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昀谨的手搭在桌上，对面的老头闭着眼睛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老头一边把脉一边皱起眉。
“啧。”
苏予安蹲在一旁，“不是看腿吗？怎么诊起脉来了，还有，你啧什么啧，我都没啧。”
老头睁开眼瞪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收回手，“其他还好，就是肝火盛旺，是不是憋太久了？”他又看向苏予安，“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秦昀谨耳尖通红:“……”
苏予安暴跳如雷:“放你娘的屁，老子会不行？”
老头:“我娘早死了，不会放屁。”
苏予安:“我踏马都没娘。”
老头沉默一瞬，有些怜悯地看向他，面露为难道:“那我也不能当你娘啊，要不你喊我声爹，我考虑考虑给你找个娘。”
苏予安:“滚！”
两人吵完诊所重新变得平静，苏予安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转头看向秦昀谨:“所以是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秦昀谨抿唇:“你。”
苏予安指着自己鼻子:“我吗？”
老头恍然:“原来是你不行。”
苏予安又大声喊了一遍，语气带着点不可置信，“我不行？”
秦昀谨戳了戳老头的胳膊，“我的腿没好，可以那个吗？”
老头瞥了他一眼，“哪个？”
“就……”秦昀谨欲言又止，他耳朵红的像能滴血一样，“就那个啊。”
老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哦～那个啊。”
“你就是腿断了，那个又没断，还是说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比如不能……”
秦昀谨打断他，“没有，好的很。”
老头:“如果你要觉得腿不方便你也让他自己来。”他指着角落里怀疑人生的苏予安道。
秦昀谨:“……你别说了。”
老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还不让人说呢，这不是很正常的一种事吗，你们就是太保守了，一点都不像新世纪人类。”
不像新人类那像人机吗？
秦昀谨:“……”
“那我的腿现在情况是怎么样的？”
两人又谈到了正事上面，老头看了一下他的腿，恢复的不错，他建议到可以多走走，尝试摆脱轮椅。
等秦昀谨看完腿出来，苏予安还在角落画圈圈。
“苏小羊。”
苏予安抬眼一看，发现秦昀谨是扶着轮椅后面的把手朝他走过来的。
他站起身，“不用轮椅了吗？”
“医生说最好不要再依靠轮椅，他让我多走走。”
苏予安很高兴，“那是不是可以把轮椅扔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秦昀谨:“那得先去买个拐杖。”
苏予安:“买拐杖干什么我扶你啊。”
“哎呦！”苏予安走路不看路，盯着人家的脸看，这下好了，脚踩到矮矮的小台阶，一崴，摔了一个狗吃屎。
秦昀谨瞳孔骤缩，“苏小羊！”
轮椅还是没有扔，苏予安崴到脚了，肿成了一个大馒头，老头也是服了，在他诊所门口摔的，刚出去又进来了。
苏予安坐在轮椅上，神情有些尴尬，“这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秦昀谨站在轮椅后面，脸色很不好看，“他这个严不严重？”
老头:“不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这几天不能走了。”
苏予安:“我还有一只脚可以走。”
老头:“把另一只脚崴了你就老实了。”
秦昀谨:“我会看好他的。”
司机在车上等他们俩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看见了两个影子，他瞪大眼睛一看，他老板推着老板娘过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他懵懵地打开车门，苏予安瘸着一条腿刚要爬进去，被秦昀谨一把扶住了。
“慢点。”
苏予安滚进去了，秦昀谨也钻进去了，司机又去把轮椅放进后备箱。
后座，秦昀谨把苏予安乱动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苏予安那只肿成猪蹄的脚被纱布裹的严严实实的，很难受。
本来就是夏天，裹的又老紧了，这一闷就黏黏糊糊的。
苏予安:“不舒服。”
秦昀谨把他的脚扶稳，“哪不舒服？”
苏予安指着放在他腿上的脚，“这，闷闷的，到时候闷出脚气来了怎么办？”
秦昀谨:“我又不嫌弃你。”
苏予安:“你不是有洁癖吗？”
“早被你磨干净了。”
苏予安眨了眨眼睛，“那我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确实很大，跟苏予安待久了，秦昀谨都变得有点抽象了。
秦昀谨没有去公司上班，公司这几天有他爹在，他在家办公就行，苏予安头一回坐轮椅，推着个轮椅到处乱晃。
“阿谨。”
“阿谨啊～”
秦昀谨:“怎么了？”
苏予安:“我轮椅卡住了。”
秦昀谨站起身，寻声过去找苏予安，在厕所里找到的他，卡在马桶和浴池中间，也不知道他怎么卡的。
苏予安:“我就想上个厕所。”
秦昀谨把他挪了出来，“为什么不叫我帮忙？”
苏予安挠了挠头，“我上厕所要你帮什么忙。”
秦昀谨:“我帮你扶着啊。”
苏予安:“这不好吧。”
秦昀谨:“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秦昀谨都这样说了，苏予安也没必要装什么矜持，他猛地抓住厕所旁边的辅助扶手单脚站起身，“咔呲”拉链一拉。
“来吧。”
秦昀谨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不是番茄，你是真敏感啊），他沉默半晌。
苏予安还在催他，“快扶我啊。”
秦昀谨:“……”他本意是扶他的手帮他站起来，没想到苏予安是这个意思。
他闭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气，捏了一下不能说的东西，这个东西很脆弱他动作放的很轻。
说是要上厕所，半点动静都没有。
苏予安:“怎么办，我上不出来。”
秦昀谨:“……”
他睁开眼，“那要不你自己来？”
苏予安:“要不你吹口哨试试？
厕所里响起了口哨声，苏予安抓着秦昀谨的手臂:“别动，要来了。”
秦昀谨:“……你倒是上啊。”
苏予安:“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憋回去了。”
秦昀谨:“……”
苏予安:“口哨别停。”
“嘘～”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就消失了，秦昀谨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苏予安:“怎么样，哥牛不牛？”
秦昀谨哼笑一声，“小牛。”
苏予安不服:“有种让我看看你的。”
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秦昀谨抓着他的手腕，“啧，腿还没好，老实点。”
苏予安:“那老头说我不行，咱们什么时候证明一下给他看？”
秦昀谨:“等你腿好再说吧。”
“我只是腿瘸了，其他的还可以。”
“我怕你遭不住。”
苏予安瞪大眼睛，“嘿，我还不信了，我怎么可能遭不住，我是谁啊，我可是……”
“钮钴禄暗影大帝。”秦昀谨接。
苏予安笑了，“哟呵，还知道接词了，很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