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写人物，写关于玄武门诅咒的野史。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的晨雾还未散尽，李建成喉间喷溅的鲜血已浸透了玄武门的青砖。那支由李世民射出的箭，不仅终结了太子的性命，更在这扇隋代营造的宫门上，刻下了一道绵延三百年的诅咒 —— 自此而后，大唐每一次皇权更迭的暗潮，总会以这扇门为中心掀起血浪，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宿命，让玄武门成为皇室子弟的修罗场，让权力的游戏在这里反复上演同一场残酷剧本。
彼时的玄武门还带着大兴城的旧影，鸱吻上的釉色尚未被岁月磨褪，了望塔上的羽林卫本是拱卫皇权的屏障，却成了政变者撕开宫城的利刃。当尉迟恭提着李建成、李元吉的首级站在门楼之上，宫门外溃散的东宫士兵踩踏着血迹逃亡时，长安城里已有老卒私下低语：“这门沾了龙血，往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这话起初只是市井流言，可随着大唐历史的铺展，竟一步步成了应验的谶语。
高宗时期，玄武门虽未再染大规模血污，却已悄然成了权力博弈的暗流交汇处。武则天刚入后宫时，野史里便有传闻，说她曾在深夜借祭祀之名绕经玄武门，望着门楼的阴影喃喃自语：“此门能载龙兴，亦能覆龙嗣。” 彼时高宗体弱，武氏暗中拉拢羽林卫将领，虽未发动政变，却已将手伸到了玄武门的守军之中。调露元年，废太子李贤被流放巴州前，曾请求最后一次看看皇城，当他的囚车经过玄武门外时，竟挣脱侍卫的束缚，朝着宫门叩首痛哭：“儿臣若有反心，何需过此门而不入？此门之咒，儿臣先受了！” 后来李贤在巴州自尽，民间便传是玄武门的 “戾气” 缠上了他 —— 自李世民开了 “宫门弑亲” 的头，大唐的皇子们再面对这扇门时，早已没了敬畏，只剩对权力的觊觎与对死亡的恐惧。
中宗景龙元年，诅咒第一次清晰地重演。太子李重俊因韦后与安乐公主的欺凌，决意效仿当年的李世民，以玄武门为突破口夺取皇权。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寒风卷着落叶拍打宫门，李重俊率领三百余名羽林卫，手持火把冲向玄武门，火光将门楼照得如同白昼。野史《景龙朝野佥载》里记载，政变当晚，玄武门上的守将杨思勖本是韦后亲信，却在交战时突然调转矛头 —— 不是为了效忠太子，而是因为他看见 “门楼阴影里似有二鬼影，一着太子冠，一着齐王服，持弓欲射”。杨思勖惊惶之下自乱阵脚，李重俊的队伍趁机攻破宫门，直逼太极殿。可这场看似能成功的政变，最终还是败在了细节上：李重俊忘了控制宫城西侧的飞骑营，韦后带着中宗逃入飞骑营后，叛军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当李重俊带着残部退回玄武门外时，追兵的箭矢已刺穿了他的铠甲，他倒在当年李建成殒命的那片青砖上，鲜血与百年前的旧血在泥土里交融，临死前他望着宫门嘶吼：“为何同一条路，他能成，我不能？”—— 他不知道，李世民的成功本就是孤例，而玄武门的诅咒，从不是保佑政变者，而是让每一个染指权力的人，都逃不过流血的结局。
玄宗李隆基的崛起，更是将玄武门的诅咒推向了新的高潮。景云元年，韦后毒杀中宗后临朝称制，李隆基联合太平公主，再次选择以玄武门为据点发动政变。那晚的玄武门比李重俊政变时更显混乱，李隆基带着刘幽求、葛福顺等人，先冲入羽林卫营中斩杀韦后亲信，再率大军控制玄武门。野史里说，政变前太平公主曾派人在玄武门上洒了狗血，说是 “以秽物破戾气”，可当叛军攻入宫城时，韦后党羽的鲜血还是染红了门楼的台阶。安乐公主正在对镜描眉，听闻兵变后仓皇出逃，最终在玄武门外被追兵斩杀，她头上的金钗掉落尘埃，与地上的血珠滚在一起，成了又一桩与玄武门相关的血色典故。李隆基登基后，曾想改玄武门为 “神武门”，借新名驱散旧怨，可礼部尚书苏颋劝谏：“门名可改，血迹难消，不如留之以为戒。” 玄宗最终打消了念头，只是下令加固宫墙，增设戍楼，可他没想到，这扇门的诅咒，终有一天会指向他自己的子嗣。
天宝十四载，安禄山叛军攻破潼关，直逼长安。当叛军的骑兵冲到玄武门外时，守将陈玄礼率领的禁军早已人心涣散 —— 彼时玄宗已带着杨贵妃逃往蜀地，留下的士兵无心抵抗，竟打开宫门迎叛军入城。野史《安禄山事迹》记载，安禄山进入玄武门时，特意在当年李世民射杀李建成的位置下马，踩着青砖笑道：“唐室自毁其门，非我之过也。” 叛军在宫城中大肆劫掠，玄武门上的了望塔被付之一炬，檐角的鸱吻也在战火中坠落，可即便如此，这扇门的 “诅咒” 仍未停止。肃宗在灵武登基后，派郭子仪收复长安，当唐军重新夺回玄武门时，士兵们发现门楼上竟挂着叛军斩杀的宗室子弟首级，每一颗头颅的眼睛都对着太极殿的方向，仿佛在控诉这场无休无止的杀戮。
晚唐的玄武门，早已没了盛唐时的规整，青砖上的血迹层层叠加，连最年长的宫监都记不清这里曾发生过多少次厮杀。宪宗元和十年，宦官梁守谦为拥立穆宗，在玄武门外设伏诛杀太子李宁的亲信；文宗太和九年，“甘露之变” 失败后，宦官仇士良率神策军从玄武门冲入宫城，大肆捕杀朝臣，宫门外的沟渠里塞满了尸体，河水被染成暗红色。野史里说，那几年的深夜，常有人在玄武门外听到孩童啼哭，说是当年被李世民诛杀的李建成五子、李元吉五子的冤魂，在等着拉新的亡魂垫背。僖宗时期，黄巢起义军攻破长安，玄武门再次被战火焚毁，起义军在门楼的残垣上刻下 “天补平均” 四字，可没过多久，他们也因权力内讧自相残杀，最终退出长安 —— 仿佛这扇门有一种魔力，无论谁掌控它，都逃不过 “成也玄武门，败也玄武门” 的结局。
天佑元年，朱温率军进入长安，为逼迫昭宗迁都洛阳，他下令彻底拆毁玄武门。当工匠们用斧头砍向门楼的木柱时，发现柱心中竟嵌着一支生锈的箭镞 —— 野史记载，那支箭镞正是武德九年李世民射向李建成的那一支，箭杆早已腐朽，箭镞却仍锋利，仿佛还在诉说三百年前的那场血案。随着玄武门的木料被运走，这座见证了大唐无数血色宫变的宫门，终于在尘埃中倒塌，而它身上的 “诅咒”，也随着大唐的覆灭走向终结。
后来有人说，玄武门的诅咒从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力量，而是大唐皇权制度的痼疾 —— 嫡长子继承制的脆弱、禁军控制权的争夺、后宫与宦官的干政，让每一次权力交接都充满危机，而玄武门作为宫城的北门锁钥，自然成了矛盾爆发的焦点。李世民当年为自保发动政变，却无意间开创了 “宫门弑亲” 的先例，此后的皇室子弟们，一旦陷入权力困境，便会下意识地效仿他，将玄武门当成夺权的工具，最终让这扇门成了血色宿命的象征。
如今的西安城下，只有些许玄武门的残砖碎瓦埋在黄土里，再也听不到宫变的厮杀声，看不到飞溅的鲜血。可当考古学家清理遗址时，仍能在青砖的缝隙中发现暗红色的痕迹，经检测，那些是不同时期的人血残留 —— 从武德九年到天佑元年，从李世民到朱温，三百年的时光里，无数人的鲜血渗进这扇门的根基，成了大唐最沉重的印记。或许正如晚唐诗人韦庄在《长安旧里》中所写：“满目墙匡春草深，伤时伤事更伤心。车轮马迹今何在，十二玉楼无处寻。” 玄武门的诅咒早已随王朝湮灭，可它留下的警示却从未消散：权力的游戏若以鲜血开篇，终将以鲜血收场，这不是宿命，而是人性在欲望面前的必然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