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山脚下的清泉镇，这里是距离云竹山最近，也曾是林渊采买时最熟悉的小镇。
然而，踏入镇口，眼前的景象却让林渊心头一沉。
街道冷冷清清，不复往日的热闹喧嚣。
两侧的商铺大多门板紧闭。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萧条和不安的气息。
江篱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张望着，想寻找那家传说中的烤鸡铺子，此刻也收敛了笑容，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这镇子怎么这么冷清？”
他们找到一家客栈，门口挂着“有房”的木牌，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走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柜台后，一个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到有客人，才勉强挤出个笑容。
“两位客官，住店？”
“嗯，要两间房。”林渊打量着冷清的大堂，随口问道，“老板，镇子上怎么这么冷清？以前我们来，可不是这个样子。”
老板动作迟缓地拿出两把钥匙，闻言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
“唉，两位是外地来的吧？有所不知啊。”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旁人，才凑近了些。
“山上那个仙家宗门，云竹宗，前些日子出大事了！”
“听说是被什么邪修给……给血洗了，死了好多好多人，惨呐！”
老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这消息传开，镇上的人都吓坏了，生怕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邪修下山来祸害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有门路的都赶紧拖家带口地搬走了。”
“留下的，也都轻易不敢出门。”
林渊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
江篱站在他身侧，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老板接着又补充道。
“而且啊，最近这镇子上，还经常有陌生人出没，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大伙儿都躲着他们走。”
林渊心头一动：“陌生人？”
老板连连点头：“是啊，好几拨呢，都凶得很！”
拿了钥匙，两人上了楼，进了房间。
江篱关上门，脸上一片凝重。
“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听老板这描述，还真不好判断是哪路货色。”
林渊走到窗边，推开条缝隙，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眼神冰冷。
“听老板的描述，他们应该还在镇子里，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篱挑眉：“现在就去找他们？”
林渊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夜幕降临，街道上最后一点人气也消失了，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林渊和江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融入了镇子的阴影之中。
林渊运转云竹幻影诀，将听力提升到极限，没多久就找到了几个可疑目标。
小巷内，三个穿着劲装的汉子正围着一张简陋的地图低声交谈。
“搜了几遍了，还是没找到。”
“会不会是消息有误？或者那家伙根本就没出县城。”
“不可能，上面交代了，一定就在这附近，继续找！”
其中一人烦躁地将地图卷起。
“妈的，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乐子都没有。”
林渊屏住呼吸，将听到的信息记在心里。
他们在找一个人。
三人似乎没有察觉到窥视，骂骂咧咧地交流了几句，便转身朝着巷子深处走去，最后走进了一间院子里。
林渊和江篱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回了客栈。
次日清晨。
林渊对江篱道：“我去镇上打探一下消息，你盯着那三个人，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江篱比划了个放心的手势，嘴角一勾：“放心，论跟踪，我可是专业的！”
林渊看着她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叮嘱道：“小心点。”
集市依旧冷清，只有零星几个摊位开着，摊主也大多无精打采。
林渊换了身普通的布衣，装作路过的旅人，在摊位间随意闲逛，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没注意到，街角一处茶楼的二楼窗边，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林渊走进那家茶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最便宜的粗茶。
邻桌坐着两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正压低声音交谈。
“听说了吗？云竹宗那事，背后好像是黑石宗下的手！”
“黑石宗？他们图什么啊？云竹宗虽然也是仙家门派，但听说不怎么富裕啊。”
“嘘！小点声！我可是听小道消息说，和一处宝藏有关系！”
“宝藏？什么宝藏？”
“那谁知道，传得神乎其神的，有说是上古遗府，有说是神兵利器，还有更邪乎的，说是什么，霜月古国的圣物，能让人一步登天呢！”
“霜月古国？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扯淡吧！”
林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霜月古国？
这个名字他还是在藏书阁那本古籍上看到的。
这些消息传得如此具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散播？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后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林渊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用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
茶楼角落里，一个穿着灰色短褂的短发中年男子，正盯着他。
那眼神，锐利得像鹰。
林渊心下了然，看来自己也被注意到了。
他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的茶水，起身结账，离开了茶楼。
果然，他前脚刚走，那名灰衣中年男子也跟着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
林渊故意加快脚步，七拐八绕，朝着镇子外一处废弃的打谷场走去。
打谷场空旷无人，杂草丛生。
林渊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跟来的灰衣男子。
“阁下跟了我一路，有何指教？”
灰衣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眼神冰冷。
“小子，不该你打听的，别瞎打听。”
“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迅速扑向林渊，五指成爪，直取林渊咽喉！
好快的速度！
林渊瞳孔微缩，云竹幻影诀运转，身形飘忽地向后滑开半步，险险避开这一击。
同时，他感觉到到了对方身上浓烈的杀意，噬杀心经开始运转。
“你是黑石宗的人？”林渊手中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对方。
灰衣男子冷哼一声，攻势更急，招招狠辣，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林渊仗着云竹幻影诀的身法与之周旋，剑光闪烁，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在空旷的打谷场上回荡。
对方的修为似乎在开山境初期，实战经验却极为老道。
林渊现在基本上可以控制住噬杀心经的杀意，他尝试着先隐藏实力。
他还不想过早暴露这张底牌。
然而，对方的攻击越来越密集，林渊渐渐感到压力。
就在对方一爪逼退林渊，欺身而上，准备下杀手之际！
林渊眼神一凝，不再犹豫！
他出剑的速度和力量陡然暴涨！
“铛！”
一声脆响，灰衣男子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对方剑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险些裂开！
他惊骇地看着林渊。
“你！”
灰衣男子心知不妙，这小子隐藏了实力！
他虚晃一招，猛地抽身后退，脚下一点，身形飘起，速度快得惊人，几个起落便要遁走。
林渊想追，却发现对方的身法极其诡异，竟一时跟不上。
“哼！”灰衣男子远远留下一声冷哼，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的林子里。
林渊站在原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跑得倒挺快。”
还是没有弄清对方的来历。
他收起剑，转身朝客栈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