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眸色骤冷，抬眼剜向那个男人。
那男人正偷瞄秀秀，被这目光一刺，吓得缩了缩脖子，慌忙拽着身旁的女同志逃也似的走了。
秀秀瞥见那女同志手里拎着一盒糕点，估计是那个男人新处的对象，心头更觉鄙夷。
陈越收回视线，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刚才威胁人的不是他，只温声道：“这个纱巾喜欢吗？”
秀秀摇头说道:“没有我喜欢的颜色。”
“那咱们去一楼看看，听说新进了些糕点。”
“好。”两人下到一楼，糕点柜台前挤着长队。
陈越挤到前面，掏出钱买了两盒枣花酥、两包小麻花，又抓了几包饼干塞给秀秀。
她捧着油纸包，鼻尖萦绕着香气，忽见陈越盯着不远处排长龙的队伍出神。
队伍尽头，几个妇女正叽叽喳喳讨论着新出的“洗洁精”。
蓝塑料瓶上印着白字，说是“一抹去油，省水省力”。
“那是洗洁精，新出的。”秀秀见他好奇，解释道:“我妈前几天买了，刷碗可省事，油渍一洗就干净了。”
秀秀知道他在黑市工作，估计是有了想法:“你是想……弄到海市吗？”
他点头，“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方子恐怕不好弄。”
她压低声音含糊应道：“我爸在日用品厂上班，听说厂长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弄来个新方子，连垃圾桶、塑料盆、还有……都一起造了。”
陈越心里盘算着洗洁精的生意，听到这话，却突然忍不住想起傅清嫣。
难道这方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陈越知道傅清嫣有很多秘密，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但瞥见秀秀仰头看他的模样，又压下疑窦，只笑道：“走，咱们接着逛逛。”
菜市场那头，王英挎着竹篮正和老姐妹们唠嗑。
她神秘兮兮地从布袋里掏出个瓶子：“我家闺女给的，这个是用来保养的……你们要不试试？反正我用了，再没痒……”
话音未落，旁边的大娘已经伸手要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这闺女真孝顺，咱们这岁数了，谁还没点难言之隐啊！不过，这药真不犯忌讳？可别被人说闲话……”
王英嗤笑一声：“犯啥忌讳？自己身子自己疼，藏着掖着才遭罪呢！”
“说的也是啊。”
大娘点点头，“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讲究那干啥？”
王英把药瓶塞到她们手心里:“来，你们一人一瓶拿回去试试。”
“回去你们试试，用完了啥感受得给我说啊。”
“好嘞。”
几人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们几个你还不清楚吗？”
大娘压低声音道:“等我们用用，到时候肯定给你多介绍几个……”
王英眼尾皱起几条笑纹，“行啊。”
王英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女儿的婚事有了着落，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了。
……
北风裹挟着寒意掠过胡同，傅清嫣家的窗户上凝结着薄薄的水雾。
傅清嫣穿着厚实的棉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角落里堆着一个布袋子，装着杜老伯做出来的药。
她摩挲着药瓶，眉头微蹙：“这包装太糙了……还得定做一批包装。”
时针指向七点半，司晏还没回来。
司晏从海市出差回来后，整个人像上了发条似的。
机械厂接的几个外贸单子，订单量比往年翻了好几倍，他成天泡在车间里，连周日都安排工人轮休，确保生产线不停。
傅清嫣知道，司晏这是为了厂子能按时交货，可看着他天天那么晚回家，心里难免担忧。
傅清嫣把药收好，从厨房拿出炭炉点燃。
炭炉里木炭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光映着她白皙的脸。
她削着苹果，果皮在她指尖螺旋滑落，橘子的酸甜味混着炭火的气息在屋里飘散。
嘟嘟趴在她脚边，尾巴扫着地，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水果，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仿佛在说：“主人，给我也尝一口呗。”
“行啦，小馋鬼。”傅清嫣笑骂着掰下一半橘子扔给它，嘟嘟立刻叼着跑墙角去了。
将剥好的橘子放在盘中，她转头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喝点热茶，吃上热饭。”
傅清嫣叹口气，将苹果片和橘子瓣扔进陶壶，炭炉上的水咕嘟咕嘟响起来。
炭炉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苹果和橘子的甜香混着木炭的气息在屋里弥漫。
脚边的嘟嘟蜷成一团，时不时抬头看她，尾巴在地上扫出浅浅的灰痕。
傅清嫣起身往厨房走，光线明暗间映得她眉眼生动。
她掀开大锅的盖子，浓郁的火锅底料香气瞬间窜出来，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趁着司晏不在家，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箱火锅底料，拆了20袋倒进锅里，还加了灵泉水重新熬煮，又塞进冰箱两斤牛肉。
如果他问起，她就打算扯谎说是“黑市买来的牛肉和牛油”。
锅里的红油翻滚着，她想起那晚的火锅，司晏吃得额头冒汗。
傅清嫣用勺子搅了搅浓稠的汤底，红油裹着花椒和辣椒段，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晚上八点半。
门外响起钥匙转动声，司晏穿着一件军大衣推门而入。“宝贝，我回来了。”
傅清嫣起身递过茶杯：“快喝点茶暖暖。”
男人先是握住她的小手，触手温热，然后才啜了一口茶，喉头暖意蔓延：“好喝。”
傅清嫣蹙眉：“你最近都瘦了，订单再急也得顾着身体。”
男人揽她入怀：“瘦点好，抱你的时候更轻便。等过年给你买件貂皮大衣，配你这脸蛋儿才叫漂亮。”
傅清嫣轻笑捶他胸口：“净胡说。”
“我可没胡说，我的宝贝最漂亮。”司晏的声音带着寒气，却透着笑意。
“不和你贫嘴了，吃饭吧。”
傅清嫣拉开门，暖意裹着火锅香气扑面而来。
司晏愣了下，鼻尖动了动：“家里煮了什么？这么香？”
她眨眨眼，镇定自若：“就炖了点牛肉，黑市买的，可贵了！你快洗手，咱们吃火锅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