堪将那股冲劲压下去。

“这哪是寻常灵图?”有弟子忍不住低呼,“光是散逸的气劲就能震伤长老,这等威势……怕是接近中品法宝了!”

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有人扳着手指算:“中品法宝啊……上次拍卖会那柄‘青霜剑’,可是拍出了三百万灵石!还得抢破头!”

“徐羽这运气也太吓人了……”另一个声音里满是艳羡,“这画轴要是拿去换飞剑,至少能换柄带灵纹的高阶货!”

九长老已展开半幅画轴,流光在绢布上翻涌如浪,隐隐凝成剑影刀芒。他指尖在画轴上轻点,每触一下,就有一道灵气波纹荡开,震得周围弟子连连后退。“是攻击型法宝没错,”他沉声道,目光发亮,“灵力催动时能化出百道灵刃,刚才那股冲劲,不过是它自然散逸的气劲。”

打坐的估价长老刚缓过劲,闻言苦笑道:“难怪……我只当是寻常灵物,没运功抵御,差点被它冲碎气海。”

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三百万灵石的数目像块石头砸进人堆,溅起满场惊叹。有人盯着画轴上流转的光纹咽口水:“这要是拿到坊市,怕是能换座灵脉矿……”

九长老忽然抬眼扫过人群,声音沉如古钟:“此等法宝现世,当入宗门宝库登记。徐羽,随我去执事堂,细说这画轴的来历。”他小心卷好画轴,灵力裹着布帛,竟不敢再让它沾半分浊气。

“唉,咱们怎么就没这等机缘呢?”一名弟子望着九长老手中的画轴,满脸艳羡,“刚才那估价长老不过是挨着点边,就被震得气血翻涌,这法宝的威势,怕是宗门库房里都找不出几件能比的!”

“你们说,九长老会像上次李靖那枚凝神丹似的,直接还给徐羽吗?”有人压低声音猜测,目光紧盯着九长老的神色。

旁边立刻有人嗤笑一声:“你想什么呢?宗门里法宝本就稀缺,这等能自行散出灵刃气劲的宝贝,怎么可能轻易还回去?依我看,顶多算他些水府贡献值,给个几千点就不错了——比起法宝本身,这点贡献值简直是打发叫花子。”

“那……会不会多分给张狂一些?”又有人插言,眼神在张狂和徐羽之间来回游移。

“不好说,”先前那弟子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法宝是稀罕,但终究能寻能炼;可钟乳灵液不一样啊,那是能炼延寿丹的东西,有价无市!咱们修仙者,修到最后图什么?不就是多活几年,冲击更高境界吗?比起法宝,寿元才是根本啊!”

弟子们窃窃私语,目光像黏在了九长老脸上,连呼吸都放轻了——谁都想知道,这足以震伤长老的法宝,最终会被定出怎样的价值,又会落进谁的手里。人群里静悄悄的,只有灵力流动时细微的嗡鸣,衬得这份等待越发心焦。

文案记录长老捏着记录册的手指微微发颤,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与几分迟疑:“徐羽……献宝有功,法宝一件,奖励一千五百点。另,钟乳灵液二十二滴,计二百二十点。合计……一千七百二十点。”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炸开了锅。

“什么?就这点?”有人指着记录册嚷嚷,“这法宝的灵力波动,至少是中品灵器级别,换三千点都嫌少!”

“就是!钟乳灵液一滴少说值二十点,二十二滴怎么也得四百四!宗门这账算得也太精了!”

更有人直接冲文案长老喊:“长老!这数不对啊!徐羽这法宝,光是材料钱就够咱们赚半年贡献值了,不能这么欺负人!”

文案长老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嘀咕:“这也是暂估……回头报给掌教,肯定得补上。”

徐羽站在不远处,听着众人替自己抱不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本就没在意这点贡献值,只是看着人群为自己争论,心里竟生出几分暖意。

九长老轻咳一声,压下议论:“急什么?贡献值算错了能补,徐羽这心意,可是千金不换。”

九长老的目光扫过来时,带着山雨欲来的沉凝。那名还在为贡献值喋喋不休的弟子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殷红的血沫顺着嘴角淌下来,身子晃了晃,若非身旁弟子及时扶住,早已瘫倒在地。

周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垂下眼,没人敢再抬头——九长老这一眼,分明是在说:规矩就是规矩,再多嘴,便是此例。

气氛凝滞如冰时,轮到了秦浩轩上前。

人群里悄然掀起一阵骚动,目光像聚光灯般落在那个清瘦的身影上。仙苗境一叶的气息在众弟子中毫不起眼,可谁都忘不了半月前那场惊世对决——正是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凭着诡异莫测的身法,硬生生斩落了仙苗境十二叶的张狂。

“赌半块灵石,他准带了钟乳灵液。”后排有人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乾坤袋,“上次水府试炼,他在寒潭底摸出三枚凝露草,运气好得离谱。”

“我赌法宝。”旁边的弟子不服气地撇嘴,“张狂那柄裂风刀够凶了吧?还不是被他折断了刀穗?依我看,他准是得了什么能破法器的宝贝。”

秦浩轩站在石阶下,指尖攥着个巴掌大的木盒,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背上,有好奇,有期待,还有藏在暗处的审视。木盒里的东西在发烫,像是揣了团跃动的星火,那是他在水府最深的溶洞里找到的——不是钟乳灵液,也不是流光溢彩的法宝,而是块巴掌大的黑石,石面上布满细密的裂纹,却总在夜里透出微光。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忽听九长老淡淡开口:“不必拘谨,有什么收获,呈上来便是。”

这句话像块投入静水的石子,让秦浩轩紧绷的肩膀松了松。他捧着木盒走上前,将其轻轻放在玉案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弟子在水府溶洞得此奇石,不知其名,还请长老鉴辨。”他垂着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人群里顿时响起细碎的抽气声——不是钟乳灵液,也不是法宝?这小子……难道空手而归了?

九长老的目光落在黑石上,眉头微蹙。就在这时,那黑石忽然震颤起来,裂纹里涌出淡金色的光,在玉案上投下繁复的纹路,竟与大殿梁柱上的古老图腾隐隐相合。

“这是……”九长老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色,猛地俯身细看,指尖抚过石面的裂纹,“是星核石!水府深处蕴养千年的星核石!”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响在大殿里,先前还在窃窃私语的弟子们瞬间失语,看向秦浩轩的目光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撼。谁都知道,星核石能温养灵根,对仙苗境修士而言,比十瓶钟乳灵液还要珍贵。

秦浩轩站在原地,看着九长老眼中的亮光,忽然想起溶洞里那只守石的玄龟。它用背甲护着黑石,直到最后一口气都没松过。原来有些宝贝,从来不是靠运气得来的。

“喂,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人群里有人酸溜溜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钟乳灵液、星核石……好运总不能次次都砸他头上吧?我赌他这次连根像样的灵草都没捞着!”

“就是,水府深处危机四伏,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还想满载而归?”旁边立刻有人附和,目光像淬了冰,“前阵子他拿星核石出尽风头,我看啊,这次准是撞上了空窟,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靖捻着胡须,眼底藏着几分探究;张扬环抱双臂,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慕容超则直白得多,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拭目以待”——三人的目光像三道无形的线,紧紧绷在秦浩轩身上。

秦浩轩和叶一鸣并肩上前,衣襟上还沾着水府特有的湿泥,气息微喘。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来自人群后排那个总与他较劲的弟子,此刻正幸灾乐祸地搓着手。

对着堂上长老深深一揖,秦浩轩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笑意:“弟子秦浩轩,同入道师兄叶一鸣,此番水府之行,一无所获。”

话音落下,人群里瞬间爆出低低的嗤笑,有人甚至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那道刺人的目光也松弛下来,带上了几分得意。

叶一鸣站在他身侧,忽然补充道:“不过我们在水府暗河发现了一处天然灵泉,泉水里养着些发光的银鱼,虽不能入药,却能安神。我们没带容器,就……多看了会儿。”

“看鱼?”有人嘲讽道,“合着冒死闯水府,就为了看几条破鱼?”

秦浩轩抬眼,目光清澈:“那银鱼遇水则亮,聚在一起像碎星落进水里,好看得很。弟子觉得,比起拿回来的宝贝,能亲眼见着那样的景致,也不算亏。”

他说得认真,没有丝毫窘迫,倒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愣了愣。李靖忽然抚掌:“能在险地中寻得闲心,见他人未见之景,这份心境,可比寻到几件死物可贵多了。”

张扬也点头:“水府之行,本就不是只看收获。”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那道幸灾乐祸的目光也敛了去。秦浩轩望着叶一鸣,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还能看见暗河里,那些银鱼在指尖游过的清凉触感——有些东西,确实带不回来,却比任何法宝灵液,都更让人记挂。

估价长老们眼皮都没抬一下,水府之行空手而归的弟子本就多如牛毛,秦浩轩两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两个身影。检查长老例行上前,灵力扫过两人周身,连衣角都没多碰,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走吧。”

人群里,几个熟悉秦浩轩的弟子忍不住低叹:“怎么会一点收获都没有?以前他总能带来些出人意料的东西,这次……难道好运真的用尽了?”

“我早说过,他非要跟自然堂的人绑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有人酸溜溜地接话,“古云堂的楚湘子前辈主动递过橄榄枝,他偏要拒了,还敢跟无上紫种张狂叫板——现在好了,水府里连块像样的灵石都摸不到,这不就是自找的?”

“以前那些奇遇,说白了就是狗屎运。”更刻薄的声音混在议论里,“没了运气加持,还不是跟咱们一样?甚至还不如,至少咱们不会蠢到去得罪张狂那种人物。”

“可惜了……”有人惋惜,却被旁边的人打断,“有什么可惜的?选了条破路,就得认栽。自然堂那种小地方,能分到什么好资源?他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秦浩轩脚步没停,那些话像细小的石子,砸在地上连响都懒得响一声。叶一鸣侧头看他,见他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便知他根本没往心里去——方才暗河里银鱼擦过指尖的凉意还在,比任何议论都更真切。

两人走出检查台,背后的议论声渐渐模糊,叶一鸣才低声道:“别听他们瞎嚼舌根。”

秦浩轩笑了笑,抬手晃了晃手腕——袖口滑落,露出一道浅浅的银痕,正是银鱼尾鳍扫过的印记,在日光下泛着极淡的微光。“他们想要的是能摆在台面上的宝贝,可我已经拿到了。”

叶一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底瞬间亮了:“这是……”

“银鱼的灵息,洗过的伤口不容易留疤。”秦浩轩卷好袖口,脚步轻快,“比那些吵吵嚷嚷的话,有用多了。”

秦浩轩对周遭的议论充耳不闻,指尖摩挲着掌心的水府令牌,冰凉的金属触感下,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滚烫——袖中乾坤里,千里镜的铜光正透过丝绸隐隐发亮,那镜面能窥百里之外的动静,整个太初教也不过三枚;而这枚水府令牌更不必说,玉质温润,刻着“自由出入”四字,意味着往后水府秘境于他而言,便如自家后院般随意。

他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袖,将那些足以让全教弟子眼红的法宝妥帖收好。方才检查时故意显露的“空手而归”,不过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这些收获太过惊人,此刻张扬无异于引火烧身。

周围弟子还在为“秦浩轩此次颗粒无收”窃窃私语,有人惋惜,有人暗喜,他却只觉得好笑。真正的珍宝,从来都该藏在暗处,等风声过后,再慢慢细数这份独属于自己的幸运。

此时,所有弟子的检查已近尾声,长老们脸上难掩喜色——今年水府之行虽诡谲凶险,伤亡比往年多了三成,但弟子们带回来的收获,却是往年的十倍不止。九长老捻着胡须,眉头因伤亡报告而微蹙,眼底却藏不住笑意,手指在名册上轻轻敲击,盘算着如何向掌教汇报这“险中求胜”的局面。

突然,日月湖的水面猛地掀起丈高巨浪,平静被彻底撕碎。“水府要关了!”有人嘶吼着指向湖面,只见湖心漩涡中猛地冲出一道七彩光柱,像一柄巨伞撑破天幕,将整个水府笼罩其中。光柱里流转着日月星辰的纹路,那是空间关闭前的最后征兆。

秦浩轩下意识攥紧了水府令牌,掌心的温度陡然升高。他望着那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忽然想起徐羽塞给他令牌时说的话:“藏好这些东西,等出去了,咱们再好好清点——这次,你绝对是最大的赢家。”

光柱的光芒越来越盛,将他的侧脸染上虹彩。他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袖中的法宝仿佛也在轻轻震颤,与这天地的脉动共振。是啊,最大的赢家,此刻说的不就是自己么?

夜幕如墨砚倾翻,迅速晕染了整片天空。水府喷出的七彩光柱在夜色中愈发璀璨,像一柄镶满星钻的巨伞撑在天地之间,流光溢彩的纹路在光柱中缓缓流转,美得惊心动魄。

然而这瑰丽景象转瞬即逝。湖底通道忽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浑浊的湖水开始倒灌,漩涡急转着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水府,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弟子们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脸上大多带着恍然若失的怅然。三个月的入仙道仪式就此落幕,有人欢喜收获,有人痛惜错失,更多的是对下一次开启的期待。

秦浩轩站在人群边缘,神色淡然。指尖摩挲着那枚水府令牌,玉质温润依旧,他暗自盘算着每月一次的进入机会——这令牌,才是此次最大的收获,可不能轻易浪费。

夜风拂过,带着水汽的微凉。他想起这三个月的种种:初入水府时的紧张,发现宝物时的狂喜,还有蒲汉忠为护他挡下致命一击时,那双骤然失去神采的眼睛。秦浩轩轻轻一叹,喉间有些发紧,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

“你有没有感觉,一直有人在暗处注视着我们?”叶一鸣忽然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目光快速扫过周围影影绰绰的树影。

秦浩轩心头微动,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远处站在高台上的几位长老,指尖悄悄扣住了袖中的法器。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里,似乎真的藏着几分不寻常的动静。

秦浩轩不动声色地点头,巫修的敏锐感知早已捕捉到那道视线——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后背发紧。他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扫过四周,终于在右侧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树影里,锁定了目光的源头。

那人穿着宗门长老的制式长袍,却偏戴了顶黑纱斗笠,纱幔垂落得极低,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可即便看不清样貌,秦浩轩仍能感觉到纱后那抹骇人的惨白,像是久居阴曹的鬼魅,连周遭的空气都被染上几分病气,透着股挥之不去的颓败。

“叶师兄,认得这位长老吗?”他声音压得极轻,指尖已悄然按在腰间的法器上。

叶一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瞬间拧成了结,声音里裹着警惕:“宗门长老上千,哪能个个认得?”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可他看我们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分明带着怨毒,莫不是跟咱们结过什么梁子?”

话音未落,两人心头同时窜起一个名字,像道惊雷劈在天灵盖上——

“赤炼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叶一鸣的脸色“唰”地褪尽血色,秦浩轩也觉后颈窜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直往天灵盖冲。他们想起半月前在古云堂的那场对峙,正是从赤炼子的爪牙武义手里,硬生生截下了那批钟乳灵液。当时武义那双怨毒的眼睛,与此刻斗笠后射来的目光,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风突然停了,树叶悬在半空似的纹丝不动。那道戴着斗笠的身影依旧立在树影里,像尊沉默的墓碑,可那道视线却愈发沉重,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两人背上。

秦浩轩悄悄碰了碰叶一鸣的胳膊,用眼神示意——走。叶一鸣立刻会意,两人假装闲聊着转身,脚步看似从容,手却都按在了藏法器的地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斗笠后的目光没有追来,可那股阴冷的怨毒却像附骨之疽,牢牢粘在他们背后,直到走出很远,秦浩轩仍能感觉到那片皮肤像被冰锥刺着,又凉又疼。

“他肯定是赤炼子,”叶一鸣的声音带着颤,“那眼神……跟武义如出一辙,是想把咱们拆骨扒皮呢!”

秦浩轩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袖中的钟乳灵液玉瓶。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惊涛——看来,这场因灵液而起的恩怨,还远远没到了结的时候。

赤炼子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在两千多名新弟子中精准锁定了秦浩轩和叶一鸣的身影。可此刻两人正排在队伍里,等着上缴水府所得,周围不仅有九长老坐镇,更有数十位长老分守各处,彼此监督,维持秩序——他就算恨得牙痒,也只能按捺住翻涌的杀意,像尊石雕般僵在人群后。

轮到秦浩轩上前时,赤炼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看着那只曾夺走钟乳灵液的手,将水府收获一一摆在案上,他只觉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十年寿元的折损、经脉灼伤的剧痛,此刻都化作毒液,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窜。

“等着……”他在心底无声嘶吼,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那双藏在斗笠阴影里的眼睛,恶狠狠地剜着秦浩轩的背影,几乎要喷出火来,“这笔账,迟早要算!挫骨扬灰都算轻的,定要让你尝遍万蚁噬心之痛!”

可眼下,他只能攥紧拳头,任由那道身影在九长老的点头示意下离去,将滔天恨意死死压在喉咙里,连一丝火星都不敢泄出来。

秦浩轩走上前,淡声道:“水府一行,并无收获。”两名检查长老指尖灵光流转,仔细探查他周身灵力波动,又翻查了他的乾坤袋,最终一无所获,只得挥挥手放行。

赤炼子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骤然落地,随即又被更浓的贪婪攫住——能在两位长老的眼皮底下藏住东西,这秦浩轩绝非凡俗!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笑,咳了两声,胸口的伤因这激动的情绪隐隐作痛,却丝毫不影响他眼底的阴狠:“好,很好……定要将你抓来,扒开你的乾坤袋,搜遍你的储物戒,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宝贝全翻出来!钟乳灵液算什么?你的秘密,才是最值钱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已然开始盘算今晚的行动,绝不能让这块肥肉溜了。

水府之事尘埃落定,秦浩轩与叶一鸣登上仙云车,驶离日月湖。夜幕如墨,湖水黝黑似镜,连星光都不敢在水面多作停留,只有仙云车划过空气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回房的路寂静无声,秦浩轩刚转过回廊,就见房门口一团暗金色的影子猛地窜了过来——正是小金,一身毛发在月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兴奋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呼噜声。

秦浩轩轻轻搂着小金的脖颈,指尖拂过它顺滑的绒毛。入仙道这最后一个月,小金带着那群大力猿猴在田地里忙前忙后,把灵田打理得井井有条;他闭门修炼时,这小家伙也格外乖巧,从不吵不闹。此刻乍一看,小金体型虽没大变,毛色却亮得像镀了层金芒,精神头也足得很,浑身肌肉线条比之前紧实不少——显然修炼又精进了。

“小金,我和叶师兄要议事,”秦浩轩拍了拍它的脑袋,将它放在地上,“守好门口,除了徐羽,谁都不许靠近。”

小金委屈地吱吱叫了两声,尾巴勾了勾他的裤脚,还是听话地窜到门口,蹲坐成一尊小门神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有小金这道“防线”在,秦浩轩彻底放了心,反手关上门,转身对叶一鸣道:“说吧,水府那些宝贝,你打算怎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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