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虽然凭借占据制高点的弓箭手和孙坚军的勇猛作战，却也损失惨重。冲入城内的骑兵部队已经折损近半。
相比之下，西凉军的弓箭手受制于地形劣势，在这场交战中发挥有限。而孙刘联军布置在屋顶的 ** 手却如同死神降临，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向西凉军，造成持续伤亡。
不过孙刘联军的步兵同样承受着巨大损失。当前战局确实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若想扭转局势，荆州军或孙坚军除了要依靠屋顶 ** 手的火力压制外，还必须在巷战中取得突破。这虽非易事，却也并非全无可能。
荆州军步兵由文聘统一指挥。他没有亲临前线，而是坐镇后方统筹调度，冷静观察战场态势，不断收集各条街巷的战况信息，寻找反击机会。
阳人城北面共有八条主街，其中三条由孙坚军将领朱治和孙静、孙贲叔侄分别把守，文聘负责两条防务。由于防守压力相对较小，他能够腾出更多精力进行战术部署。
表面看是稳健防守，实则文聘心中已在谋划 ** 之策。
\"文司马！\"
一名负伤的曲长从前线撤回。他左臂虽受轻伤，但手中环首刀仍在滴血。
\"快去后街医治。\"文聘查看伤势后说道。
\"皮肉小伤不妨事。\"曲长急切禀报，\"左街口敌军阵型严密，疑似贼首亲自坐镇，此乃战机！\"
文聘闻言神情一振。
他迅速唤来士兵，搬来一架竹制高梯。
那人站在屋檐边沿，文聘踩着木梯快步而上，借着火光向北眺望......
果然，街口处已有一小队人马抵达，却不急于进攻，只是驻守在外，冷眼观望城内的厮杀。
那些手持兵刃的西凉军步兵，簇拥在一名骑马的将领周围，目光凶狠地盯着城内的巷战。
看来，城北久攻不下，凉州军折损严重，对方主将已经开始焦躁不安。
这是亲临前线督战了。
八条街道中，文聘负责的这块区域对西凉军压力不大，故此那主将选择在此坐镇。
文聘估算着城北这支西凉军的规模，推测对方至少是校尉级别的将领。
战场上，要伤一个校尉级的人物......极难，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毕竟对方心急，亲临前阵，这便是个机会。
文聘下了竹梯，自言自语道：“他虽亲临前线，但护卫众多，恐怕难以得手。”
那曲长附和道：“文司马所言极是，对方虽轻率，但我军也需有敢死之士才行。”
就在这时，文聘身后闪出一人，抱拳道：“文司马，属下愿一试。”
主动请战之人，正是魏延。
曲长大喜，道：“魏队率勇猛，或可担此重任！”
文聘却面露迟疑：“魏队率虽勇，但公子甚爱此人，不可轻率冒险。”
魏延急忙道：“司马放心，属下力大，愿披三重甲前往，若事不成，也必能全身而退。”
文聘闻言，长叹一声，颇感无奈。
这小子简直是个愣头青，说话竟如孩童一般。
虽然他确实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古代步兵多近身搏杀，若穿重甲，行动受限，如何刺杀敌将？
再说，天下哪有人能披三重甲？穿得动吗？
沉吟片刻，文聘缓缓道：“哪有什么三重甲？你若执意前往，便穿单甲披风去，我亲自带兵掩护你，能成则成，不成便退，切莫逞强。”
夜色如昼。
“动手！”
“嗖！”
许衡再次挽弓，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一名西凉骑卒的后背，深深嵌入肩胛骨。
那名骑兵发出凄厉的哀嚎，强忍剧痛催马欲逃，可这一箭的间隙，却让敌军的步兵抓住了机会。
两名持戟步卒左右夹击，雪亮的长戟瞬间洞穿西凉骑士的胸膛......
骑兵重重跌落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双目圆睁，满是不甘与愤恨。
这已是许衡箭下第十一条亡魂。
黄忠一面守护着许衡，一面不断引弓射杀敌军。他的箭矢又快又准，远胜许衡，即便如此，他仍有余力观察战场局势。
此刻，他正凝神望向北面街口——那里有一名西凉武将坐镇，周围簇拥着精锐弓手。
可惜距离太远，箭矢难及，否则一箭取其性命，北城战局便可一举而定。
\"汉升，那人可是敌酋？\"许衡借着火光也发现了目标。
黄忠一箭射倒一名西凉骑兵，叹道：\"可惜相隔太远，无法射杀。\"
许衡轻叹一声，转而瞄准一匹无主战马，箭出马倒后才道：\"当年襄阳城下，汉升一箭定乾坤，射杀张虎、陈生，如今却因护我，难建奇功。\"
黄忠 ** 两箭，沉声道：\"西凉军岂是张虎之流可比？那敌酋身边弓手众多，单凭箭矢难以建功，除非有猛将突入敌阵......\"
话音未落，对面街道突然爆发出震天吼声。
这整齐划一的口号竟盖过了战场厮杀，在夜空中回荡，令人闻之胆寒。
许衡闻声浑身一震——这分明是他玩笑间教给魏延的冲锋号令！
没想到魏延当真用在了他那五十名精锐的突袭中！
既然魏延启用此号，必是率部突击。不出所料的话，他的目标正是......那西凉主将！
情急之下，许衡再顾不得其他。
他转头对黄忠说道：“汉升，仲业和魏延必定率兵冲出了内街，他们应该是去擒拿凉州贼首……我们得从侧翼接应，为他们开辟通道！”
黄忠闻言，立刻朝附近屋顶上的旗手喊道：“快！传令这条街道两侧的弓箭手暂停射击！等我军精锐从内街杀出，再集中箭雨压制凉州贼！无论如何，必须替他们清除障碍，打通前路！”
“遵命！”
传令兵蹲下身，抓起红色长幡，在屋顶上一边振臂呼喊，一边有节奏地挥动旗帜。
许衡解下背上的箭囊丢在地上，抽出一支利箭高喝：“兄弟们！该我们上了！成败在此一举！”
邻近街区内，对面屋顶的孙坚隐约听见许衡的呐喊声，目光不由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只见内城中，一队左手持铁盾、右手握环首刀的锐卒正踏着整齐的步伐推进。他们齐声呼喝口号，阵型严整如移动的铁壁，令人难以攻破。
孙坚凝神细听，发觉盾阵内传出士兵们短促有力的冲锋呼喝声——但这口号他从未听过。
两军交锋时，士卒高喊单字口号本是常事，各军习惯不同：黄忠练兵时偏好让士兵吼出“嚯！嚯！嚯！”的声响，实为“喔喔”声的变调；而流传最广的当属源自秦时的“风！风！风！”或“大风！大风！大风！”，喻指杀伐之意。战后哀悼亡者，三军则按《仪礼》齐呼“噫兴！噫兴！噫兴！”；攻城时则为壮声势，往往呐喊“破！破！破！”，即“破城”之意。
孙坚对这类呐喊并不陌生。
然而此刻，从内街深处传来的荆州盾阵战吼却格外奇特。
征战多年的孙坚见识过无数劲旅，这般冲锋口号却是头回听闻。
盾阵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
\"冲！冲！冲！\"
......
转瞬间，荆州的钢铁盾墙已推着魏延的死士涌向外街。
盾兵踏着整齐步伐前进，刀刃有节奏地叩击盾面，金铁交鸣之声如战鼓般震撼人心。
文聘在阵中高声呼喝，催促将士保持阵型疾进。
见到森严的盾阵逼近，街上的西凉铁骑立即调转矛头，呐喊着发起冲锋，沿途阻拦的步兵纷纷被撞得人仰马翻。
\"少主速援仲业！\"黄忠急声提醒。
\"明白！\"许衡应声挽起彤弓......
两侧屋檐上，以许衡、黄忠为首的射手们立即集火射向意图截击盾阵的西凉军。
箭矢如暴雨倾泻，在文聘军阵前进的街道织成死亡罗网。
冲锋的西凉骑兵接连中箭 ** ，步兵更是溃不成军。这精准的箭阵打击让西凉军伤亡惨重，为文聘所部扫清了障碍。
战局的天平悄然倾斜。
过了锐气的西凉军遭遇文聘指挥的钢铁盾阵，在铜墙铁壁前进退维谷，对侧翼袭扰的应对也愈发迟钝。
这批盾兵皆是文聘亲手锤炼的精锐。
在许衡眼中，每个士卒都秉承了主将稳重善守的特质，阵容严谨得无懈可击。
守如磐石，攻似雷霆！
配合黄忠、许衡的远程支援，主动出击的西凉军反被压制，在短暂交锋中折损大半兵力。
隔街观战的孙坚见此情形，不禁惊叹：
\"荆州军竟有如此悍勇之师！\"
（完）
孙坚心下钦佩，随即朝屋檐上的士兵们振臂高呼：\"弟兄们！随我杀下去接应袍泽！\"
话音未落，他抛下角弓，铿然抽出腰间古锭刀。随着一声雷霆般的嘶吼，他纵身跃下屋檐，刀锋过处，一名西凉兵的头颅应声而飞。
屋顶的亲卫们见状纷纷弃弓执刀，如同下饺子般接连跳落长街。这群虎狼之士以孙坚为核心，在西凉军中杀出个血色漩涡。原本 ** 文聘部的西凉兵猝不及防，被这天降奇兵冲得阵脚大乱。
孙氏亲军宛如嗜血的狂兽，死咬着敌军不放。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虽折损甚巨，这些江东儿郎眼中却找不出半分惧色，仿佛生来就不知恐惧为何物。他们在街巷间横冲直撞，活脱脱一群披甲恶鬼。
长街已成修罗场。烈焰噼啪作响，弓弦震颤刺耳，遍地横七竖八躺着西凉军、凉州骏马、孙氏亲兵与荆州将士的尸骸。
借着友军掩护，文聘部终于推进到街口百步处。\"冲阵！\"随着文聘这声暴喝，满脸血污的刀盾兵忽然变阵，露出里面蓄势已久的五十锐士——正是魏延率领的死士营。
\"杀——！\"魏延仰天长啸，率众如离弦之箭扑向街口督战的西凉校尉。这群死士速度惊人，转眼已迫近敌将五十步内。
那西凉校尉单攰乃武威豪强，性情刚烈倨傲。此番奉命独攻阳人北城，偏遇上孙坚与许衡两支劲旅，久攻不克折损颇重。暴怒之下他亲临前线督战，却不知更大的杀机已至。
北县街头，单攰望着突然涌出的刀盾军正向自己推进，嘴角泛起冷笑。这些缓步前行的盾兵，尚不足以令他动容。
可当魏延率领五十名锐士猛冲而来时，这位西凉悍将瞳孔骤然收缩。铁蹄般的脚步声震得青石路面微微颤动，单攰握刀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西凉男儿素来崇尚血勇。面对区区步兵若显怯意，日后如何在军中立足？单攰暴喝一声：\"放箭！截住他们！\"身侧亲卫闻令而动，弓弦震颤间，箭雨呼啸而出。
冲锋的荆州兵接连倒下，但魏延的身影始终未停。他挥舞长刀劈开流矢，盾牌格挡间火星迸溅。三十步距离转瞬即逝，染血的战靴踏过同伴尸身，这位年轻将领眼中燃烧着令人心悸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