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今天下午的事情让他沾染了不少血迹，虽然已经换过衣服，但那种味道似乎还在。
“雪儿，你想多了。”青姐走过去想要抱住她，但林雪儿躲开了。
“我没有想多了！”林雪儿站起身，眼泪开始往下掉，“你们都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夜总会老板娘，我知道你手下的那些人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我还知道昨天那个阿豹为什么要来找麻烦！”
这句话让青姐的脸色瞬间变白。
“雪儿，你怎么会知道阿豹的事？”青姐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我认识他！”林雪儿擦了擦眼泪，“他以前就来过夜总会，总是找那些年轻女孩的麻烦。上个月他还想要对小丽动手动脚，被姐姐你赶走了。昨天他又来了，而且表情很凶，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青姐彻底沉默了，她没想到林雪儿观察得如此仔细。
“然后今天阿飞来了，身上带着血腥味，你们又开始商量什么计划。”林雪儿看向谢飞，“阿飞，阿豹是不是死了？”
谢飞被这个直接的问题问得一愣，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答我！”林雪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你杀的？”
“雪儿…”谢飞想要解释，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死了。”青姐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不是阿飞杀的，是我杀的。”
这句话让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林雪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青姐。
“你…你杀了人？”林雪儿的声音微不可闻。
“是。”青姐点点头，“为了保护你，我杀了他。”
“为了保护我？”林雪儿后退了几步，“姐姐，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杀人？”
“因为如果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青姐的声音很冷，“雪儿，这个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有时候，杀人是唯一的选择。”
“不！”林雪儿摇着头，眼泪如决堤般涌出，“杀人永远不是唯一的选择！姐姐，你变了，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我没有变。”青姐走向她，“我还是你的姐姐，我还是会保护你的姐姐。”
“不，你变了！”林雪儿一边哭一边后退，“以前的姐姐温柔善良，会给流浪猫喂食，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是杀人犯！”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进了青姐的心里。她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雪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青姐的声音开始哽咽。
“为了我？”林雪儿苦笑了一声，“姐姐，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让你为了保护我而去杀人？”
青姐愣住了，她确实从来没有问过林雪儿的意见。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你变成杀人犯。”林雪儿的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震惊了，“姐姐，如果保护我的代价是让你失去人性，那我宁愿你不要保护我。”
“雪儿，你不能这么说…”谢飞终于开口了，“青姐她…”
“阿飞，你也一样。”林雪儿转向他，眼中满是失望，“你也参与了这件事，对不对？你们都以为自己是在保护我，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需要的不是你们用血腥的方式来保护，我需要的是你们能够做回正常的人。”
谢飞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想要反驳，但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雪儿，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改变。”青姐试图挽回局面，“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让你安全地离开这里。”
“我不走。”林雪儿坚定地说道。
“什么？”青姐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走。”林雪儿擦了擦眼泪，“如果你们为了保护我而卷入这些肮脏的事情，那我留下来承担后果。”
“雪儿，你疯了吗？”青姐急了，“你知道那些人会对你做什么吗？”
“我知道。”林雪儿的声音很平静，“但至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让你们为了我而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不行！”青姐断然拒绝，“我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
“那你就杀了我。”林雪儿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姐姐，你刚才不是说过，为了保护我，你连阿飞都可以杀吗？那现在，为了阻止我去送死，你也可以杀了我。”
青姐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手开始颤抖：“雪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因为这就是你的逻辑。”林雪儿冷笑道，“为了保护所爱的人，可以杀掉任何阻碍的人，包括所爱的人本身。”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在青姐的脸上。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有多么荒谬和可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姐想要解释，但声音已经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雪儿步步紧逼，“你告诉我，你杀人是为了什么？你威胁阿飞是为了什么？你要把我送走又是为了什么？”
青姐彻底沉默了，她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
谢飞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雪儿…”谢飞试探性地开口。
“阿飞，我问你一个问题。”林雪儿转向他，眼中还有未干的泪痕，“如果有一天，为了保护我，你也要去杀人，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让谢飞陷入了沉思。今天下午，当阿豹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他确实感到了恐惧和不安。但同时，他也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不知道。”谢飞诚实地回答道。
“至少你是诚实的。”林雪儿点点头，“但姐姐，你连这个问题都不愿意面对。”
青姐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雪儿，我只是想保护你，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那你想过我看到你变成这样会有多伤心吗？”林雪儿的声音又开始颤抖，“姐姐，我爱的不是一个杀人犯，我爱的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姐姐。”
“可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姐姐保护不了你！”青姐终于爆发了，“雪儿，你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恶人，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放过你。只有变得比他们更狠，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那我宁愿不生存。”林雪儿的回答很坚定，“如果生存的代价是失去人性，那这样的生存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让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三个人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人性和生存，哪一个更重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谢飞警觉地站起身。
青姐也立刻擦干眼泪，恢复了那种冷静的表情：“应该是我的人。”
脚步声停在门外，然后响起了敲门声。
“青姐，是我，阿强。”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青姐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然后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