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杯之后。
那瓶酒已经被自己喝完了，一滴不剩。直到现在，他的手指才开始微微发抖。撑着额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看向坐在对面的伊戈尔，他同样用手撑着额头，看样子好像是已经喝醉过去了。沃尔夫不自觉勾起嘴角，真是不自量力的小子。
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喝这么多的酒了，感觉还蛮不错的。就是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像被灌了铅。就在他准备拿衣服离开，经过伊戈尔身边的时候，却被他扼住了手腕。
他在笑。
“我又没说我醉了。”
“就你刚才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开始做春梦了。”
装的，而且装的还挺像。
沃尔夫重新回到椅子上，两人都没有分出个胜负。其实伊戈尔的状态比他好得多，只是皮肤比较白，泛红就会比较明显。就是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继续喝吧，我现在好得很。”
相视一笑，再次端起酒杯喝了下去。这杯酒里，沃尔夫的酒精度数是这里面最高的。喝完之后，他的眼角泛了红，耳根也是。伊戈尔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摇晃这酒杯，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沃尔夫脸上。
“你醉了。”声音带着几分愉悦。
这杯酒真的很烈。咬了咬牙，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大脑昏沉得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
伊戈尔突然倾身靠近，他撩开沃尔夫的头发，“认输吗？”
一把拍开他的手，但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大脑却像是被酒精彻底麻痹，思绪一片混沌。怎么回事？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两人喝的数量都差不多，伊戈尔怎么看上去没什么事？
“......别废话。”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伊戈尔将背靠在椅子上，“你不说话的时候，要比说话好很多。”
“是吗？”沃尔夫抬起沉重的头，“那我应该在你面前多说几句话才行。”
伊戈尔挑眉，慢悠悠地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最后一杯，你要是还能喝下去，我就认输。”
两人已经喝了较长一段时间，甚至天都黑了。沃尔夫盯着那杯酒，喉咙发紧。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让他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他伸手去拿，指尖却微微发抖，差点没拿稳。
伊戈尔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帮他稳住酒杯，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皮肤。
“别勉强。”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蛊惑。
“怕输？”
嘴上依旧不饶人。甩开伊戈尔的手，仰头灌下。
然后，他彻底栽了。
酒精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视野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上次喝醉酒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看向伊戈尔，发现这小子的脸比自己还要红，可为什么他不倒，反而是自己倒了？
他趴在桌子，眼睛不自觉地闭上。伊戈尔自己说的，这杯酒喝完之后就算他输了。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沃尔夫，脸上笑意更甚。站起身来到沃尔夫的椅子后面，用手扶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往后仰起。
“......我承认，你赢了。”
沃尔夫刚想反驳，可嘴唇刚动，就被伊戈尔的手指按住。
眼前模糊不定。沃尔夫仍然固执地甩开他的手，他缓步站起身，准备往外面走去。
“你确定你现在的样子可以自己回去吗？”
“又不是没长腿，为什么走不了？”
可他才刚走没两步，突然踉跄了一下，不自觉往前面栽去。伊戈尔稳稳接住了他，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搂进怀里。
“…..放手。”
“你这身派头，出去之后随便倒在马路边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流浪汉。”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沃尔夫的耳畔。
燥热难耐，感觉全身体温都升高了。眼皮很重，都抬不起来。伊戈尔看着怀里的沃尔夫，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弧度。还以为伊戈尔会直接将他扔到外面去，或者直接丢在酒店里没人管。
但伊戈尔并没有把沃尔夫送回他的房子，而是带到了酒店上层。沃尔夫喝得很醉，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
将人放到床上，伊戈尔跨坐在他身上，重量全都在沃尔夫身上，让他不禁皱起眉头却又因为酒精的麻痹而抬不起眼皮。瞥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天已经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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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沃尔夫睁开眼睛，宿醉的头疼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想骂人。陌生的场景，这是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
他的腰上搭着一只手臂。
几乎是瞬间弹坐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遍布暧昧的痕迹，去你妈的，怎么连掌心都有？而罪魁祸首正躺在旁边。
“.........”
妈的，昨晚，到底是......！
他的嘴角在抽搐，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让他至今都难以相信的事实。
被人上了，第一次，而且还是跟男的一起。。
他努力回想，可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喝下最后一杯酒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完全断片。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了，而且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差成这样！就算是很久没喝这么多了，但也不至于啊！
伊戈尔被他的动静弄醒，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眸子里带着餍足的笑意。
看到这张欠揍的脸，沃尔夫拿起枕头直接砸了过去，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歪头看向沃尔夫，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那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了谁。”
“自己送上门来.......”沃尔夫忍无可忍，刚想给他一拳，可他才刚抬起手，后腰传来一阵酸痛，他“嘶”了一声。伊戈尔则是任由他折腾，脸上的笑从刚开始就没有停。
被人诓骗就算了，喝酒也算了，上床又他妈是怎么一回事？完全就没有预料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大脑完全宕机。
他用手扶着额头，特别想搞清楚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好死不死就搞到床上去了？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倒也不少见，但他怎么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头上，简直是......
伊戈尔用手撑着下巴，“你知道吗？你喝醉酒的表情可比你现在色情多了。”
“......滚。”
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走下床，而且地上都是散落一地的衣服。这让他越看越头疼，干脆直接不低头去看。他来到洗手间，将门狠狠关上。伊戈尔则是悠闲地坐在床边，看着卫生间的门，懒洋洋地说道，“别把门弄坏了。”
来到镜子前，自己的脖子、锁骨、肩膀都是暧昧的咬痕和红痕。这家伙属狗的吗？用肥皂洗也洗不掉，而且还越洗越红。他用冷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凉的水珠顺着下颚滑落。可对昨晚没有一点印象，甚至连记忆碎片都没有。
一想到昨晚缠绵的对象是自己和伊戈尔的时候，他就拿着花洒的手逐渐收紧。想将身上的痕迹都洗掉，但都无济于事。可转念一想，自己作为男人，跟人上一次床倒也没什么。加上他本人不可能会去找女人，但就是没有想过是男人来上自己啊！
洗完澡之后，他将门上挂着的毛巾拿了下来，然后就发现可以在浴室门那里看到伊戈尔的人影。正当他想找那小子算账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没有衣服。
这个酒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而且他原来的衣服都已经成那样了，能穿才怪。这里没有衣服，那他待会怎么回去？他盯着门外的伊戈尔，不知道是要开门还是不开。
叹了口气，反正都是男人，光个膀子出去又能怎么样，又不是没光过。他将毛巾围在身下，打开门走出浴室。就和伊戈尔对上了视线。沃尔夫的眉眼都比较锋利，却因为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是湿的，加上身上的那些红痕，让他现在看上去比平常的要性感得多。
“还挺适合你的。”看着对方脖颈上的痕迹，说出这句话来。
沃尔夫又拿了另外一条毛巾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没有理他。
“现在，跟我解释一下吧。”
他双手环胸，靠在浴室门那里等着伊戈尔的答复。
“还能解释什么？”
伊戈尔摊开手，表示自己没什么话可以说的。
“解释我现在为什么会跟你睡在一张床上。”露出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出来。
“无非就是你我都喝醉酒了，送你回家，发现找不到你家钥匙。就只能来这了。”
“那你........”
“我什么？”
“.......”
这小子又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沃尔夫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他弯腰捡起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毛巾，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某个难以启齿部位的酸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嗯？”伊戈尔夸张地挑眉，“原来你也有睁眼说瞎话的爱好？需要我帮你回忆细节吗？比如你是怎么——”
毛巾狠狠砸向他脸上。
“你不是也喝醉了？怎么还记得那么多细节？”
伊戈尔再次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沃尔夫总算是明白了。
“.....妈的，你是根本没醉吧？！”
伊戈尔轻松接住砸来的毛巾。
“醉？”他向前迈了一步，将沃尔夫逼退到浴室门框上，“我要是真醉了，那就不好玩了。”
沃尔夫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他眯起眼睛，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最好适可而止，昨晚给我喝的酒，酒精度数不一样吧？”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就想给他来一拳，立刻，马上。
不占口头便宜，直接一拳挥了过去。伊戈尔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用手格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这里有视频，要不要一起回忆一下？”
沃尔夫猛地伸手去抢，却被伊戈尔轻松躲开。两人在狭窄的浴室门口拉车，沃尔夫围在腰间的毛巾摇摇欲坠。
“给我。”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伊戈尔将手机举高，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他。这小子有204cm，足足比自己高了15cm。
沃尔夫突然停下动作，冷笑一声，“行啊。”抬膝攻向伊戈尔要害。
反应极快，侧身闪避的同时一把搂住他的腰，两人重重摔在浴室的地毯上。手机滑到一边，屏幕亮起——锁屏界面干干净净，根本没有所谓的视频。
“你耍我？”沃尔夫怒极反笑。
伊戈尔压在他身上，金发垂落下来扫过他的脸颊，“兵不厌诈。”他的目光渐渐下移，“不过现在，我倒是真想录一段。”
抬腿就要踹，却被早有准备的伊戈尔用膝盖牢牢压住。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房间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快点去接。”
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一会儿不接他自己会挂掉的。”
“怎么？还想打算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趁着他想要开口的间隙，用额头撞向他的下巴。这才慢慢松开钳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
真的是受虐狂。
转过身就想离开，却在走了没两步之后，停下了。
伊戈尔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靠在墙边，没有动，像是百分百笃定沃尔夫现在一定不会就这样离开。
而事实上也是，沃尔夫不会就这样出去的。
没有衣服，昨晚的已经穿不了了。缓缓将头转了过去，对上伊戈尔的眼睛。
“衣服。”
“求人的态度可不是像你这样的。”
“想让我求你，还不如从这栋楼跳下去。”
伊戈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朝他扔了过去。接过他扔过来的衣服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只有这件？”抖开那件黑色高领毛衣，布料柔软得过分，明显是被人穿过的。
“不满意？”伊戈尔站在柜子旁，“还是说.......你想继续光着？”
沃尔夫额角的青筋直跳，强忍着把衣服砸回他脸上的冲动。因为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而且还得将身上这些痕迹遮挡住的前提下。可他发现，毛衣的尺寸明显偏大，领口松松垮垮地搭在锁骨上，衣服还残留着那股该死的雪松气息——伊戈尔的味道。
“裤子呢？”
伊戈尔耸耸肩，“没有。”
深呼吸一口气，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经冒出来了，但还是在告诫自己冷静下来。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伊戈尔终于是去开门了。服务员送进来干净整洁的衣服，但没有内搭，只有外套和一条黑色的裤子。
这就说明，他还是得穿里面这件黑色高领毛衣。
但也总比没穿好。他拿过服装袋走进浴室，重重关上门。五分钟后，他走了出来。虽然领口还是可以看到这些痕迹，不过这里离他家也不远，回家之后再换掉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