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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雪,是能吃人的。

风卷着冰碴在旷野上横冲直撞,像无数把钝刀刮过大地。

快马早已力竭倒毙在半途,最后一名传信兵拖着冻僵的腿爬进七王府西角门时,怀里那块染血的布片已被体温烘得半干,边缘裂开,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咬过。

苏锦黎接过布片的那一刻,指尖触到的是凝固的血痂,粗糙而冰冷。

她没说话,只将布片轻轻摊在案上。

三人伏击、两死一重伤——李砚山身中三箭,脊背那一处几乎贯穿肺腑。

可他在昏迷前,用匕首割开手掌,把“照不灭”三个字写在了衣襟内侧,笔画扭曲却倔强,仿佛是从骨头里挤出来的。

“他还活着。”赵九龄低声说,“戍边军报称,他被抬入哨所时还有气息。”

苏锦黎缓缓闭眼。

不是庆幸,而是压住翻涌的心潮。

她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不是求救,也不是控诉,而是一句誓言:灯不熄,火不绝,名不亡。

她睁眼,声音平稳得不像自己:“速请太医院最好的医官,带足药材,即刻启程北境。我要他活下来。”

顿了顿,她转向立于门侧的韩四娘。

“我要你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看着那张沾血的布片,“然后告诉所有人。”

韩四娘点头,转身便走。

她是安国公府出身的厨婢,识烟火、懂人心,更能在最险处藏身。

翌日清晨,她已换作药商妇人模样,背着装满药材的竹篓踏上北行驿道。

一路查访,拼凑出一段血色真相。

原来地方官府接到密令,称有“叛逆信使”携带伪册潜逃,沿途设卡缉拿。

李砚山一行被迫转入荒原,马车损毁,《新生录》残卷藏入怀中。

雪夜之中,他们躲进一座废弃烽燧台,两名同伴为引开追兵主动现身,死于乱箭之下。

李砚山带着伤逃入深谷,在零下数十度的寒夜里蜷缩于岩穴。

没有粮,他就啃树皮、嚼雪团;高烧不退,他便用匕首划破手臂放血降温。

第五日,意识模糊之际,他掏出随身炭条,在墙缝间一笔一画刻下沿途接头人名录——那些名字,是“执灯会”埋在全国的根脉。

一个戍卒偶然发现这些刻痕,悄悄拓下内容,连夜送往邻镇驿站。

可刚踏进城门,就被巡防司以“通匪”罪名拿下,当街杖毙。

尸体扔在乱葬岗三天无人收殓。

韩四娘听完目击者叙述,站在驿站后院的老井边久久未动。

井口结着厚厚的冰,她忽然伸手砸开一角,把那份抄录的名字投入水中。

“你要做什么?”随行暗卫问。

“让水记住。”她说,“总有一天,我们要让朝廷也这么记。”

消息传回王府那夜,柳婉娘正在编录《民望实证》补遗篇。

烛光摇曳,她提笔写下“李砚山”三字时,忽觉笔尖一滞。

墨迹未干,竟渗出淡红色的细流,如同新血从纸面浮起。

她猛地停手,指尖发凉。

耳边响起低语,极轻,却又清晰——

“以血续名者,魂不堕。”

她怔住。

这是碑灵的声音。

自她在正名坊觉醒记忆以来,这已是第三次听见。

前两次,一次是在虞幼窈诵读盲女名单时,一次是她在青石碑前跪拜那晚。

她放下笔,披衣出门,直奔城外药王庙。

老槐树仍在,陶罐也还在枝杈间,银杏叶随风轻颤。

她绕到树根处,凭着冥冥中的指引,徒手挖开冻土。

不多时,指尖触到硬物——一只密封的陶瓮。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泛黄竹简,封皮上写着《林氏除名簿·副本》。

她颤抖着翻开,一页页看下去,全是女子姓名:某氏某,因未婚先孕被逐;某氏某,因夫家绝嗣归宗无门;某氏某,因战乱失散,族谱不留其名……百年之间,密密麻麻,逾三百余人,皆被家族或官府正式注销身份,生不得入祠,死不得留碑。

柳婉娘跪坐在雪地里,泪如雨下。

这不是历史,是伤口。是一代代女人被抹去存在的证据。

她抱着陶瓮连夜赶回王府,跪在苏锦黎面前,双手呈上:“这是他们想烧尽的一切。”

苏锦黎接过竹简,沉默良久。

她没有立即下令刊布,也没有召集幕僚商议,只是命人取来一方新制火漆,在封口盖上“正名坊·秘档”印记。

然后她说:“把这些名字,全部录入补遗篇。附注一句——”

她停顿片刻,一字一顿:

“此非功过,乃命之所系。”

窗外,雨又下了起来。

檐下那盏素灯仍在风雨中摇晃,光影投在地上,像无数张口欲言的唇。

而在大理寺深处,裴文昭正伏案整理各地呈报的户籍异动文书。

他的桌上,多了一册匿名送来的《除名簿》抄本,封面空白,唯有一页夹着的纸条写着:

“你看不见的死亡,每天都在发生。”北境的雪还在下,但京城的雨已停了。

裴文昭在大理寺值房里坐到三更天,案头那册匿名送来的《除名簿》抄本摊开着,纸页泛黄,字迹却如刀刻。

他一根手指缓缓划过“林秋荷”三字,停住。

这个名字不在原报册中,是后来韩四娘从边镇辗转带回,附于补遗之后——未婚先孕被逐出族门,冻死在归宁途中,尸骨无人收,名字三年后便从宗谱勾销。

“非罪而除籍,与杀无异。”他低声说,像是对着空屋陈述,又像在向某种看不见的审判者申辩。

烛火跳了一下,映出他眼底的血丝。

这些日子,他翻遍各州户籍残卷、查核流徙档案,发现类似“林氏除名簿”的记录并非孤例。

江南有因灾荒卖身为婢、籍贯注销者;陇西有女子随夫戍边,战乱失散,官府以“查无此人”结案;甚至有些家族为争产夺嗣,私将庶支女子除名,连灵位都焚毁。

这些人,生前无权,死后无名,仿佛从未活过。

可他们真的没活过吗?

裴文昭合上册子,起身披衣。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再只藏于案牍之间。

翌日清晨,紫宸殿早朝。

元惠帝尚未落座,裴文昭便出列跪奏,双手高举一道朱批折子:“臣请追谥无名者。”

满殿哗然。

沈知白——当朝礼部尚书、世家领袖,须发皆张,厉声喝道:“荒谬!死者已矣,何来谥号?你这是要给野鬼封爵吗!”

“非为封爵。”裴文昭未抬头,声音平稳却锋利,“臣所请者,非荣典,非恩赏,唯‘正名’二字。凡经查证,确因非罪——或家变、或流离、或冤黜——而被除籍者,请朝廷出具平反文书,许其后代重入祖坟,或立祠供奉。此非僭越,而是还他们一句:你们曾活过。”

大殿寂静,唯有铜壶滴漏声清晰可闻。

沈知白冷笑:“纸册烧了就烧了,你还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人心浮动,礼制崩坏,皆由尔等轻慢祖法而起!”

“您烧的是纸。”裴文昭终于抬眼,目光直刺过去,“我们守的是人心。”

这一句落下,连御座旁的传旨太监都不由垂目。

元惠帝久久未语。

他望着殿中两人对峙的身影,一个代表旧秩序的威严,一个执拗地叩问着被遗忘的角落。

窗外天光微明,照在龙袍边缘的暗纹上,像是裂开的一道缝。

良久,皇帝轻叹一声:“交礼部议。”

四个字,无赞无斥,却是默许。

退朝后,消息如风传开。

而与此同时,七王府西院一间密室中,苏锦黎正看着一排影印完毕的竹简拓本被装入油纸封套。

每一份都加盖火漆,标注去向:江州书院、青崖义庄、雁门军营……

“十份都备好了。”陈砚舟低声禀报,“信也按您的意思写了。”

她点头,指尖抚过其中一本的封面。

那上面没有标题,只有一行小字:“此非功过,乃命之所系。”

半月之内,各地回音陆续抵达。

江州一位老妪拄拐上门,手中紧攥半页残纸,哭得几乎昏厥:“我阿妹叫林秋荷……她没做错什么啊!她只是怀了孩子,他们就把她赶出去,说她脏了门楣!”她颤抖着递上证据,领走一张“归名契”,那是正名坊特制的文书,盖有王府与大理寺双印,允许她在乡祠立牌位,写全名,享香火。

更有陇西一户商贾家族,主动开祠迎回三十年前被过继旁支、早已除名的姑奶奶灵位。

族长亲书祭文:“血脉不在谱牒,在念不忘。”

人心,真的动了。

某个深夜,苏锦黎独自走入王府地库。

这里收藏着所有“归名契”的存根,按州郡分类,厚厚一摞。

她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从灰烬里被找回名字。

忽闻门外脚步踉跄,韩四娘推门而入,脸色惨白,怀中抱着一个襁褓。

她身后跟着一名稳婆,衣衫破旧,满脸风霜,眼神却倔强如铁。

“王妃……”韩四娘喘息着,“她是林小满的师父,那个在祭天夜送出沈府布防图的人……她在逃亡路上接生了一个孩子。”

稳婆跪下,声音沙哑:“她娘难产而死……临终只说一句话——要这孩子姓‘黎’。”

苏锦黎怔住。

她慢慢走上前,接过襁褓。

婴儿尚在熟睡,脸蛋通红,呼吸细微。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额头,温热的,鲜活的。

“你来了,就不算迟。”她低声说,像是对孩子,又像是对无数未曾等到这一天的灵魂。

窗外风起,檐下那盏素灯再度摇曳,在墙上投出斑驳光影。

那一瞬,她仿佛听见万千低语,从雪原、从荒井、从焚毁的族谱深处传来——

我们在这里。

我们曾活过。

而此刻,春意悄然爬上墙头,柳芽初绽。

宫中已有内侍开始清点宗庙器皿,礼乐司也在拟定名单。

一年一度的“宗庙荐新”大典即将来临,按照旧例,能列名于祭文者,不过三品以上官员与世家族长。

可有些事,终究不会再按旧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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