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玩脱，言多必失？！
系统你出来给我解释解释！！
鹰眼那一番“操纵人心”的夸奖，让每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艾斯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愠怒。索隆握着刀柄的手指绷紧，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似乎在极力分辨那句话里的深意。佩罗娜鼓着腮帮，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被三个倔脾气的家伙同时用不善的目光锁定，世界第一大剑豪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几分。
然而，鹰眼只是平静地翻过一页书，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就像“天是蓝的，海是咸的”一样理所当然。
“你错了。”
打破这片凝滞的是艾斯。
“鹰眼，你根本不了解韩秋。”
艾斯往前站了一步，将半个身子挡在了韩秋的躺椅前，那姿态像极了护崽的猛兽。
“你说他操纵人心，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结果。”艾斯深吸一口气，
“我们或许是头脑简单的家伙，但我们不是傻瓜。”
艾斯越说越激动，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我们不是被他天花乱坠的话给骗了，也不是因为被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商品给收买了！”
“而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是一个值得托付后背的伙伴！
他或许满嘴都是贝利、成本、KpI，但他的真心，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到！这不是操纵，米霍克，这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索隆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他看了一眼激动到脸庞通红的艾斯，又看了一眼躺椅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好的韩秋，最后只是默默地将和道一文字重新归鞘。
佩罗娜悄悄瞥了一眼韩秋：
“算……算你还有点良心……”
甲板上的气氛，因为艾斯这番真情流露的宣言，变得滚烫而又……尴尬。
尤其是对于事件的中心，韩秋本人而言。
他习惯了用商业逻辑和利益得失来分析一切，习惯了用插科打诨和嬉皮笑脸来掩饰自己。
可现在，艾斯就这么直白地将他小心翼翼藏在层层伪装之下的那点“善意”剖开。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你误会了，我其实就是为了积分”？
谢谢？对不起？还是哈哈一笑说“都是兄弟别客气”？
啊啊啊啊啊！
这种少年热血漫里才会出现的经典桥段，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啊！
根本应付不来这种煽情戏啊！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只正慢悠悠飘过来的、散发着颓废气息的白色幽灵。
是佩罗娜的消极幽灵！
灵感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韩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一头撞上了那只飘过来的消极幽灵。
幽灵穿体而过。
“噗通。”
韩秋双眼瞬间失去了所有高光，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朝着地上倒去。
“我……我只是一条没用的咸鱼……”
“为什么要让我承担这么沉重的信任……我好想死……”
他一边用堪比蚊子哼哼的声音念叨着，一边顺势倒在了甲板上，摆出一个标准的挺尸姿势，双眼一闭，彻底不动了。
艾斯：“……韩秋？！”
佩罗娜：“喂！你这家伙！竟敢主动碰本公主的幽灵！你想死吗？！”
索隆：“……他就这么倒下了？”
鹰眼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地上挺尸装死的韩秋，那双锐利的金色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笑意。
他轻轻抿了一口韩秋刚‘孝敬’的红酒。
嗯，确实是个很可怕的家伙。
能把最真挚的信任的氛围，用如此滑稽的方式化解掉，也算是一种无人能及的本事了。
佩罗娜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挺尸的韩秋，语气里带着一丝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复杂，
“这家伙的消极程度早就超标了，我的幽灵对他根本没用。他现在这样，纯粹是自己想躺着而已。”
她说着，还嫌弃地用鞋尖轻轻踢了踢韩秋的小腿，
“别管他了，我们还是先说说正事。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从地上的韩秋身上移开。
“以藏不是说了吗，范·奥卡出现在罗格镇，”艾斯眉宇间重新燃起战意，
“那我们当然是去罗格镇！不管莫利亚在不在那，先把黑胡子的狙击手揪出来！”
去罗格镇抓范·奥卡，就算扑了个空，也能给黑胡子海贼团一个明确的警告。
这逻辑简单直接，非常符合一个海贼的思维方式。
“罗格镇？你们是认真的吗？”
佩罗娜飘到半空中，环视了一圈甲板上这几个在她看来“脑子不太好使”的男人，“你们根本就不了解莫利亚大人！”
“那家伙虽然高大，但胆子比兔子还小！尤其是在顶上战争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还被世界政府追杀，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心里面去！”
佩罗娜的语气充满了对前任上司的鄙夷，但神色难掩关心。
“罗格镇那种地方，海军、赏金猎人、各路海贼来来往往，是全世界最热闹的舞台之一，他躲哪都不会躲到那里去！”
艾斯被她这么一抢白，顿时有些语塞。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莫利亚那种阴险狡诈的家伙，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众目睽睽之下。
“那他会去哪？”索隆沉声问道，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刀柄。
对于他来说，过程不重要，只要有个明确的、可以挥刀的目标就行。
“谁知道呢？也许是某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冬岛，也许是某个被浓雾笼罩的无人海域……”
佩罗娜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她烦躁地抓了抓粉色的双马尾，
“总之，他绝对会去一个符合他那阴沉审美，又人迹罕至的地方！他最讨厌热闹和阳光了！”
线索似乎断了。
大海这么大，符合阴沉和人迹罕至这两个条件的岛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鹰眼依旧优雅地品着红酒，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一切都尽在他掌握。
就在这片凝滞之中，一个微弱的、带着梦呓般含糊不清的咕哝声，从地上传来。
“……香波地……拍卖……多弗……”
是挺尸中的韩秋。
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齐刷刷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