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瘴林深处的瘴气，跟化不开的灰墨似的，每一缕都缠着细碎的黑纹。吸进肺里，就跟有无数根寒针在扎心，连灵脉运转都慢了半拍。林泛攥着刘怡凤给的清瘴丹，刚想打开，就被杨戬按住了手腕。
前面洼地里，陨魔坑的轮廓在瘴气里露了出来。坑底泛着黑紫色的幽光，十几个穿着暗纹甲胄的人影正围着裂缝忙活。
“是裂瘴魔修，他们是来封裂缝的。”杨戬的天眼金光穿透瘴气，扫过那些人手里的工具，“他们拿的是封界铲，埋的是锁界石。每埋一块，裂缝的界域波动就弱一分。九块都埋上，这入口能被暂时封死三个月。”
话音刚落，为首的魔修突然转过身。他身上那件“隐瘴甲”表面泛起涟漪，竟变得跟周围的枯树一模一样，连树枝弯的角度都学得有模有样。
“藏头露尾的鼠辈！这蚀魂瘴能乱人心神、腐蚀灵脉，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就得变成没头苍蝇！等我们封完界，你们连给魔主大人垫脚都不配！”
林泛往前走了半步，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目光在那棵“枯树”上扫得很慢。突然，他嗤笑出声：“你这伪装是跟路边戏班子学的？肩甲那地方的瘴气薄得能透光，风一吹晃得跟被雷劈过的歪脖子树似的，也就骗骗没开天眼的菜鸟。”
他瞥了看对方埋石头时微微发抖的手腕，补刀的语气更损了：“还有你这手速，埋块石头比老太太纳鞋底还慢。等你凑够九块，我们都能在裂缝边搭个茶摊，卖着灵茶看你表演‘慢动作封界’了。”
那魔修的脸“唰”地一下就变了。他下意识去摸肩甲，果然感觉有点凉。隐瘴甲的伪装因为他心神乱了，瞬间出了问题，露出了半片锈迹斑斑的甲片。
灵龟趁机从林泛袖子里钻出来，仰头喷出个莹蓝的水环。水环裹着清瘴丹的药力炸开，就像往墨池里扔了块明矾，把周围三丈内的瘴气冲散了一大半，露出了坑底散落的三块锁界石。
“连水环都挡不住，还敢吹‘乱心神’？”灵龟的声音带着孩童的清脆，却怼得那魔修脸色铁青。
林泛心里“叮”的一声，感觉像是大夏天喝了瓶冰镇汽水，那股凉意直冲天灵盖。爽！
“蠢货！别分心！”右侧的裂瘴魔修厉声呵斥，举着封界铲就往裂缝冲。铲头的锁界纹在瘴气里泛着幽光。可他刚把第四块锁界石按进土里，石头突然剧烈地抖了起来。黑色的魔气顺着铲柄反噬上去，震得他虎口都裂了，隐瘴甲的伪装也跟着碎了，露出了里面沾着泥的内袍。
林泛抱着胳膊冷笑，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坑底的人都听见：“这是刚从魔域地摊上学的刻纹手艺吧？锁界纹刻反了都不知道，跟把菜谱里的盐换成砒霜没区别——埋一块崩一块，你怕不是正道派来的卧底，专门来拆天魔宗的台？”
他瞥了眼旁边岩纹豹的虚影，语气更添了点戏谑：“我家豹子用爪子划的纹都比你正，至少不会把自己炸得手麻。你这水平也敢出来当工匠？魔主怕是得给你颁个‘最佳拆台奖’。”
那魔修慌得去挖锁界石，指尖刚碰到石头就被魔气灼伤了，疼得直甩手。杨戬趁机挥起三尖两刃刀，金光跟匹白练似的劈向坑底，把已经埋好的三块锁界石劈得崩裂。黑色的魔气顺着裂缝往外冒，在空中凝成转瞬即逝的魔影。
林泛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刚完成了个大单。念头来了：怼中刻纹错误+嘲讽专业能力，叠加“阻封界”加成，加4000点！他心里一算，点，到手！
就在这时，坑底的裂缝突然“轰隆”作响，一股浓得跟墨汁一样的瘴气喷了出来。蚀魂瘴的浓度瞬间涨了十倍，连杨戬的天眼金光都被染得暗淡了。林泛只觉得眼前一花，竟看到了天魔宗屠村的血色幻象——村民的惨叫在耳边响，烧焦的房子冒着黑烟，正是他当年亲眼看见的惨案。
“是瘴气引动了心魔！”杨戬的声音穿透幻象，三尖两刃刀的金光在他眼前划过，“蚀魂瘴能勾连你心里的执念，必须尽快净化！”
林泛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让他清醒过来。他摸了摸脑海里的召唤值面板，点的数字在瘴气里泛着微光——刚好够召唤慈航道人投影！这位阐教金仙的清净琉璃瓶能净化邪祟，她的护心光轮更能稳固心神，正是破瘴的最佳人选。
“系统，点，召慈航道人投影！”
话音刚落，瘴气里突然降下一道莹白的佛光，跟破开乌云的月光似的，瞬间就把周围的黑纹都驱散了。佛光中飘着成千上万朵干净的莲花，花瓣落在瘴气里就化作清气没了。慈航道人身披白纱道袍，脚踏九品莲台，手里拿着个清净琉璃瓶，瓶身泛着温润的青光，瓶里的柳枝轻轻垂着，滴下的甘露在空中凝成了珍珠一样的光点。
“蚀魂瘴乱心，锁界石阻路，当以甘露净邪，光轮护魂。”慈航道人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手腕轻轻一转，琉璃瓶里顿时涌出一道甘露洪流，跟银河往下倒似的冲向坑底。洪流经过的地方，蚀魂瘴跟冰雪见了太阳一样融化了，露出了坑底平整的岩石。那些被魔气侵蚀的土壤，竟然在甘露的滋养下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更厉害的是，她周身环绕的六道护心光轮缓缓转动，金色的光晕扩散开来。林泛只觉得眉心一暖，心魔幻象彻底没了，连之前被瘴气堵住的灵脉都变得顺畅了。
可那些裂瘴魔修就没这么好运了。光轮扫过他们的隐瘴甲，甲胄上的瘴气被硬生生剥掉，露出了里面锈迹斑斑的甲片。好几个人当场抱着脑袋惨叫，显然是心魔被光轮逼了出来。
“不可能！你的甘露怎么能破我的隐瘴甲！”为首的魔修疯了似的扑向裂缝，怀里抱着最后一块锁界石，想强行完成封界。可他刚靠近裂缝三尺，就被护心光轮给弹飞了，隐瘴甲“咔嚓”一声崩裂，腰间的青铜罗盘掉在了地上。盘面上刻着的“魔域深渊”纹路，在佛光里泛起了红光。
林泛踩着莲花瓣走到罗盘旁边，弯腰捡起来的时候，故意用鞋底碾了碾那魔修的手背，嗤笑出声：“现在知道慌了？早干嘛去了？这罗盘边缘磨得比铜镜还亮，指针歪歪扭扭的，怕是连你自己都记不清深渊入口在哪，还敢替天魔宗卖命？”
他用指尖敲了敲盘面的裂痕，语气里满是看不起：“说真的，你这业务能力去当杂役都嫌不够格——魔主要知道手下是你这样的草包，怕是得气到道心崩裂，当场把你丢进瘴气巢喂魔虫。”
林泛感觉像是踩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心里一阵舒坦。念头来了：嘲讽“工具破损+业务拉胯”，叠加“破心魔”加成，加3600点！
灵龟趁机喷出水环缠住那魔修，水环越收越紧，把他体内的魔气一点点逼了出来。林泛盯着罗盘上“深渊第一层：瘴气巢·魔眼巡逻阵”的标注，指尖划过“瘴气巢位于裂谷东侧三里”那行小字，突然抬头看向慈航道人：“仙子，这瘴气巢就是蚀魂瘴的源头吧？”
慈航道人点了点头，柳枝轻轻一挥指向裂缝：“这巢是魔气郁结才生出来的，里面藏着成千上万的瘴虫卵，每三天就会喷一次蚀魂瘴。想彻底除掉它，得用莲火把虫卵点着，再用启明符净化巢穴，两个缺一不可。”她手腕一翻，琉璃瓶里飞出一道青光，落在裂缝周围凝成了个半透明的光罩，“我这净瓶的灵光能护着裂缝三天，三天之内，魔修没法靠近封界。”
就在这时，坑底突然传来“滋滋”的声音，裂缝里钻出几十条手臂粗的瘴气蛇。蛇身上裹着黑纹，张开嘴露出獠牙。慈航道人柳枝轻轻一扫，甘露化作无数根针，瞬间就刺穿了瘴气蛇的七寸。那些蛇掉在地上就化成了黑烟。
“深渊裂缝已经松动了，魔修肯定会派更强的人来。你们得尽快集齐莲火和启明符。”她的身影渐渐变透明，莲台化作光点融入了护心光轮，琉璃瓶则留下一道青光，飞进了林泛手里——现在的琉璃瓶缩到了巴掌大小，瓶身上的莲花纹路在灵光里流转。
林泛感觉像是有人给他发了个大红包，心里美滋滋的。念头来了：获得慈航道人馈赠“净瓶碎片”，触发“仙缘”彩蛋，加1400点！
“还愣着干嘛？给我上！”被捆住的魔修头目突然嘶吼起来，剩下的裂瘴魔修竟然同时掏出黑色符箓，狠狠拍在自己胸口。符箓炸开的瞬间，他们的修为暴涨，皮肤泛起青黑色，显然是用了燃烧精血的禁术。
杨戬冷哼一声，天眼金光暴涨，三尖两刃刀在空中划出三道金色的弧线。金弧落地的时候变成了锁链，把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魔修捆得结结实实。“自毁根基的禁术，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林泛把玩着琉璃瓶，对着那些魔修挑了挑眉，笑道：“燃烧精血换一时的修为？怕不是觉得活腻了？你们看他——”他指着最左边的魔修，“精血烧得太急，嘴角都渗黑血了，再撑半刻就得爆体而亡。还有你，”他转向另一个踉踉跄跄的魔修，“禁术符箓是次品吧？起效的时候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怕不是魔域作坊里出来的残次品？”
林泛感觉像是给电脑杀了个毒，浑身舒畅。念头来了：群体嘲讽“禁术缺陷+符箓劣质”，加2000点！
那些魔修本来就被禁术反噬得痛苦不堪，被林泛一怼更是心神大乱，有两个人当场喷出黑血，修为一下子就跌回去了。灵龟趁机喷出水环把他们全都困住，水环泛着莹蓝的灵光，把魔修体内剩下的精血一点点净化了。
林泛走到被捆住的头目面前，用琉璃瓶戳了戳他的额头：“说吧，瘴气巢里有多少守卫？魔眼巡逻阵的阵眼在哪？”
头目梗着脖子冷笑：“休想！魔主大人很快就会派人来，你们这些正道蝼蚁，迟早要被魔气吞噬！”
“魔主？”林泛突然笑出了声，蹲下身捡起头目掉落的储物袋，倒出里面的几颗劣质灵石，“就这穷酸样，还敢提魔主？你腰间的魔域令都快磨平了，怕是五年没回深渊述职了吧？上次审你手下，人家说你弄丢了定位符，被魔主罚来守裂缝——连家门都找不到的弃子，还敢替主子吹牛？”
林泛感觉像是给电脑杀了个毒，浑身舒畅。念头来了：戳穿“身份低微+被弃用”真相，嘲讽效果拉满，加3000点！
头目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猛地抬头瞪着林泛，眼神里全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林泛拍了拍手站起身，对着杨戬扬了扬下巴，“把他们押回联盟，让符灵卫用搜魂符问问——说不定还能问出深渊第二层的情报。”
杨戬点了点头，三尖两刃刀挑起锁链，把魔修们拖向黑瘴林外面。林泛则蹲在裂缝旁边，看着慈航道人留下的光罩。他指尖刚碰到光罩，琉璃瓶突然亮起青光，把一道影像投射在了空中——那是深渊第一层的景象：浓黑的瘴气里，一个巨大的巢穴悬浮在裂谷中央，巢穴表面爬满了瘴气虫，周围有几十个魔修在巡逻，每个人身前都飘着一只泛着红光的魔眼。
“魔眼巡逻阵，阵眼应该就是那些魔眼。”林泛摸出之前从星灵卫那拿的《魔域纪要》，翻到“魔眼阵”那一页，“上面说魔眼怕莲火，用启明符能暂时蒙住它们的视线——刚好和慈航道人说的对上了。”
灵龟蹭了蹭他的腿，喷出一道水线指向裂缝深处：“里面有东西在看我们。”
林泛顺着水线望去，只见裂缝深处隐约有红光在闪，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偷看。他握紧了琉璃瓶，突然对着裂缝大喊：“躲在里面的藏头露尾的货色！是不是怕了？有本事出来啊！别跟缩头乌龟似的——哦不对，乌龟可比你们勇敢多了！”
林泛感觉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敲了个小锣，那股爽劲儿直冲天灵盖。念头来了：嘲讽“深渊魔修畏缩”，加1500点！
裂缝里的红光剧烈地闪烁起来，传来几声愤怒的嘶吼，却始终没有东西冲出来——显然是忌惮慈航道人的灵光。林泛嗤笑一声，转身往坑外走：“算你们识相，下次再来，定要把你们的瘴气巢掀个底朝天。”
刚走出陨魔坑，就看见刘怡凤带着十几个符灵卫赶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叠启明符，符纸泛着莹白的灵光。“联盟那边已经集齐了莲火莲子，神医谷的长老说，用莲子配上启明符，能把瘴气巢的虫卵烧得干干净净。”她递过来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三十颗饱满的莲子，“这是莲池最中心的莲子，燃烧的时候能化出九品莲火，连魔气都能烧干净。”
林泛打开锦盒，莲子刚一接触到空气就泛起淡绿的灵光，跟琉璃瓶的青光相互呼应。他摸了摸脑海里的召唤值面板，点的数字在灵光里特别显眼：“正好，等把这些魔修审完，我们就带莲火和启明符来破瘴气巢——说不定能攒够召太乙真人的值，他的九龙神火罩，对付魔眼阵肯定管用。”
刘怡凤挑了挑眉看他：“又想靠嘲讽刷值？上次把魔修怼得气吐血，杨戬都快笑出声了。”
“这叫智慧。”林泛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下次我打算从他们的阵法破绽入手——魔眼阵的阵眼排布肯定有问题，到时候怼得他们怀疑人生，召唤值还不得蹭蹭地涨？”
远处的黑瘴林已经被甘露净化了一大半，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被押走的魔修还在骂骂咧咧，却没人敢再放狠话了——显然是被林泛的毒舌给怼怕了。
林泛握着琉璃瓶和界域罗盘，目光望向深渊裂缝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