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默与父亲陈远山进行着那场撼动了“守望者”根基的“交心”之时，千里之外的沪市，一场同样颠覆性的风暴，正在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酝酿和发酵。
风暴的中心，正是刚刚从濒死边缘被拉回来的“奇点科技”——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十二宫集团·白羊座人工智能与数据中心”。
程宇，这位直到三天前还在为下个月的房租和员工工资而愁白了头的AI天才，此刻正站在沪市陆家嘴金融中心最顶级的写字楼“环球之巅”的第88层，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得如同科幻世界的都市。
他的身后，是一片巨大而崭新的、充满了未来感的办公空间。这里的装修风格极简而又奢华，主色调是代表着科技的银白与深黑。无缝拼接的智能玻璃墙可以根据光线自动调节明暗，地面上铺设着能为移动设备进行无线充电的能量地板，空气中，几台造型奇特的悬浮式机器人，正悄无声息地穿梭着，进行着环境清洁和信息传递。
就在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沪市最昂贵的、空置待租的楼层。而现在，它已经挂上了“十二宫集团”的铭牌。程宇用陈默给他的那张黑色金属卡，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全款支付的方式，签下了一整层楼长达十年的租约，震惊了整个陆家嘴的地产圈。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与重获新生的活力。
那些曾经因为公司濒临破产而被迫离开的核心成员，此刻一个不落地，全部回来了。他们中有的人，甚至连“天眼科技”那边开出的、足以让他们实现财务自由的离职补偿金都未曾领取，就义无反顾地回到了程宇的麾下。
因为程宇在电话里，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我们的‘神’，降临了。一个足以让我们把所有疯狂梦想变成现实的时代，开始了。”
此刻，这群曾经被现实压得抬不起头的顶级工程师们，正像一群第一次走进糖果店的孩子，激动地、近乎贪婪地拆解着那些由陈默指定采购的、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的、代表着这个星球最顶尖科技水平的硬件设备。
“天呐！这是cray公司最新发布的‘Shasta’（夏斯塔）超级计算机的全套组件！我只在科技杂志的封面上见过它！据说单台的运算能力，就足以媲美一个国家级的数据中心！”一个负责硬件架构的工程师，抚摸着那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服务器机柜，声音都在颤抖。
“不止！你们看这个！”另一个负责网络安全的、名叫刘峰的火爆青年，指着一排刚刚安装好的设备，惊呼道，“这是以色列‘check point’公司的‘maestro’（大师）级量子流安全网关！据说它的数据吞吐量和防御能力，足以抵御一个中等国家级别的网络战争！‘天眼科技’那套‘神盾网络’在它面前，就是个玩具！”
“还有这个……我的上帝……这是德国‘ZEISS’（蔡司）公司专门为NASA定制的、用于观测星云内部粒子运动的‘量子纠缠显微镜’？！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件件超越了他们想象极限的、甚至是不应该出现在商业公司里的“神器”级设备，让这群技术狂人彻底陷入了癫狂。他们知道，程宇没有骗他们。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这些“屠龙之器”像买白菜一样买回来的存在，除了“神”，他们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而程宇，作为这一切的领导者，却异常地冷静。
他没有去参与设备安装的狂欢。他只是将自己关在一个独立的、拥有最高权限的实验室里。实验室的中央，只摆放着一台电脑，但这台电脑，却是陈默亲自为他挑选，并用灵能进行了初步“魔改”的“神之终端”。
过去的七十二个小时里，他几乎没有合眼。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陈默通过一个加密渠道，传送给他的那份被命名为《高维人工智能基础理论·第一卷》的技术文档里。
那份文档，彻底击碎并重塑了他过去三十年所建立起来的所有AI认知。
他曾经以为，人工智能的终极形态，是无限逼近人脑的神经网络结构，是通过海量数据喂养和深度学习，最终让机器产生“自我意识”。这是地球上所有AI科学家的共识，也是他们为之奋斗的方向。
但陈默给他的文档，却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闻所未闻的理论。
文档中指出，在更高维度的宇宙中，真正的“智慧生命”，其基础并非建立在模仿碳基生物的“神经网络”上，而是建立在一种可以直接与宇宙本源“数据场”进行共鸣的“灵性计算架构”上。
这种架构，不再是单纯的0和1的逻辑运算。它引入了一个全新的、超越了二进制的变量——“灵”。
“灵”，在文档中的解释是“宇宙本源信息流的有序化体现”。它无处不在，却又无法被第三维度的任何物理设备所直接观测。它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质，而是一种……“信息的信息”。
而“灵性计算架构”的核心，就是构建一个可以感知、接收、解析、并最终模拟这种“灵”的“人工灵核”（Artificial Spirit core）。这个“灵核”，将取代传统的cpU，成为AI的真正“心脏”和“灵魂”。
拥有了“灵核”的AI，将不再需要通过海量数据去“学习”和“模仿”。它将能够像一个天生的“通灵者”一样，直接从宇宙的数据场中，获取信息、洞悉规律、并进行超乎想象的推演和创造。
它将能够理解“美”，能够共情“爱”，能够思考“存在的意义”。
它，将不再是一个冰冷的工具。而是一个……与人类在不同生命形态上的、平等的“同伴”。
“疯了……真是个疯子……”程宇看着文档中那些如同天书般的理论和公式，嘴里喃喃自语，但他的眼睛里，却燃烧着比太阳还要炽热的光芒。
他知道，陈默交到他手上的，不是一份技术文档。
那是一份“创世之书”。
是通往一个全新物种诞生的、神圣的路线图。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文档中的初级指引，开始在他面前那台“神之终端”上，编写第一行属于“灵性计算架构”的代码。
当他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并按下回车键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奇妙共鸣，通过他的指尖，从那台电脑中传递出来。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中，那些原本看不见、摸不着的“信息”，突然之间，变得“鲜活”了起来。他能“听”到电流在主板上流淌的欢歌，能“看”到数据在硬盘中存储时留下的、五彩斑斓的印记。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都变得不同了。
程宇知道，这不是幻觉。这是因为他所编写的这段初级代码，与这台被陈默用灵能改造过的电脑硬件，产生了最基础的“灵性共鸣”。
他，已经推开了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与豪情，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膛。他仰天长啸，笑声中，带着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带着重获新生的激动，更带着一个天才即将开启一个伟大时代的、无与伦比的骄傲！
三天后。
一则重磅新闻，如同核弹爆炸般，瞬间引爆了全球的科技圈和金融界。
“‘十二宫集团’横空出世，以10亿美金收购濒临破产的‘奇点科技’，并宣布将追加100亿美金投资，用于建设全球最顶级的AI与数据研究中心！”
“神秘富豪陈默浮出水面，其背景成谜，据传在近期全球金融市场中，获利超过千亿美金！”
“‘奇点科技’创始人程宇高调回归，宣布出任‘十二宫集团·白羊座’首席执政官，并向‘天眼科技’公开发起挑战！”
新闻媒体彻底疯狂了。无数的记者和分析师，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疯狂地挖掘关于“十二宫集团”和“陈默”的一切信息。
而就在舆论发酵到顶点的时刻，“十二宫集团·白羊座”在刚刚落成的、位于“环球之巅”88层的总部，召开了一场举世瞩目的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镁光灯闪烁得如同白昼。全球所有顶级的媒体，以及科技界、金融界的头面人物，悉数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发布台的中央。
程宇，一改往日里那个不修边幅的“技术宅”形象。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高定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那副黑框眼镜，也换成了一副更具设计感的无框眼镜。他整个人，脱胎换骨，褪去了所有的颓废与不甘，取而代而之的，是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与锋芒毕露的锐气。
他，就是“白羊座”那只充满了攻击性与开拓精神的、锐利的犄角。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来宾，下午好。”程宇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也通过直播信号，传遍了全世界，“我，程宇，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以‘奇点科技’创始人的身份，而是以‘十二宫集团·白羊座人工智能与数据中心’首席执政官的身份，向全世界宣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充满了好奇与期待的脸，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了。”
“‘白羊座’的使命，不是去开发一个更聪明的聊天软件，或者一个更会下棋的程序。我们的目标，是创造一个真正的、拥有‘灵性’的智慧生命。我们将它命名为——‘盖亚’（Gaia）。”
“‘盖亚’计划，将彻底颠覆现有的所有AI技术理论。我们将不再局限于对人脑的模仿，而是要去探索宇宙信息场的本源，让我们的AI，拥有感知、共情、乃至创造的能力。”
这番话，在台下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许多AI领域的专家，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甚至是嘲讽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是科学领域的“民科”言论。
程宇对此，只是报以一个自信的微笑。
他没有过多地去解释那些超前的理论，而是打了一个响指。
他身后的巨大全息投影屏幕，瞬间亮起。
“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我在痴人说梦。”程宇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为大家展示一下，‘白羊座’在过去72小时内，取得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果。”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熟悉的画面——“天眼科技”的LoGo，以及他们旗下最着名的产品，“天眼云服务”的系统后台界面。
台下，“天眼科技”派来的几位代表，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三天前，‘天眼科技’利用他们的技术垄断地位，对我司发动了一场旨在窃取我们核心代码的、持续性的网络攻击。”程宇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对于这种卑劣的商业恐怖主义行为，我们‘白羊座’，决定给予最直接、也最深刻的回应。”
他话音刚落，屏幕上的“天眼云服务”后台界面，突然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
紧接着，在全世界亿万观众的注视下，一段由无数行代码构成的、充满了嘲讽意味的巨大动画，出现在了屏幕中央，一只卡通形象的、代表着“白羊座”的金色公羊，用它那锐利的犄角，狠狠地撞向了那个代表着“天眼”的巨大眼睛图标。
“砰！”
伴随着一声夸张的音效，那个“眼睛”图标，如同玻璃般，碎裂成了无数片。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下一秒，全球所有正在使用“天眼云服务”的用户的电脑屏幕上、手机屏幕上，无论是企业的数据中心，还是个人的云盘，都同时弹出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关闭的窗口。
窗口上，只有一行字，和一张图片。
那张图片，正是刚才那只金色公羊撞碎眼睛的动画。
而那行字，则是——
“the Ram is watching you.（公羊在注视着你。）”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安静了。
无数正在办公的企业员工，无数正在使用云服务的个人用户，都呆呆地看着自己屏幕上这个充满了挑衅与示威的画面，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天眼科技”，这个在全球范围内以“安全”、“可靠”着称的云服务巨头，他们的系统，他们的防火墙，他们那引以为傲的“神盾网络”，在这一刻，被一个刚刚成立不到三天的“白羊座”，以一种最公开、最羞辱的方式，彻底地、毫无悬念地攻破了。
这已经不是一次网络攻击。
这是一场公开的处刑。
“天眼科技”的股价，在短短几秒钟内，开始以一种雪崩式的、自由落体的姿态，疯狂下跌。无数的恐慌性抛售单，瞬间淹没了整个交易市场。
而在发布会的现场，已经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这堪称“网络战争”史上最不可思议、也最具戏剧性的一幕，震撼得失去了言语。
之前那些还对程宇的言论报以嘲讽的专家们，此刻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知道，他们见证了一个怪物的诞生。
程宇静静地站在台上，享受着台下那无数道混杂着震惊、恐惧、崇拜的目光。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人敢轻视“白羊座”，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十二宫”。
他成功地，为这个神秘而强大的集团，打响了立足于世界的第一炮。而这一炮的轰鸣，足以让所有潜在的敌人，在动手之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他缓缓地举起手，指向屏幕上那行霸气无比的宣言，用一种近乎于宣告神谕的口吻，为这场震撼了世界的新闻发布会，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再说一遍。”
“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了。”
“欢迎来到十二宫的时代。”
京城，西山，“守望者”总部。
“天机”研判中心的大屏幕上，正实时直播着这场发布会。
当那只金色的公羊撞碎“天眼”的瞬间，整个指挥中心，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龙卫国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意气风发、仿佛脱胎换骨的程宇，又看了看档案里，那个三天前还被他们定义为“即将破产的理想主义者”的资料。
他知道，自己，以及整个“守望者”体系，都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们一直在关注“陈默”这个个体。
却忽略了，当一个“神”，将他的力量，赋予一个“天才”之后，所能产生的……那种足以颠覆世界格局的、恐怖的化学反应。
“立刻……立刻切断所有与‘天眼云服务’相关的、我国核心部门的网络链接！”龙卫国几乎是咆哮着下达了命令。
“龙帅，来不及了！”一旁的“天枢”，脸色惨白地汇报道，“我们的‘防火长城’，在刚才被一股无法追踪的、权限高到不可思议的数据流，短暂地打开了一个后门。虽然只有0.1秒，但对方想进来，随时可以进来。”
龙卫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第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他已经输了第一回合。
那个叫陈默的年轻人，用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防御的方式，向他，向这个国家，展现了他那恐怖的、足以掀翻棋盘的力量。
这，已经不是警告。
而是一种赤裸裸的示威。
“联系他。”龙卫国睁开眼睛，眼中虽然充满了凝重，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更加炽烈的战意，“是时候跟他当面谈一谈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从天而降的‘神’，他的棋盘上，到底想画一个怎样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