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刚爬上山脊，把最后一丝血红从焦土上抹去。慕倾月站在断崖边，脚边倒着几个半死不活的邪修，像被雷劈过的蘑菇，软塌塌地趴着。她抖了抖雷龙鞭上的灰，鞭子啪地一响，空气中焦糊味更浓了几分。
“清点伤亡。”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根针，直往人耳朵里钻。
苏逸从碎石堆里钻出来，脸上全是泥，嘴角还挂着血。他咧嘴一笑：“死了仨，伤了五个，剩下还能打。”
“好。”她嘴角一扬，眼神却冷得像冰，“让他们歇会儿，接下来要碰的，可不是这种货色。”
话音刚落，天地忽然一静。风不吹了，鸟也不叫了。慕倾月心里猛地一跳，掌心那道血印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
“来了。”她低声说。
下一秒，整个山谷仿佛被人抽空了一样，灵气全没了，连空气都变得黏稠。几个刚扶着同伴站起来的修士，噗通跪倒在地，脸色发青，像是胸口压了千斤重的东西。
“这股威压……”苏逸咬牙撑住地面，“不是金丹，也不是元婴……”
“是化神。”慕倾月眯起眼，“而且……不是一般的化神。”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像是撕开虚空钻出来的，缓缓落下。他一身黑袍，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
“谁？”慕倾月的声音冷得像刀，脚下一动，雷龙鞭已经缠上手腕，随时准备动手。
黑袍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下来，整个山谷轰然震动，地面裂出蛛网一样的纹路。
“散开！”她一声厉喝，雷龙鞭一甩，引动天雷在头顶炸开电网，勉强撑住那股压力。
正道修士们反应过来，开始后撤，但还是有几个人慢了一步，直接被压得吐血昏过去。
“你不是她。”黑袍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嘶哑又冰冷，“但她为什么要选你？”
慕倾月心头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你是谁？她在哪？”
黑袍人没回答，而是慢慢抬起另一只手，五指张开，空气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正一点点收紧。
慕倾月胸口一紧，像是有人捏住了她的心脏，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呵。”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让她清醒几分。雷龙鞭一甩，一道雷光劈向黑袍人。
对方动都没动，雷光在半空中炸开，化作点点电火花消散。
“你不是她。”黑袍人重复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但她留下的印记，为什么会选你？”
慕倾月没搭理他，雷龙鞭一抖，脚下一蹬，整个人像箭一样冲向黑袍人。她知道，这种级别的对手，讲道理没用，只能靠拳头。
黑袍人终于动了，手指一抬，一道黑影从袖中飞出，直取慕倾月面门。
她侧身一闪，雷龙鞭横扫，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她只觉手腕一麻，鞭子差点脱手。
“好快。”她心头一紧，落地后迅速后退几步，眼睛却死死盯着黑袍人。
“你不是她。”他第三次开口，语气多了几分不耐，“她不会选错人。”
“你到底在找谁？”慕倾月一边喘气，一边调出系统积分，激活模拟修炼空间的临时防护。
系统提示响起：【检测到印记共鸣强度已达80%，建议避免长时间接触该能量源。】
“现在才提醒？”她冷笑一声，指尖在雷龙鞭上轻轻一划，“早干嘛去了？”
防护罩升起的一瞬间，黑袍人的压迫感弱了几分。慕倾月趁机调整站位，让苏逸带伤员退到安全区。
“你们先走。”她低声说，“我来拖住他。”
“你疯了吧？”苏逸瞪大眼，“他可是化神！”
“我还有点事要问他。”她咧嘴一笑，“再说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当棋子。”
苏逸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一鞭子抽在肩膀上，直接被雷光震飞出去。
“快走！”她吼了一声，雷龙鞭在空中一抖，电光四溅。
苏逸咬牙，带着人迅速撤离。他知道，现在拦着她，只会让她分心。
等最后一人消失在山谷尽头，慕倾月才转过身，正面对着黑袍人。
“来吧。”她咧嘴一笑，雷龙鞭缠紧一圈，金属扣发出咔哒一声，“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抬起手，一道黑影如蛇般窜出，直扑她胸口。
她雷龙鞭一甩，迎上去，两股力量在空中撞在一起，爆开一圈圈气浪。
她被震退几步，脚底在地上划出两道深痕。掌心血印剧烈跳动，几乎要从皮肤里冲出来。
“你到底是谁？”她咬牙问。
黑袍人没回答，反而缓缓开口：“你不是她……但她为什么要选你？”
慕倾月心头一震，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问她。
他是在问……那个“她”。
而她，只是个替代品。
“呵。”她笑了一声，眼神却冷得像冰，“那我偏要让他选错。”
雷龙鞭高高扬起，电光在空中炸开。
她冲了上去。
下一秒，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