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的脚印在雪地上延伸，像一串细碎的梅花，一直通向结冰的湖区。段峰蹲在雪地里，手指戳了戳脚印边缘的雪——雪没被风吹散，脚印还带着点湿润，说明驯鹿刚过去没多久。“最多半小时，群里至少有三只壮鹿，够咱吃三天。”他起身拍掉手上的雪，硫磺矛扛在肩上，往湖区方向走。 列娜跟在后面，远视眼扫过结冰的湖面，突然停下脚步，用手语比划：冰面泛着淡蓝的光，有些地方的冰壳上有细微的裂纹，像蜘蛛网似的，藏在积雪下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冰面不安全？”段峰看懂了她的手势，皱起眉——从湖面走能省一小时路程，绕山路的话，雪深路滑，还容易遇到变异体。 赵三瓢却已经踩着雪往湖边走了：“怕啥？咱冬天在老家也踩冰湖捞鱼，这么厚的冰，驯鹿都能走，咱还不能走？”他走到湖边，用力跺了跺脚，冰面发出“咚咚”的实心声，没出现裂纹，“你看！结实着呢！” 陶桃还是有点担心，跟在赵三瓢后面，手里攥着根长树枝：“还是小心点，用树枝探路，遇到裂纹就绕开。”她刚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段峰的脚刚踩上湖中央的冰面，冰壳突然裂开一道缝，水瞬间渗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条腿就坠入冰窟窿，冰水顺着裤腿往怀里灌，冻得他倒抽凉气。 “段峰！”赵三瓢赶紧冲过去，手里的树枝往冰窟窿里递，“抓紧！别乱动！冰还会裂！”列娜也跑过来，和赵三瓢一起趴在冰面上，身体尽量贴紧冰面分散重量，慢慢把树枝往段峰手里送。 段峰的腿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却还是死死抓住树枝，咬着牙往上爬：“别拽太猛！冰面会塌！”他的另一条腿在冰窟窿里乱蹬，终于碰到了湖底的淤泥，借力往上撑，赵三瓢和列娜趁机用力拉，把他拽了上来。 “快把湿裤子脱了！”陶桃赶紧递过干兽皮，段峰的裤腿已经冻成了冰壳，脱的时候差点把腿毛都扯下来，他龇牙咧嘴地裹上兽皮，骂道：“这冰比玻璃还脆！看着厚，底下全是空的！” 赵三瓢蹲在冰窟窿边，用树枝戳了戳周围的冰面——冰壳只有一指厚，下面全是湖水，刚才的实心声是因为冰面下有淤泥支撑，现在淤泥被搅开，冰面更脆了。“得绕路！这湖根本走不了，再往前，咱都得掉下去喂鱼！” 段峰点头，裹紧兽皮：“走山路，虽然远，至少安全。列娜，你前探路线，避开陡坡和雪洞；赵三瓢，你帮陶桃背背包，她腿还没好；我断后，注意后面有没有动静。” 四人重新出发，山路的雪比湖区深，没走几步，雪就没过脚踝，每抬一次腿都要费半天劲。风裹着雪粒往脖子里钻，段峰的湿裤腿虽然换了兽皮，却还是冻得膝盖发麻，可他没说，只是加快脚步，想早点找到能避风的地方。 陶桃走在中间，时不时回头看段峰：“你的腿没事吧？湿衣服冻了这么久，别感冒了。”段峰摆摆手：“没事，以前在部队冬训，比这还冷的天我都扛过，这点不算啥。”赵三瓢却凑过来说：“峰哥你就是太硬撑！等会儿找个背风的地方，咱生堆火烤烤，不然真冻出病来，咱可没感冒药！” 走了大概两小时，终于到了山坳里的一片松树林——松树的枝叶能挡雪，地面的雪也没那么深。列娜先在树林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变异体的痕迹，才用手语示意可以休息。段峰靠在松树上，解开兽皮，发现腿上的皮肤只是有点发红，没有冻伤的迹象，心里松了口气。 陶桃掏出笔记本，借着松枝间漏下的微光记录：“追踪驯鹿群至结冰湖区，冰面厚度不均（部分区域仅1cm厚，下为湖水），段峰踩裂冰面坠入冰窟窿（右腿浸湿，未受伤）；团队应急处理：赵三瓢用树枝救援，列娜分散冰面重量，陶桃递干兽皮保暖；为规避风险，放弃湖面捷径，绕行山路（增加2小时路程，雪深路滑，行军难度提升）；段峰湿衣行军3小时未出现感冒\/冻伤症状，归结为长期野外锻炼提升抵抗力。” 赵三瓢坐在雪地上，啃着块冻硬的兽肉干，看着远处的湖区，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那冰面裂得也太巧了，刚好段峰踩上去就裂，之前自己跺了好几脚都没事，会不会是那机械黑影搞的鬼？故意弄裂冰面想让咱掉下去？还有那驯鹿群，是不是也有问题？引着咱往危险的地方走？ 他又摸了摸怀里的金属碎片，碎片还是凉的，没发光。绕路虽然安全，可多走两小时，天黑前能不能找到新营地还不一定，万一再遇到雪崩或者狼群，咱能扛得住吗？这岛上的路，咋走都觉得有陷阱，到底啥时候才能顺顺利利走段安全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