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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余烬复燃(下)**
孩童在邮筒旁的异常经历,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虽小,却打破了表面的宁静。东方仗助和广濑康一意识到,问题比他们想象的更需要系统性对待。他们不再是单纯依赖本能和热血的高中生,经历了与神只概念层面的对抗后,他们学会了更缜密的思考。
**第一幕:地图与标记**
“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康一在仗助的房间里,摊开一张杜王町的详细地图。他的“回音”Act3 悬浮在一旁,散发出稳定的微光,增强着他的专注力。“我们需要记录,需要分析规律。”
仗助点头,回忆着之前感知到异常的地点:“那个邮筒是一个。还有昨天路过公园长椅时,我感觉椅背的‘弧度’有点过于‘完美’,像是被强行修正过。另外,学校后墙有一块砖头,给我的感觉……‘多余’。”
康一用红笔在地图上相应位置做了标记。他将邮筒旁孩童经历的“时间凝滞”现象简要记录在旁。
“这些地点,似乎都经历过昨晚规则风暴的直接影响,或者靠近当时‘现实薄弱点’。”康一分析道,“承太郎先生稳定了大局,但这些微观的‘应力集中点’,就像玻璃上的隐形裂纹,需要时间慢慢弥合,或者……”他顿了顿,“需要外力介入,加速这个过程。”
仗助看着地图上零星的红点,握了握拳, crazy diamond 的修复之力在体内温和地流淌。“我的能力,或许能直接‘修复’这些空间或规则的‘裂痕’。”
“但需要小心,”康一提醒道,他的“心言”让他对规则的微妙更加敏感,“粗暴的修复可能适得其反。我们需要理解这些‘异常’的本质,是单纯的‘伤痕’,还是……某种规则的‘惰性残留’甚至‘低活性寄生’。”
他们决定,先从最轻微、最孤立的异常点开始尝试。
**第二幕:第一次“手术”**
目标是一块位于旧居民区小巷深处、表面布满青苔的石头。据仗助感知,这块石头的“存在感”异常稀薄,仿佛随时会从现实中被“擦除”,但又诡异地维持着形态。
两人来到巷口。康一示意仗助稍等,他集中精神,对“回音”Act3低语:“警戒范围,定义。”
Act3 身上光芒微闪,一道无形的、极细微的波动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那块石头及其周围一米的范围。这是康一开发出的新应用,利用那丝“定义现实”的特性,暂时圈定一个小领域,增强对内部规则变化的感知,并防止可能的意外扩散。
“领域已设定。仗助,可以开始了。”康一额头渗出细汗,维持这个微型领域对他的精神负担不小。
仗助深吸一口气,走到石头前。他没有直接触碰,而是将双手虚按在石头上方,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感知中,世界不再是具体的形态和颜色,而是化为了无数流动的“线”与“节点”,代表着万物的“完整性”与“连接”。而眼前这块石头,它的“线”黯淡、混乱,与周围环境的“连接”若即若离,仿佛一个即将脱落的像素。
“来吧,crazy diamond!”
没有耀眼的光芒爆发,只有柔和的、如同呼吸般的粉色光晕从仗助手中流淌而出,缓缓包裹住那块石头。光晕渗透进去,不是修复物理的损伤,而是在梳理那些混乱的“线”,加固它们,并将它们重新、更牢固地“编织”进周围环境的规则之网中。
过程持续了约一分钟。仗助睁开眼,略显疲惫,但眼神明亮。石头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在他的感知中,那份稀薄感和疏离感已经消失,它重新成为了巷子里一块坚实、普通的石头。
“成功了……”康一也松了口气,撤去了领域。他能感觉到,那块石头所在的区域,规则的“滞涩感”消失了,变得流畅自然。
**第三幕:偏执者的警示**
当晚,岸边露伴主动联系了他们。他通过Spw基金会的内线,得知了他们在调查规则残留的事。
“听着,菜鸟们,”露伴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傲慢,但多了几分严肃,“别把那些‘残留’想得太简单。我这里的观察有了新发现。”
他在电话里简要描述了他画作中那些缓慢移动的几何图形:“它们不是死的!它们在适应,在利用‘真实’规则消化它们时产生的能量,进行极其缓慢的自我复制和重组!虽然目前规模微小,危害性近乎于零,但这种‘活性’本身,就值得警惕!”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你们在修复的,可能不只是‘伤痕’,更是在清除一种极其弱小的、基于规则碎片的‘病毒’或者‘杂草’。务必小心,不要让你们的力量成为它们新的‘养料’,或者触发不可预知的变异。”
挂断电话,仗助和康一的心情更加沉重。露伴的警告让他们意识到,这项工作远比“城市维修”要复杂和危险。
**第四幕:基石的默许与远方的心念**
承太郎的意志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对仗助和康一的行动了如指掌。他没有干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默许并支持着他们的尝试。
让年轻的觉醒者们去处理这些微观的“余烬”,本身就是一种锻炼,一种让他们熟悉规则、掌控力量的过程。只要不引发大规模危机,他乐于见到他们成长。
同时,他的部分注意力,跨越重洋,落在了意大利。
乔鲁诺·乔巴拿正在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组织内一名底层成员,在规则扰动期间曾短暂觉醒过类似“预知梦境”的能力,扰动平息后能力大部分消失,却残留了极其强烈的“直觉”。这名成员依靠这残留的直觉,数次精准规避了针对他的陷阱和暗杀,但也因此变得疑神疑鬼,行为开始失控,甚至试图用这不可控的“直觉”来挑战组织的秩序。
乔鲁诺没有直接摧毁他。他在尝试“引导”,尝试用“黄金体验”的力量,去“安抚”那躁动的、源于规则碎片的直觉,试图将其转化为一种更稳定、更可控的“洞察力”。这是一个精细且危险的操作,关乎灵魂与命运的微妙领域。
承太郎能感觉到乔鲁诺那边的能量波动,如同在黑暗中穿针引线。他看到了乔鲁诺的谨慎与决心,也看到了那份潜藏的风险。
“成长的道路,总是布满荆棘。” 他的意志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投下无声的注视。无论是杜王町的细微修复,还是那不勒斯的命运引导,都是这新生篇章中,不可或缺的一页。
余烬复燃,既是危机,也是磨砺。而在这一切之上,那名为“真实”的苍穹,沉默而稳固,包容着所有试探、所有挣扎、以及所有走向未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