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了刚把文件放进抽屉，小言就踩着高跟鞋堵在了办公桌前，语气带着几分不依不饶：“程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盛景初？那你之前干嘛拿徐迟当挡箭牌，现在好了，把人家晾在那儿，算怎么回事？”
程了握着鼠标的手一顿，指尖泛白。这件事像根刺，埋在心里好几天，被小言一挑，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小言，别提了行不行？”那时的慌乱与试探，如今想来只剩狼狈，她确实对盛景初动了心，却又怕唐突，才在徐迟示好时含糊其辞，没承想反而把局面搅得更乱。
“我不提？”小言却不依，“你知道吗？徐迟今天没来上班。”见程了抬头，她放缓了语气，“昨天他跟程意表白，被拒了，现在估计在家疗伤呢。”
程了的心猛地一沉。徐迟性子温和，待人向来真诚，那天在茶水间，他红着脸递出奶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被拒绝的滋味有多难受，她前两天刚尝过，此刻想起徐迟可能正对着空房间发呆，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他……”程了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发紧，“他没事吧？”
“能没事吗？”小言叹了口气，“听说把自己关在房里，电话都关机了。”
程了下意识摸出手机，找到徐迟的号码拨过去，听筒里果然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捏着手机，指节泛白，忽然想去看看他。可脚刚迈出半步，又硬生生停住——徐迟喜欢的是程意，现在最能安慰他的，应该是程意的解释，而不是自己这个“挡箭牌”凑上前去，徒增尴尬。
正站在原地纠结，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盛景初”三个字。程了犹豫了一下接起，那边传来他清润的声音：“下班有空吗？一起去看场电影。”
程了愣了愣：“看电影？”
“嗯，新上的悬疑片，评价不错。”盛景初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就当……陪我去？”
程了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盛景初大概是听说了徐迟的事，怕自己心情不好才特意邀约，这份好意让她暖了暖，却又生出些莫名的抗拒——好像自己成了需要被同情的人。
“我……”她想说“不用了”，盛景初却抢先开口：“别想太多，就当帮个忙。我这票是单位发的，两张，浪费了可惜。”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却又留着余地，“半小时后楼下等你，不来我就自己去了。”
程了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抬头望了望窗外，夕阳正把云层染成橘红色，温柔得不像话。犹豫片刻，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走向电梯——或许，换个环境也好，至少不用对着空荡的办公室，一遍遍想起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
楼下，盛景初靠在车边等她，夕阳的光落在他肩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见程了走来，他眼底漾开一点笑意：“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
程了拉开车门坐进去，低声道：“怕你真把票浪费了。”
车子缓缓驶离办公楼，程了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忽然觉得，或许偶尔放下那些沉重的心思，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