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吸力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针对灵魂与灵力！仿佛地穴深处张开了一张无形的巨口，要将一切蕴含能量的存在吞噬殆尽！
“怎么回事？！”
“啊！我的灵力！！”
孙浒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他和他身旁的两个炼气四层跟班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沸腾、外泄，如同决堤洪水般被扯向那漆黑的地穴！
他们赖以依仗的“定神符”光芒狂闪，仅仅支撑了半息便哀鸣一声轰然破碎！恐怖的吸力直接作用在他们身上，三人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向地穴，脸上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们拼命催动灵力想要抵抗，却发现自己苦修多年的力量在此刻反而成了拖累，流失的速度更快！
“不——！”孙浒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第一个被吸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声音戛然而止。另外两人紧随其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消失。
反倒是林凡！
在那恐怖吸力出现的瞬间，他体内的优化功法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疯狂运转！但与孙浒等人灵力被强行扯出不同，他的灵力运行轨迹瞬间变得极其古怪，不再是向丹田汇聚或向外释放，而是在经脉中构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向内收缩的螺旋结构！
这个结构，并非为了对抗吸力，而是……模拟！
模拟那吸力的部分频率特征！如同在狂暴的洪流中，找到其波动规律，然后让自身化作一段频率相近的水流，从而极大程度地规避掉洪流的直接冲击！
“警告！遭遇高强度能量抽取力场！”
“自动应对方案启动：执行‘频率同化’协议！”
“同化度37%……59%……81%……同化成功！力场影响降低72%！”
林凡脑海中闪过冰冷的分析结果。他虽然依旧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吸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地穴滑动，但速度远不如孙浒三人那般恐怖，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灵力流失被控制在了极低的水平！
他还有思考和反应的时间！
“不是单纯的吞噬……这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能量回收’或‘数据上传’！”林凡抵抗着吸力，目光死死盯着那喷涌过后暂时陷入“吸气”状态的地穴。
在他的“视觉”中，那地穴端口此刻正散发着惊人的能量波动和复杂的数据流。孙浒三人的灵力乃至生命精气，被撕扯、分解成最原始的“数据包”，正疯狂地被吸入深处，输送向某个未知的终点。
而地穴四周那些漆黑的岩石上，此刻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与他推导出的“契约符文”同源但却更加复杂、更具压迫感的纹路！
这些纹路……在呼吸！与地穴的吸吐同步！
林凡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这里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泄露点，这是一个人为建造的、 actively maintained ( actively maintained ) 的接口（Interface）！是那个古老“系统”的一部分！
就在他试图看清更多纹路细节时，那地穴的“吸气”动作骤然停止。
短暂的死寂。
下一刻——
轰！！！
比之前浓郁十倍、几乎凝成灰黑色雾气的异常灵气，混合着一股冰冷、暴虐、充满负面情绪的意志洪流，如同井喷般从地穴中猛烈爆发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潜移默化的情绪影响，而是直接的精神冲击！
“吼——！”
灰黑色的灵气雾中，仿佛凝聚出无数扭曲痛苦的哀嚎面孔，疯狂地扑向地穴口唯一的活物——林凡！
这一次的攻击，强度远超之前符印的精神偷袭，范围更大，也更直接粗暴！
林凡瞳孔骤缩！频率同化协议对这种纯粹的精神意志冲击效果大减！
“防火墙过载警告！预计3秒后崩溃！”
冰冷的警报在意识海中响起。
不能硬扛！
林凡眼中闪过一抹疯狂。退无可退，那就……反向入侵！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借着那喷涌的冲击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手快如闪电般在身前虚划！
指尖灵气疯狂涌动，不再是模拟，而是将他目前推导出的、所有关于“契约符文”的理解，尤其是那些涉及“约束”、“定义”、“身份验证”的片段，不管不顾地、强行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残缺不全、却散发着奇异秩序波动的复合符文结构！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这就像用一个刚刚破译了几个字节的密码，去尝试登录一个最高权限的管理员账户！
但他别无选择！
“指令：执行‘权限认证’（伪）！目标：数据端口！”
他将那残缺的复合符文，如同盾牌般，猛地推向喷涌而来的灰黑雾气和精神洪流！
嗤——！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爆炸。那狂暴的灰黑雾气在接触到残缺符文的瞬间，竟然猛地一滞！其上那些扭曲的哀嚎面孔也露出了瞬间的迷茫！
仿佛系统突然接收到了一个无法识别、却又带着部分正确特征的指令，陷入了短暂的逻辑混乱和自检状态！
冲击的势头骤然减缓！
林凡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行构建和驱动这远超他当前能力的符文结构，对他的神识和经脉造成了巨大的反噬。
但他成功了！他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瞬！
就在这停滞的瞬间，林凡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强度，顺着那“权限认证”造成的短暂通道，猛地刺入了地穴端口之中！
他要看看，这后面到底是什么！
无数混乱、破碎、光怪陆离的景象和信息碎片如同决堤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一片无尽的、黑暗的、流淌着粘稠能量的地下空间……
看到了无数巨大的、断裂的、遍布符文的石柱矗立其间，与他破解出的图案一模一样……
看到石柱中央，似乎束缚着一团庞大无比、难以名状的、由无数痛苦灵魂和混乱能量构成的阴影……
看到了那阴影深处，似乎有一点冰冷的、纯粹的、如同瞳孔般的意志正在苏醒，漠然地“看”向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他还看到了一幅一闪而过的、令人心悸的画面：就在这片黑暗空间的边缘，更高的岩壁上，似乎盘坐着几个模糊的、如同枯枝般的身影，他们身上连接着无数光丝，延伸向下方的石柱群，仿佛……正在对其进行维护或者……监控？！
就在那冰冷意志即将彻底锁定他，那几名模糊身影似乎也有所察觉即将转头看向他这个方向的刹那——
林凡的神识如同被烙铁烫伤般猛地缩回！
地穴端口的混乱停滞结束，那灰黑色的精神灵气洪流再次咆哮着涌出，但威力似乎减弱了不少。
林凡借着这股冲击力，身形急速向后暴退，瞬间脱离了小山谷的范围。
他落在外围的树林中，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脸色苍白如纸，神魂剧痛，体内灵力紊乱，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他顾不上调息，猛地抬头，目光骇然地望向那恢复“正常”、继续喷涌异常灵气的地穴方向。
心脏仍在狂跳。
刚才那惊鸿一瞥看到的东西，信息量太大，太过震撼！
那被束缚的阴影是什么？
那些如同维护员般的模糊身影是谁？是青岚宗的人？还是……更古老的存在？
他们知道这端口的存在吗？他们在做什么？
孙浒三人……恐怕连渣都不剩了。他们成了那“接口”的养料，或者说……被强制“上传”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刚才强行构建那残缺符文的地方，经脉还在隐隐作痛。
但就在那剧痛之中，他感觉到，自己对于那“契约符文”的理解，似乎……更深了一层。
仿佛他刚才的冒险行为，不仅看到了真相的冰山一角，还意外地向那个古老的“系统”，发送了一次……部分有效的访问请求？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自己与那地底深处冰冷的“服务器”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切断的……
单向连接。
（第十五章 完）