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揉着肩膀走出海景别墅。
昨晚那场由‘霸总’系统强制执行的“地狱级新手体能强化”，虽然最终被他靠着聪明才智强行中止了后续项目，
但那深入骨髓的改造剧痛，依旧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两腿发软。
不过代价虽然惨痛，效果也是显着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蕴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三百五十万积分……花得……也不是那么心疼了。
他正沉浸在痛失巨款的悲伤中，一个火红的身影就带着一股热浪冲到了他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
“韩秋！你没事吧？”
“没事。”韩秋挣了挣没挣开，只能无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你看，胳膊腿都还在，零件齐全，原厂原装，假一罚十。”
艾斯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但眼中的愧疚却愈发浓重。
“昨天晚上开会的内容，以藏都跟我说了。”
艾斯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跳脱。
“‘白胡子安保咨询公司’，算我一个。我要加入。”
“哈？”
韩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开什么玩笑？
这个新成立的部门，说白了就是他的积分提款机和黑胡子定向狙击项目。
让艾斯这个行走的AoE技能角色加入，到时候是去搞安保还是搞拆迁，还真不好说。
“算了吧，”韩秋咧了咧嘴，
“你可是我们白胡子集团的王牌，二番队队长，未来的海贼王……的哥哥。这种跑腿打杂、处理不良资产的脏活累活......”
“韩秋，”
他正想继续用一连串的商业吹捧把艾斯忽悠瘸，艾斯却猛地打断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在波奇岛面对希留那一刻，我脑子里想的，不是什么荣耀，也不是什么复仇。我想到的，是萨奇，是老爹……还有你这个混蛋，明明弱得要死，却顶着个破盾挡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家人，因为我的缘故而出事。”
艾斯的眼眶微微泛红，那不是软弱，而是深刻的悔恨与后怕。
“所以，我不会再冲动了，我保证。”
他的语气，是他这辈子都少有的郑重，
“我会听你的计划，遵守你定下的规矩。无论是当诱饵，还是当打手，我都接受。我只是……”
“需要一个……赎罪的机会。”
韩秋张了张嘴，所有准备好用来勒索艾斯签个终身打工合同的腹稿，在这一刻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本来想的好好的——
什么“精神损失费”、“限量版卫衣报废费”、“九百万贝利医疗垫付资金”，林林总总加起来凑个一千万积分的债务，让艾斯给他打白工打到下辈子。
合同就在口袋里发烫。
这可是天赐良机，只要顺势拿出来，声泪俱下地控诉一番，这个内疚感爆棚的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签下大名……
可看着艾斯写满真诚的眼睛，韩秋忽然觉得，手里的算盘好像拨不动了。
这家伙是认真的。
是真的在为自己的过错而痛苦，是真的想要改变。
“切……”
韩秋别扭地移开视线，嘟囔了一句，
“说得这么煽情干什么，搞得我好像是什么不近人情的黑心老板一样。”
“你还没答应。”
艾斯固执地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韩秋没好气地嚷嚷道，
“怕了你了！让你加入还不行吗？！不过我可说好了，进了我的项目组，就得守我的规矩！
KpI考核、绩效评估、项目复盘，一样都不能少！”
听到他松口，艾斯那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笑容灿烂得晃眼，仿佛驱散了这两天来所有的阴霾。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一个威严而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船头传来。
“艾斯。”
艾斯神情一肃，转身应道：“是！老爹！”
“你过来一下。”
“是！”艾斯给了韩秋一个“就这么说定了”的眼神，然后才快步朝着白胡子走去。
韩秋看着艾斯的背影有些无奈——
亏了，血亏。
未来至少皇级实力打手的卖身契，就这么飞了。
“其实挺感动的吧？yoi。”
马尔科懒洋洋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他身边响起。
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正用那双半睡半醒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韩秋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
“感动？开什么玩笑！”
韩秋立刻反驳道，“我只是在心疼我那九百万贝利！他这一冲动，直接把我们上个月的财报干成了负数！”
“是吗？”马尔科拖长了语调，“我刚才可是看到某人的眼圈，好像有点红啊。”
“那是风沙！海上的风沙太大，吹的！”韩秋死不承认。
“哦，真红了？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而已，yoi。”
“……”
韩秋被噎了一下，只能清了清嗓子：
“要说感动，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就像是……养了很久的哈士奇，以前天天拆家，今天忽然叼着绳子过来，告诉你它以后再也不拆了。”
马尔科的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哈……士奇？”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迷茫，“那是什么？一种很厉害的新型海王类吗？”
“不。”
韩秋看着远处正在被白胡子训话的艾斯，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是一种战斗力爆表，体力无限，但智商和颜值成反比，帅起来能迷倒众生，犯起傻来能把所有人蠢笑的，非常神奇的生物。”
马尔科对这种名为“哈士奇”的神奇生物显然来了兴趣，
他刚想追问几句，比如战斗力如何、是否适合养在船上之类的问题，以藏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韩秋，马尔科。”以藏微微颔首致意，
“怎么了，以藏？出什么事了？”
以藏负责着白胡子海贼团很大一部分的情报网络，他这么严肃，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我按照你昨晚的计划，让下面的人开始留意关于黑胡子的所有动向。”
以藏看向韩秋，语气凝重地说道，“刚刚收到一条很奇怪的情报。”
这么快就有反馈了？
“消息来自东海的罗格镇。”
“海军的官方通报是，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海贼在那里闹事，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我的线人传回来的消息，却完全不同。”
“有人在罗格镇附近，看到了黑胡子海贼团的狙击手，音越范·奥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