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第七旅,第八旅,第九旅也拉出来?”许友透着惊讶:“司令员,第七、第八、第九旅是咱们看家的部队,守着鲁中南核心根据地,保卫后勤、医院、兵工厂,把他们调出来,是不是在慎重考虑考虑?”
指挥部里,刚从前线赶回来的李云龙也瞪圆了眼:“司令员,打鬼子两个师团,有我们这6个旅加上韩副指挥的机动兵团还不够?再把看家的都调出来,万一鬼子钻了空子,端了咱们老窝,那真是损失就大了”
连一向沉稳的丁伟也皱起了眉头:“司令员,此举是否过于冒险?第七、八、九旅成立时间相对较短,虽经整训,但大规模野战经验毕竟不如老部队,将其投入如此关键的决战,能否顶得住关东军的精锐,需要慎重评估。”
聂政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川.刘川没有直接回答众人的质疑,他走到地图前点在代表鲁中南山区的那片区域:“你们以为躲在山区里,鬼子就找不到,打不进来吗?”他的声音冷峻:“如果我们在外围打输了,这鲁中南也保不住,我们就是躺在棺材里,如果我们在外围打赢了,这里就是最稳固的后方,但是,如果我们想赢,想赢得漂亮,赢得彻底,就不能把所有力量都捆死在一个地方,”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调第七、八、九旅出来,是让他们去跟关东军硬碰硬打主攻?”
李云龙一愣:“那不然呢?”
“他们是生力军,是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刘川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韩楚的机动兵团是明刀,要在前面闪转腾挪,调动敌人,创造战机。而周汉、王亭、沈新这三个旅就是暗箭,他们要从根据地隐蔽出击,负责战役发起后,切断鬼子的退路,阻击可能的增援,或者在最关键的时刻,投入战场,给疲惫的鬼子致命一击,”
韩楚眼中闪过明悟:“我明白了,司令员这是要形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我的机动兵团在内线调动敌人,寻找破绽,而第七、八、九旅在外线形成战略遮蔽和战役预备队,一旦内线得手,外线立刻封口,确保我们能吃掉敌人,”
“没错,”刘川赞许地点头:“这就好比下棋,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几个子,我们要把整个山东的棋盘都动起来,第七、八、九旅拉出来,不是放弃根据地,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卫根据地,只有在前线彻底击败敌人,根据地才能真正安全,”
聂政委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我同意司令员的看法,战略上我们不能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出击,将这三个旅作为战略预备队和外围阻击力量使用,是合理的。但前提是,我们对根据地的留守防御要有周密安排,并且,必须准确掌握鬼子的动向和实力,否则,这三个旅很可能陷入被动。”
“政委说到点子上了,”刘川重重一拍桌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这次南下的关东军,了解得太少,番号?装备?指挥官的性格和指挥习惯?部队的士气?补给情况?这些,我们几乎一无所知,靠着模糊的情报去打一场决定生死的大仗,那是赌博,”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王安:“参谋长,情报工作必须立刻加强到最高级别,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地下党、内线、甚至俘虏的口供,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关于这两个关东军师团最详细的情报报告,重点是他们的炮兵配置、坦克数量、以及行军路线和宿营规律,”
王安立刻站起身,神色肃穆:“是,我亲自抓这件事,保证完成任务,”
刘川又看向许友:“老许,你负责协调根据地的留守防御,抽调部分地方部队和精锐民兵,加强核心区域的警戒和工事修筑,造成主力仍在的假象,同时,要确保周汉、王亭、沈新他们三个旅,能够悄无声息地、在规定时间内,运动到指定待机位置,”
许友见刘川决心已定,也不再反对,挺起胸膛:“放心吧,我就是把根据地挖成蜘蛛网,也绝不让鬼子摸到咱们的痛处,那三个旅,我盯着他们出发,”
“好,”刘川最后看向李云龙、丁伟、张大彪等人:“你们各旅,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节节阻击,步步后撤,把戏给我做足了,要让鬼子觉得,我们是真的顶不住了,在溃退,要让他们骄狂起来,大胆地追,”
李云龙嘿嘿一笑:“这个我在行,司令员,你就瞧好吧,我保证让鬼子觉得咱们是土鸡瓦狗,追得他们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命令迅速下达,在鲁中南山区深处,第七旅旅长周汉、第八旅旅长王亭、第九旅旅长沈新同时接到了命令。
周汉看着电报,对政委感叹:“司令员这是要下盘大棋啊,咱们这三个看家的,也得上阵了,”
王亭摩拳擦掌:“早就憋坏了,整天守着家,看着老李他们在前面打得热闹,心里跟猫抓似的,”
沈新比较沉稳:“任务不轻,隐蔽机动,关键时刻顶上去,这比打主攻压力还大。”
三个旅迅速开始秘密集结,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离开经营已久的根据地,向着预设的外线待机区域潜行。
与此同时,王安领导的情报系统高速运转起来。各种来源的情报,真真假假汇集到司令部。参谋们日夜不休地进行筛选、分析、比对。
两天后,一份相对清晰的情报摘要摆在了刘川的桌上。
王安指着材料汇报:“基本可以确定,南下的关东军是两个甲种师团,番号为第1师团和第8师团。第1师团师团长酒井镐次,以稳重、善于攻坚着称;第8师团师团长冢田攻,性格更为激进,擅长迂回穿插。两个师团均配属有独立的野战重炮联队和战车大队,坦克数量估计在八十到一百辆之间,重炮超过一百门。其先头部队已越过沧县,预计五天后将与我前沿部队接触。”
刘川盯着那份情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酒井镐次……冢田攻……一个稳,一个急。好啊,正好可以利用。”
聂政委补充道:“还有一个未经完全证实的情报,来自我们一个打入伪政府高层的同志。他说,隐约听到鬼子在运送一种‘新式武器’,代号似乎与‘特’有关,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新式武器?”韩楚皱起眉头:“会不会是更大口径的重炮?或者新型坦克?”
刘川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中闪过锐利:“不管它是什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告诉前沿部队,接触之后,打得要狠,撤得要快,尤其对那个第8师团冢田攻部,要多给他点‘甜头’,把他给我引进来,”
他看向地图上预设的伏击区域:“通知周汉、王亭、沈新,加快速度,务必在四天内到达指定位置,隐蔽待机,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许暴露,”
就在刘川调兵遣将,准备张开大网之时,济南,日军第十二军司令部。
司令官细川忠康正对着一份航空侦察照片皱眉。照片上,鲁中山区边缘地带,似乎有大规模部队调动的痕迹,但影像模糊,难以分辨具体规模和番号。
他抬头问身边的参谋:“确定是八路军的主力在调动吗?不是他们的地方部队或者民兵?”
参谋犹豫了一下:“司令官阁下,目前还无法完全确定。但根据痕迹判断,兵力似乎不小。”
细川忠康沉吟着,他总觉得这次进攻过于顺利,八路军抵抗的力度虽然不弱,但总给人一种刻意后退的感觉。
“给第1、第8师团发电。”他最终下令:“提醒酒井和冢田两位师团长,刘川用兵狡诈,谨防其诱敌深入。特别是冢田师团长,追击不可过于冒进。”
命令发出去了,但细川忠康心里那丝不安并未散去。他走到窗前,望着西边那片广袤的土地,喃喃自语:“刘川,你到底把真正的杀招,藏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