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停更一下正文,调整一下状态,明天看数据吧,这数据差,直接写新书算了,主要是写的也难受,新书和这个是同一个题材)
(问大家一个问题,我是正文直接写到这后面还是继续在原文的基础上删减?其实作者一直在内心很纠结,反正看你们吧,因为作者已经被这几天的破事给搞的内耗,写不出东西来)
大学校园的梧桐道,秋叶正黄。
林远抱着几本厚厚的建筑学图册,从图书馆走出来,让他原本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书卷气。
四年过去,他长高了些,肩膀也宽阔了些,但眼神里那份独有的、混合着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依旧没变。
他考上了本地一所不错的大学,选择了建筑设计。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能亲手画出安身之所的蓝图,是件很踏实的事情。他靠着奖学金和兼职支付学费生活费,平静地过着校园生活。
就在他低头想着某个结构力学难题时,一个熟悉又略带清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林远?”
他抬起头,瞬间愣住。
梧桐树摇曳的光影下,站着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女。
紫色的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垂至腰际,容颜依旧精致得如同工笔画,只是褪去了几分高中时的青涩,多了些许沉淀下来的娴静与优雅。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裙,怀里抱着几本乐谱,气质出众,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雷电芽衣。
她考入了隔街那所全国闻名的音乐学院,主修钢琴。这在高中同学圈里不是秘密,但林远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偶遇。
“芽衣……?”林远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有些局促地推了推眼镜。虽然同龄,但芽衣身上那种天生的、仿佛与他们不在一个层面的优秀气场,总是让他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距离感。
芽衣看着他略显慌乱的样子,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好久不见,林远。”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比高中时少了几分对“抽象”环境的无奈,多了几分从容。
“啊,是,好久不见。”林远连忙点头,感觉脸颊有些发热。他注意到芽衣怀里的乐谱,“你去练琴?”
“嗯,刚下课。”芽衣的目光落在他抱着的建筑图册上,“你呢?建筑设计?很厉害的专业。”
“还好,就是画图比较多。”林远谦虚道,心里却因为她的关注而泛起一丝微小的喜悦。
两人自然而然地并肩走在梧桐道上,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高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306宿舍的兄弟们联系渐少,琪亚娜跟着家族安排去了国外的异能者学院进修,绘梨衣则一直跟在他身边,目前在另一所大学旁听美术课程。至于他和芽衣,更像是两条短暂交汇后又各自远行的航线。
“琪亚娜前几天和我视频了,”还是芽衣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还是老样子,活力满满,抱怨着国外的食物难吃,说很想念……嗯,很想念大家。”她巧妙地略过了某个特定的名字。
林远也笑了:“是她风格。”他顿了顿,轻声问,“你在音乐学院,还习惯吗?”
“很好。”芽衣点点头,眼神望向道路尽头沐浴在夕阳光辉中的音乐厅,“这里很安静,可以专注地和音乐相处。”她没有提及的是,在那些需要极致专注和情感投入的练习中,偶尔,脑海中会闪过高中时那些混乱却鲜活的画面,包括眼前这个总是试图用“普通”来伪装自己的少年。
她转过头,看向林远:“你呢?大学生活怎么样?”
“挺充实的。”林远回答,语气平和,“学习,兼职,偶尔……和绘梨衣去看看电影。”他提到绘梨衣时,语气自然,带着一种经过时间沉淀的、家人般的熟稔。
芽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淡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释然。她早就看出林远和绘梨衣之间那种旁人难以介入的羁绊。她欣赏林远的这份温柔与负责。
“那很好。”她真诚地说。
走到岔路口,一个通往林远的理工校区,一个通往芽衣的音乐学院。
“我往这边。”芽衣指了指音乐学院的方向。
“嗯,我走这边。”林远停下脚步。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即将分别。
就在这时,芽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乐谱夹层里拿出一张素雅的卡片,递给林远。
“下周五晚上,学校音乐厅,我的期末独奏音乐会。”她的眼神清澈,带着艺术家特有的、对自身作品的期待与一丝分享的渴望,“如果有空的话,欢迎你来。”
林远愣住了,接过那张还带着淡淡馨香的邀请卡。卡片上手写着时间和曲目,字迹娟秀有力。
他抬起头,对上芽衣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那里没有施舍,没有客套,只有一种平等的、对“朋友”的邀请。
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
他知道,芽衣的演奏会一票难求。这份邀请,其意义远超一场音乐会本身。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很坚定,“我一定到。”
芽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比秋日的阳光更加温暖明媚:“那就说定了。”
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紫色的马尾在夕阳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林远站在原地,握着那张微凉的卡片,看了很久。
周五晚上,音乐厅座无虚席。
林远穿着他唯一一套像样的衬衫,坐在靠后的位置,有些拘谨。周围是衣着光鲜的观众和浓郁的学术艺术气息,这让他这个“理工男”稍感不适。
灯光暗下,舞台亮起。
芽衣穿着一袭简洁的黑色礼服裙,坐在斯坦威钢琴前。灯光聚焦在她身上,她如同暗夜中独自绽放的紫罗兰,静谧,高贵。
她微微颔首,手指落下。
刹那间,行云流水般的音符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是肖邦的《革命练习曲》。激昂、悲怆、不屈的意志在琴键上奔腾,充满了力量与戏剧性。
林远不懂古典乐,但他能感受到那音乐中蕴含的澎湃情感。他看着舞台上那个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少女,与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着、偶尔会对琪亚娜和布洛妮娅流露出无奈神色的女孩重叠,又截然不同。
此刻的雷电芽衣,在属于她的领域里,光芒万丈。
他静静地听着,心中的那点拘谨渐渐消散,只剩下纯粹的欣赏与震撼。他仿佛透过这音乐,看到了一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内心蕴含着如此巨大能量和深度的雷电芽衣。
音乐会结束后,观众掌声雷动。
林远没有去后台打扰,他随着人流走出音乐厅,夜风微凉,吹散了他心头的激荡。
他站在音乐厅外的台阶上,看着夜空中的疏星,脑海里还回响着最后的余韵。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等很久了吗?”
他回过头,看到芽衣已经换回了常服,紫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脸上带着演出后的疲惫,却更多的是释然与轻松。
“没有,刚出来。”林远摇摇头,由衷地赞叹,“弹得太棒了,芽衣。”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自然地、不带任何前缀地叫出她的名字。
芽衣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意染上眼角:“谢谢你能来。”
两人再次并肩走在夜晚的校园里,这次的气氛,比上次轻松了许多。
“没想到你会喜欢肖邦,还是《革命》。”林远感慨道,“感觉……和你平时的气质不太一样。”
芽衣轻轻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发丝,目光望向远处路灯的光晕:“音乐里可以寄托很多现实中无法直接表达的东西。抗争、挣扎、还有……对某种光芒的向往。”她顿了顿,没有深入解释,转而问道,“你觉得……绘梨衣会喜欢这样的音乐吗?”
林远想了想,摇摇头:“她可能更喜欢安静的、或者有故事性的旋律。太激烈的,她可能会害怕。”
“也是。”芽衣表示理解,随即像是随口一提,“那……你呢?你喜欢吗?”
林远脚步微顿,认真思考了几秒,坦诚地说:“我不太懂,但……我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量。很震撼。”
他的坦诚让芽衣再次笑了起来。她喜欢他这种不不懂装懂的真实。
走到分别的路口,这次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远问。
“准备毕业演出,然后……可能会尝试出国深造一段时间。”芽衣的语气很平静,显然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
“很好的选择。”林远真心为她高兴。他知道,像芽衣这样优秀的人,舞台应该更大。
“你呢?”芽衣反问。
“我?可能先找个设计院工作吧,积累点经验。”林远笑了笑,“毕竟要养家糊口嘛。”他这话带着点玩笑,却也透着现实的责任感。
芽衣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属于普通人的、对未来的认真规划,以及那份从未因自身“普通”而消失的坚韧。
她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一下林远。
这是一个短暂而纯粹的拥抱,带着晚风的凉意和一丝淡淡的、属于她的馨香。
“加油,林远。”她在耳边轻声说,语气温柔而坚定。
林远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心中百感交集。他也轻轻回抱了她一下,像是对过去时光的一个告别,也是对彼此未来的祝福。
“你也是,芽衣。祝你前程似锦。”
他们松开彼此,相视一笑。有些话,无需言明,彼此心照不宣。
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一个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紫电,一个如同大地上的微光。曾经在青春的轨道上有过短暂的交汇,分享过同一段喧嚣而珍贵的记忆。
未来,他们或许会走向更广阔的天地,拥有各自截然不同的人生。
但这一刻,在大学的梧桐树下,这场迟来的、安静的音乐会,和这个朋友间的拥抱,为那段朦胧未曾开始便已结束的好感,画上了一个温柔而体面的句号。
微光会记得紫电的绚烂。
紫电亦曾见证微光的温暖。
这就足够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