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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京南织坊的机杼声已响成一片。

柳含春坐在靠窗的织架前,手指翻飞,梭子来回穿梭,布面一寸寸延展。

她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眉目清瘦,发髻用一根木簪挽着,袖口磨得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织坊里大多是寡妇和孤女,没人说话,只有织机的吱呀声在低矮的屋子里回荡。

门外脚步轻响,两个陌生男子走入坊中,衣着朴素,腰间佩刀隐于斗篷之下。

她们见惯了官差查户、税吏催粮,都下意识低头,只柳含春抬了抬头。

来人径直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户籍残页,声音平静:“你丈夫当年是不是叫陈大河?戍守过北坡屯堡?”

织机“咔”地一声停住。

柳含春的手指僵在半空,梭子滑落,砸在脚边。

她盯着那两人,嘴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通红,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心口。

她没问他们是谁,也没问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只是低低地、哑声说了一句:“你们也来找那份名册?”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乱了她鬓边一缕碎发。

“我男人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说……二百一十七顷田,是我们三百四十六个弟兄拿命换的。”她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清晰,“可朝廷说我们私垦逃赋,夺了田,革了籍,连抚恤都没给。他咽气前还在念:‘名字不能丢……咱们不是贼。’”

她说完,低头捡起梭子,重新坐回织机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的手在抖,织线断了三次,再也接不上。

两名暗卫默默退出织坊,其中一人低声传讯:“找到了。”

三日后,国子监外,青烟袅袅。

裴昭一身素服,立于一方露天香案之后。

他面容憔悴,胡须微长,昔日尚书之子的贵气早已褪尽,只剩一股沉沉的冷意。

身前十张空椅整齐排列,每张椅背上贴着一张白纸,纸上墨迹沉重,写着一个个名字——杜维安、沈知节、周允和、陈大河……

皆是已“死”之人。

香案上供着粗陶碗,盛着清水与纸钱,旁边摆着笔墨簿册,供人书写冤情。

起初,百姓驻足观望,不敢上前。

有人认出裴昭身份,低声议论:“这不是裴家那个败落的独子吗?他爹都死了十年了,还闹什么?”

第一日,仅三人留书。

第二日,五人。

第三日清晨,竟已有数十人排起长队。

有老妇颤巍巍写下:“我夫陆明远,原户部书吏,因拒签虚账,被逐出京,病死途中。临终前说,他没贪过一文钱。”

一个少年跪着哭诉:“我爹是戍边军,阵亡报文说他畏战潜逃,可他明明是替同袍挡箭死的!家里连抚银都没领到!”

越来越多的名字被写上,越来越多的泪滴落在纸上。

夜深时,火光忽起。

两名黑衣人悄然靠近祭坛,手中提着油壶,正欲泼洒,却被阴影中骤然跃出的赵九龄带人擒下。

搜身时,在其怀中发现东宫侍卫腰牌,以及一封密令:“焚其坛,灭其名。”

赵九龄将火油倒进泥地,一脚踩碎油壶,冷冷道:“他们怕的不是纸,是名字。”

与此同时,北坡林地深处,河道淤积区。

赵九龄亲自带队,带着柳含春画出的地图,在芦苇丛中挖掘三昼夜。

铁镐撞上硬物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口锈蚀铁箱被拖出泥沼,箱体布满水痕与刮痕,锁扣早已断裂。

打开瞬间,众人皆静。

箱内整齐叠放着一卷羊皮册,封皮上墨字斑驳:“戍边营实名册·永定三年编”。

翻开内页,三百四十六个名字逐一列明,姓名、籍贯、军职、戍所,清晰可辨。

每一页末尾,都有数枚暗红手印,像是用血按下的。

最底下,压着一份《退田抗辩书》——三百余人联名签署,控诉朝廷以“私垦”为由强征屯田,剥夺军户生计。

文书末尾,一行血书触目惊心:

“若后世有人见此,请代我们说一句:我们不是贼,是兵。”

赵九龄跪在泥水中,双手捧起名册,久久未语。

归程途中,他亲自护箱而行,一路无言。抵达七王府时,天色将明。

苏锦黎已在东阁等候。

她接过名册,指尖拂过那一个个名字,仿佛能听见铁甲踏雪、烽火燃城的声音。

她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停在血书上,许久,才轻声道:“他们要抹掉名字,以为这样就没人记得。”

她抬起头,眼神如刃:“可名字比骨头硬。”

窗外,晨光初透。

她将名册置于案首,召来赵九龄:“把这些名字,抄录三份。一份存档,一份交裴昭,最后一份——”她顿了顿,声音沉稳,“送工部。”

赵九龄一怔:“送工部?”

苏锦黎望着远处宫墙,唇角微扬:“既然他们怕人看见,我们就让它立在所有人眼前。”

风拂过庭院,吹动檐角铜铃。

一场无声的风暴,正悄然逼近宫门。

天刚破晓,宫中诏书尚未出殿,萧澈便已命工部匠人将《戍边营实名册》全文誊录上石。

三块青石卧于王府后院,工匠们彻夜不眠,凿刀起落,火星四溅。

每一笔都深深刻入石骨,仿佛不是刻字,而是为三百四十六个被抹去的名字重新接续血脉。

苏锦黎立于廊下,披着一件素色斗篷,看那一个个名字从羊皮卷跃上石碑——陈大河、杜维安、沈知节…… 她指尖抚过冰冷的刻痕,忽然觉得这石头竟有温度。

“他们怕的是什么?”她轻声问身旁的赵九龄。

“怕人知道。”赵九龄低声道,“怕真相不是藏在账本里,而是长在百姓嘴里。”

萧澈站在碑前,咳了两声,袖口沾了点血丝,却只随意擦去。

他望着那些名字,眸色沉静:“名字是根。拔了根,树就死了;可只要根还在,风再大也吹不散。”

奏折当日递入宫中。

太子在御前怒斥:“此等旧事翻出,不过是煽动怨气!若人人效仿,告先帝之过,岂非动摇国本?”他声音激昂,言辞锋利如刀,“立碑于朱雀大街,等同昭告天下朝廷曾冤杀忠良——这是要逼陛下认错吗?”

满殿寂静。

皇帝端坐龙椅,手中把玩一枚旧玉佩,神色莫测。

他没有立刻驳回,也没有应允,只是将奏折搁在一旁,淡淡道:“容朕再思。”

几日后,内廷掌印太监魏箴悄然入殿,捧着一只乌木匣。

匣开时,一片肃然。

里面是一份泛黄密档,封皮无题,唯有火漆印仍鲜红如血。

魏箴跪地呈上:“此乃先帝晚年亲批,未曾宣示于众。”

皇帝展开纸页,目光一寸寸扫过那熟悉的字迹,眉头缓缓松开。

纸上八字赫然在目:“治国之道,不在讳疾,而在敢医。”

殿外风起,卷动帘角。

良久,皇帝闭目颔首:“准了。碑,立于朱雀大街南口,面向万民。”

消息传出当夜,魏箴独步御花园。

池水幽黑,映不出月光。

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通体莹白,簪头雕着一朵极小的梅花,早已褪色斑驳。

他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轻轻放入水中。

玉簪下沉,一圈涟漪扩散开来,最终归于平静。

没人看见那一瞬他眼底的痛意,像埋了十年的火种,终于熄灭。

与此同时,七王府灯火未熄。

苏锦黎召集所有受害军户家属与亡官遗族,设堂于东苑偏厅,取名“无名堂”。

墙上悬满纸牌,每一块都写着一个名字,墨迹新干,还带着笔锋的重量。

三百四十六张,密密麻麻,像是整片夜空落下的星子。

裴昭拄杖而立,柳含春抱着年幼的儿子坐在第一排,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苏锦黎站上台前,一身素衣,发髻未饰,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厅堂:

“今天,我们不追钱,我们追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苍老、稚嫩、悲愤的脸。

“你们的名字,不该烂在泥里,也不该刻在分红账上——该写进史书。”

有人抽泣,有人低头掩面,更多人仰头望着墙上的名字,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亲人留下的痕迹。

柳含春缓缓起身,抱着孩子走上前。

她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发亮的兵牌,铜边已经磨损,上面刻着“陈大河”三个字。

她把它轻轻放在案上,动作缓慢,却坚定得如同下葬时的最后一叩头。

“这是我男人的命,”她哑声道,“也是我的债。”

全场寂静无声,唯有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跳动的人影。

那一夜,七王府外守满了百姓。

有人带来香烛,有人默默跪拜。

连街角卖饼的老翁都停下生意,对着“无名堂”的方向点了三支香。

然而次日凌晨,朱雀大街工地突遭大火。

守夜更夫发现时,火势已吞噬整片碑台。

三块青石被烈焰炙烤至崩裂,字迹模糊,碎屑散落一地。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惊动半个京城。

宫中传来急令:暂停立碑事宜。

但当天黄昏,百姓自发而来。

他们扛着青砖,挑着灰浆,一声不响地在原址垒起一座粗糙碑台。

没有雕花,没有基座,甚至连横梁都是歪斜的。

可就在正面,有人用白漆刷出两个大字——

还在。

漆未干透,已被晨露打湿,却依旧刺目。

赵九龄带人在暗巷截获一封密信,信纸粗粝,来自北方边境,署名“旧营残部”,仅八字:

烽火未熄,听候调遣。

他连夜将信送至苏锦黎手中。

她站在窗前读完,久久未语。

窗外风动,吹起她鬓边一缕碎发。

她抬手抚平,眼神渐深。

远处钟鼓楼响起晨钟,一声,又一声,像是大地的心跳。

她转身走向衣柜,换下华服,穿上最普通的素裙。

天还未亮,她便踏上马车,直奔朱雀大街。

废墟之前,焦黑石屑铺地,残砖断木横陈。

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很轻,却又极稳。

身后随从欲言又止,却被她抬手止住。

她没有下令重建,也没有查看损毁情况。

只是静静站着,望着那堵用青砖垒起、刷着白字的墙,嘴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句低语:

“他们以为烧掉石头就没了声音?”

风掠过耳畔,带着灰烬的气息。

“可名字一旦喊出来,就再也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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