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龙哥”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把电话给门外的人。”
谢晴愣住了：“什么？”
“我说，把电话给阿东。”龙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就给他。”
谢晴颤抖着走到门边，隔着门大声说道：“阿东，有人要跟你说话。”
门外的砸门声停止了，阿东疑惑地问：“谁？”
“你接了就知道了。”谢晴把手机贴在门上。
阿东示意手下停手，接过电话：“喂，你是谁？”
“我是龙飞。”
仅仅是这三个字，就让阿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握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声音都变了调：“龙…龙爷？您怎么…”
“谢晴是我的人。”龙飞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现在，立刻给我滚。”
“可是龙爷，我们老板的账…”阿东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老板是谁？”
“是…是虎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告诉陈虎，谢晴的债我龙飞接了。明天让他亲自来找我谈。”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禀报。”阿东的语气完全变了，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龙爷，那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龙飞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刚才你们吓到了不该吓的人。这个账，怎么算？”
阿东的声音都在颤抖：“龙爷，我们不知道谢晴是您的人，如果知道的话，我们绝对不敢…”
“跪下。”
“什么？”
“我说，跪下道歉。现在。”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是阿东颤抖的声音：“对不起，我们错了。”
谢飞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叫龙飞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仅仅一个电话就能让那些凶神恶煞的人跪地道歉？
门外传来脚步声渐远，那群人真的走了。
谢晴接回电话，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龙哥…”
“明天晚上，还是老地方见面。”龙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李队长缓缓放下紧握的警棍，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看着谢晴，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情绪：“谢晴，刚才那个龙飞…”
“李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谢晴打断了他的话，苦笑着摇头，“但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谢飞终于忍不住开口：“姐，那个龙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人听到他的名字都那么害怕？”
谢晴看着弟弟，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小飞，你不该来东莞的。”
“我不走。”谢飞固执地说道，“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这里有多危险。”谢晴的声音带着哭腔，“龙哥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李队长皱着眉头：“谢晴，你跟龙飞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他说你是他的人，这话什么意思？”
谢晴闭上眼睛，良久才开口：“两年前，我刚到东莞的时候，被人骗了所有的钱，还差点…是龙哥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欠了他一个人情。”
“就这么简单？”李队长显然不信。
“就这么简单。”谢晴的回答很干脆，但她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引擎声。谢飞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离小区。车窗降下一条缝隙，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抬头看着他们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飞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那个男人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深邃而危险。
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但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却久久挥之不去。
第二天上午，谢飞醒来时发现姐姐已经不在家了。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小飞，去买点菜，晚上姐姐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写字时心情并不平静。
谢飞收起纸条，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个叫龙飞的人，那些跪地道歉的混混，还有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下楼买菜的路上，谢飞注意到小区门口多了几个面生的男人。他们穿着普通，但站立的姿势和眼神都透着一股子江湖气。其中一个看到谢飞走出来，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谢飞心中警铃大作，加快脚步走向菜市场。
“小伙子，你是谢晴的弟弟吧？”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谢飞回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有道疤痕，正笑着朝他走来。
“你是谁？”谢飞下意识地后退。
“别紧张，我是陈虎的人。”男人继续保持着笑容，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我老板想见见你。”
“我姐说过，她的债龙爷接了。”
“是啊，所以我老板今晚要去见龙爷谈这件事。”男人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但在那之前，他想先认识认识谢晴的弟弟。毕竟，血浓于水嘛。”
谢飞的心狂跳起来：“我不认识什么陈虎，也不想见他。”
“由不得你。”男人一挥手，从两侧走出来三个壮汉，“小伙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轿车急速驶来，嘎吱一声停在谢飞身边。车门打开，李队长从驾驶座上下来。
“王强，你想干什么？”李队长厉声喝道。
被叫做王强的疤脸男人脸色一变：“李队长，你怎么在这？”
“少废话，光天化日之下要绑人？你是不是活腻了？”李队长拍了拍腰间的警棍，“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强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李队长，给个面子，我们老板就是想见见这小子，没别的意思。”
“你老板是谁我管不着，但这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动不得。”李队长护在谢飞身前，“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
僵持了几秒钟，王强终于摆了摆手：“走。”
等那几个人走远，李队长才松了口气：“小飞，你姐呢？”
“不知道，我醒来她就不在家了。”谢飞的声音有些颤抖，“李叔，刚才那些人是要绑架我吗？”
李队长的脸色很难看：“看样子是。陈虎这个王八蛋，龙飞都出面了他还不收手。”
“李叔，你能告诉我，我姐到底惹上了什么人吗？”
李队长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小飞，你姐欠了陈虎二十万。陈虎在东莞开了几家夜总会，手下小弟上百号人，不是好惹的主。至于龙飞…”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龙飞更不简单。表面上他开着几家娱乐公司，背地里什么都干。整个东莞道上的人，没有不怕他的。”
谢飞的心越来越沉：“那我姐…”
“你姐跟龙飞的关系，恐怕没她说得那么简单。”李队长压低声音，“小飞，要我说，你还是劝你姐离开东莞吧。这趟浑水，太深了。”
就在这时，谢飞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吧。”李队长示意道。
“喂？”
“是谢飞吗？我是龙飞。”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姐现在在我这里，今晚八点，明珠酒店808房间，一个人来。”
“我姐怎么样？”谢飞紧张地问道。
“她很好，但前提是你按时到达。记住，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了。
李队长看着谢飞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些王八蛋，连小孩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